第二天，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
陸班和孔奚兩個人一早便站在了“旺鋪出租”的門口。
“你確定要租這里？”
孔奚四下看了兩眼，這是一條距離影視基地只有兩條街的一個門面，但是由于門面所處位置太過于偏僻，估摸著有段日子沒租出去了。
實在對不起“旺鋪”這兩個字。
“確定。”
陸班認真的點頭，掏出手機按照上面的電話撥了出去。
沒多久房東來了。
一個月房租兩千八，水電全免。
兩千八……有點貴。
但是附近想找到更便宜的，似乎真沒有，除非去租寫字樓，但是一來寫字樓的面積太小，二來將來會有拍攝設備，寫字樓里進進出出不太方便。
這個地方既能辦公，還能當個倉庫。
就它了。
交了定金，簽了半年的合同，房東笑的猶如盛開的雞冠花，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年頭冤大頭不好找啊。
孔奚略帶無語的看著陸班，就像兩個人剛認識那樣，像是看著隔壁的二傻子。
誰會把公司開在這種地方？
隔壁還是一家賣炸串的。
為了吃飯方便？
陸班讓她去找一家代賬公司幫忙注冊公司，然后自己跑到不遠處的公司定做了一個最便宜的門頭——
路人甲影業。
他又跑了一趟附近的電腦城，組裝了兩臺辦公電腦，能辦公就行的那種，還買了一臺二手打印機，一箱打印紙。
辦公桌椅是打電話讓劇組小張送來的。
劇組快殺青了，其實陸班戲份殺青的時候整個劇組也沒剩幾場戲了，所以剩下的桌椅也沒什么用，扔了也是浪費。
陸班只是廢物回收而已。
小張看著陸班這空蕩蕩的“公司”，目瞪口呆。
“陸哥……缺錢的話，弟弟這還有點……”
“暫時不缺。”
陸班笑道：“會裝電腦嗎？幫我把電腦和打印機裝一下。”
裝完電腦和打印機。
陸班將劇本上傳到電腦上，然后打印出來，稍稍看了一眼覺得沒問題了之后，才裝訂在文件夾里。
“夏洛特煩惱？”
打印的時候小張就看見劇本的名字：“陸哥你這是打算拍電影？”
“對，拍電影。”
陸班拿起兩塊大抹布，擦起滿是灰塵的辦公桌。
一邊擦著，一邊和小張聊天。
“小張你大名是叫張科對吧，我記得剛到劇組聽別人都叫你張科，還以為你是科級領導，嚇得我以為來的不是劇組，是特么機關單位。”
“名字是我媽起的，我也愁的慌。”
“挺好的，小張這部劇拍完，下面還跟組嗎？”
“暫時還沒有，估計也就休息個十天半個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影視城這邊負責道具的就那么幾個人，跟完這家跟那家，只要有錢拿，跟誰都一樣。”
小張也搭把手干起了活。
在這個劇組，他挺崇拜陸班的，其實劇組里崇拜陸班的人還有不少，都是被陸班演技所折服。
再加上陸班平時很隨和，與他的關系也很融洽。
要不然，也不會陸班一個電話，就能搞來辦公桌椅。
“你們負責道具的還挺搶手？”
陸班側頭，微微屏息，眼底閃過一抹詫色。
“可不是。”小張笑道。
“這樣……”
陸班緩緩說道：“小張你也別去其他組了，就跟著我，我這馬上也要開機了。”
小張愣了愣。
看了一眼除了剛搬進來的辦公桌和電腦之外，空蕩蕩的“公司”。
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折騰了一天，外面已經是月朗星稀。
今天前前后后花了一萬多，陸班心如刀絞。
這都是他一點點挖礦積攢起來的財富。
也不知道自己的合金礦怎么樣了。
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他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順手遞給身后的小張一根。
然后打開手機。
有幾個未接來電，兩個孔奚的，一個顧喬的，還有一個是梁克生。
陸班先給顧喬回了消息：“剛忙完，你在干嘛呢？”
沒過兩秒鐘，便收到了回復。
“洗澡。”
咳咳！陸班差點被嗆著。
腦海中浮現不可描述的畫面。
顧喬：“聽孔奚說，你們公司已經正在弄，弄的怎么樣了？”
“還行，運轉良好，還招了個新人。”
陸班回復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吞云吐霧的小張，他把自己的計劃給小張說了一遍，從立項到上映，有條有理，小張稀里糊涂的就答應下來。
就是工資還沒談。
“那還不錯。”
顧喬回復的很快：“你忙完了早點休息，明天我這邊正式殺青，梁導可能會通知你明天晚上聚餐的事情。”
陸班想起剛剛有梁克生的未接電話。
估摸著就是這個事。
“行，明天再說。”
陸班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時間，不過如果梁導親自打電話來，倒是肯定要去的，正好把劇本帶過去讓他把把關。
“對了，喬兒，最近有謠言說我喜歡你。”
“嗯？”
顧喬怔了怔，發了個滿頭問號的表情。
陸班繼續打字：“我要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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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開銷終于回來了。
家里有礦的感覺真好。
顧喬抿了抿嘴唇，心里一陣甜蜜，雖然她和陸班還沒有確認戀愛關系，但是這兩天每次陸班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她還是會很開心。
唯一不開心的，可能就是有羅雨或者孔奚在旁邊的時候。
不能表現出來。
還要裝作一臉冷漠的模樣和陸班相處。
顧喬感覺都快裝不下去了。
陸班和顧喬道了晚安之后結束了聊天，然后又給梁克生回了一個電話。
果然是明天聚餐的事情。
陸班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夜，越來越安靜。
點燃最后一根煙，看著身后的破舊的“公司”，陸班甚至有種待從頭收拾舊山河的波瀾壯闊。
公司有了。
劇本有了。
錢也有了。
還有兩個公司創立第一天就跟著他的員工。
小張正在隔壁買炸串，炸串的香味從油鍋里順著風飄散在空中，格外的誘人。
可是陸班總覺得缺點什么。
他看著自己手中夾著的香煙，想了很久，煙絲被緩緩點燃，他抽了一半，風抽了一半，他沒跟風計較，因為他覺得……
他終于想起缺了什么。
孔奚剛剛是不是打電話來了？
他立刻撥通了孔奚的電話，嘟了兩聲之后，電話接通。
電話那邊傳來孔奚啜泣的聲音：“陸班，你租的什么破地方……我……我找不到了……”
？？？
陸班第一次知道，孔奚竟然是個路癡。
他忽然覺得公司的名字好像起錯了，不應該叫路人甲影業，
應該叫路癡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