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什么!?”
男性貴族的霰彈槍轟倒了兩名沖在最前的廚工,但更多的人瞬間將他淹沒,一根沉重的搟面杖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霰彈槍脫手飛出,他憤怒地咒罵:
“你們這些叛徒!低賤的……”
話語未落,菜刀已經如同雨點般砍在他的脖子上,一下,兩下……刀刃撕裂了華麗的戲服,切開了血肉與骨骼,直到那顆戴著狼形面具的頭顱幾乎與身體完全分離,滾落在地,鮮血染紅了光潔的地板。
同樣被打倒女貴族目睹此景,驚恐地尖叫,雙手護住腹部,哭泣著哀求:
“不……求求你們……別殺我……我懷孕了……”
她的哀求并未換來憐憫,反而點燃了更深的怒火,幾名剛剛失去姐妹的女仆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她們一擁而上,其中一人手持一把細長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入了塞勒涅的腹部。
“這就是你為你的孩子準備的結局!”
那名女仆嘶吼著,用力向下一劃,慘叫聲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腹腔被殘忍地剖開,華麗的服飾與內在的生命一同被無情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戴著兔子面具的頭顱無力地垂下,最終倒在血泊之中。
啪啪啪——
廚房中這血腥而殘酷的一切,都被天花板上隱藏的監視探頭毫無保留地捕捉,實時傳輸到了金碧輝煌的主舞臺,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清晰地放映著貴族被亂刀砍死,開膛破肚的每一個細節。
午夜的執法者鼓掌數下,在他右側,幾枚聚光燈下,是被強制束縛在鍍金座椅上的無面領主。
他穿著華麗的長袍,臉上帶著水晶質地般的小丑面具,對方從抓到他開始,似乎就對他的臉完全不感興趣。
須臾,獵手轉過身,發出一聲輕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對偽善秩序的嘲弄與毀滅帶來的純粹愉悅。
“看啊!這場演出,可比你們編排的任何戲劇都要精彩萬分!”
塔洛斯指著屏幕,對身邊因憤怒和絕望而渾身顫抖的無面領主說道:
“恐懼對你們所有人都是一副良藥,因為只有恐懼才能讓你們變成野獸,只有回歸獸性,才能找回人性,只是有些人學得更快,有些人.會慢一點。”
無面領主面具下的表情無人得知,但他緊繃的身體和緊握椅子扶手的、指節發白的手,已經透露了無盡的屈辱與崩潰。
卡塔魯斯家族精心打造的、用以維持神秘與權力的劇場,此刻已徹底淪為入侵者導演的、最殘酷的死亡舞臺。
輕緩的腳步聲中,獵人來到他身后,將兩只大手探入燈光下,輕輕搭在無面領主的椅背上。
“好了,前戲也差不多了,我們來談些正事,范紹爾家族,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片刻,從面具下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
“你為那個行商而來。”
“還有嗎?”
“我們沒有參與。”
“繼續。”
“你不能這么做,我們是帝國的合法貴族,我知道那個行商參與過大漩渦遠征,也知道他背后.”
“噓——”
對方彎下腰,那慘白的顱骨面盔浮現在無面領主左耳邊,此刻帶翼頭盔上那個顱骨竟然是一副駭人的笑臉形態,就好像一只碩大的白面狂笑蝙蝠正在端詳自己的獵物。
“這么大的秘密,可把我嚇死了。”
“我并不打算和你們為敵。”
“其實帝國的本質就是一個大巢都,當你們擁有力量的時候,會在乎那些尸體嗎?即便他們可以.合法的活著?我們可以留下很多尸體,也可以留下少一點,但不管是哪一種,帝國都會接受的。”
無面領主沉默了,作為涅克洛蒙達最大的情報掮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佐爾格的來歷,但他確實也搞不懂范紹爾家族發什么瘋,不做買賣就不做,何必鬧得那么僵,現在惹得一身騷還連帶著他們這個盟友遭罪。
總不可能那個行商要把他們的老底都撬走吧?
至于范紹爾家的老底是什么,或許整個涅克洛蒙達除了范紹爾核心家族成員外,也就他知道了。
在漫長的歷史中,卡塔魯斯家族經歷了許多變化,隨著涅克洛蒙達政治風向的轉變,貴族家族的主人追尋的無形真理也在更迭,以至于尖塔內流傳著一句老話——卡塔魯斯家族化友為敵就像大鐘的指針一般規律。
這個貴族家族曾與巢都世界上幾乎所有家族和氏族,包括總督家族,結為親密同盟或可憎仇敵,史冊更記載許多降臨在涅克洛蒙達之上的重大戰爭和災禍都有他們參與,在這段漫長的聯盟破裂歷史中,唯一不變的是與范紹爾家族的聯結。
巧匠家族與面具家族之間存在著牢不可破的紐帶,有人推測是范紹爾家族為卡塔魯斯貴族們制造了精巧的嘉年華面具,也有人聲稱卡塔魯斯掌握了關于范紹爾家族的某些黑暗秘密,例如他們所有神奇科技的制作源頭。
而傳聞確實不是空穴來風,卡塔魯斯家族對于范紹爾家族的來歷其實都略有了解,包括那艘曾經墜落在涅克洛蒙達的古老艦船.
“范紹爾家族沒有對我們解釋過他們的行為.”
終于,無面領主在審時度勢后,選擇了屈服。
“他們甚至中斷了和我們的聯絡,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內部發生了什么事如果您確信是他們綁架了佐爾格先生,我愿意出面讓他們把人放了,并且給予佐爾格先生足夠的賠償。”
“這些,都是小事,我想知道的是,范紹爾家族真正的秘密。”
無面領主心中一驚,他意識到,剛剛猜測可能是真的 對方真的是奔著范紹爾家的命根子來的!
塔洛斯似乎嗅到了無面領主身上的驚疑,發出了低沉的笑聲,甚至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不必擔心,我們又不是什么強盜,范紹爾家族有一套stc模板對吧?”
“我不是很確定。”
“就當它存在吧,你覺得它最有可能在哪?”
“這我無法回答,畢竟即便真的存在,也應該是范紹爾家族最核心的機密.”
“兩個地方,高斯魯,那是范紹爾家族控制的巢都,或者他們位于主巢的科技堡壘里?”
“我——”
“哎呀,都忘記時間了,我看看?哦,47分鐘了,時間真快啊,還有13分鐘。”
意識到對方的威脅,無面領主咬緊牙關,內心雖然無比屈辱和憤怒,但他頭腦又無比清醒,他知道自己現在做不了什么,只有脫困了才能想辦法,即便不報復,至少也得去找審判庭報個案。
“大概.以奧托公爵的風格曾經他們有過一次.大規模搬遷,在高斯魯,可能.吧。”
塔洛斯打了一個響指,隨后手輕輕一抬,束縛無面領主的鎖鏈也解開,同時劇場的燈光也逐一點亮,似乎一場演出就此結束了。
“多謝合作,后續我們還會有事需要你幫忙的,卡塔魯斯的無面領主。”
當他站起來轉過身時,那個巨人早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