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個審判官的請求,或者說要求,索什揚沒有立刻回應,只是拿起桌面上那染血的玫瑰結,低頭把玩著它,近半分鐘后才慢悠悠的說道:
“我當星際戰士的時間并不長,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年出點頭,甚至還沒一些審判官的年齡大,但在這百余年的星際戰士生涯中,我遭遇過許多審判官,他們形形色色,五花八門,但他們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暴躁亦或者是溫和,卻在某些方面有著高度的相似,比如總是理直氣壯的要求我們去做什么,我現在還記得我成為星際戰士時遇到的第一個審判官,那時候我在十連,我們去挽救一個被綠皮入侵的世界,恰好一個審判官也到了那里.”
索什揚頓了頓,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然后繼續說道:
“.他叫什么名字我都沒印象了,但我記得非常清楚,他就站在連長的面前,驕傲得如同一個國王,并指著地圖‘你們將會降落到這里,綠皮最多的地方,然后守住它直到最后一人,這就是我的要求’.那一次行動我們失去了十四位戰斗兄弟,十四位新兵,而那位審判官在戰斗還沒結束之前就離開了,他不知道結果是什么,也不在乎后面會發生什么。”
說著,索什揚抬起頭,舉起手,將那玫瑰結舉到燈光下,凝視著上面的血痕。
“盡管凡人們總是尊稱我們為天使,但我們論到底也只是帝國權力框架里的一部分,可坦白的說,你們從來沒有把我們視作值得尊重的對象,你們自詡帝皇永恒的監視之眼,人類最純潔也最忠誠的一批,理所應當的擁有當有最大的權力,不屑于與一群基因變種人相提并論。”
阿克圖魯斯連忙解釋道:
“不,我并非如此態度,我一直很尊重各位,所有。”
“我理解,你們有著絕對的生殺予奪的權力,帝國沒有什么人是可以拒絕你們的,你們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和任何指控,不需要做什么解釋,包括對我們。”
索什揚放下玫瑰結,把它放到勞爾那平靜的臉上,然后對著那個腦袋饒有興致的說道:
“你們來到這里,來到勝利之痕,就像來到自己家里一樣,指著每一個人,嘿,那個星際戰士,看著我手上的玫瑰結,你得聽我的,否則你就是叛徒了就像你們現在這樣,尊敬?不,你們從來不尊重我,也不尊重這個地方,你們僅僅是來提要求,卻從不提你們做了什么,啊,審判官呀審判官,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讓你們如此的不尊重我?”
哈維也立刻身體前傾,屁股離開了椅子,用非常真誠的語氣解釋道:
“我們并沒有這個意思,是請求,希望您能夠.放過此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干凈,不會給您惹任何麻煩的,處理完我就離開。”
索什揚瞥了他一眼,緩緩站起來,轉身走向椅子后的觀察窗,輕輕拉開窗簾,露出外面的虛空港景色,龐大的蘭道爾號停在其中顯得如此鶴立雞群。
“所以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地方的意義是什么,你們也從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甚至你們潛意識里只會認為麻煩都是我的,連一句道歉也不愿意說,當然,你們也習慣于此了,把麻煩都扔給其他人,自己干干凈凈的站在一邊.那么我告訴你們,這里是勝利之痕,是我和馬扎爾領主還有馬拉金兄弟,以及數百名戰斗兄弟,用命去和休倫拼才搶回來的,它是很多戰斗兄弟在這個黑暗銀河里唯一可以安全休憩,不用擔心惡毒的審判官,不知所謂的國教圣戰者以及莫名其妙的帝國官僚指令的港灣,苦難同盟為何叫苦難同盟?星際戰士們從不會認為外部威脅是苦難,真正的苦難都來自我們誓死保護的地方,來自我們的背后,而你們卻在這里擺弄你們的政治游戲,甚至把惡魔宿主都帶了進來!”
索什揚最后的聲音變成了咆哮,兩名審判官的肩膀都本能的跳了一下,當他轉過身時,平靜的表情已經消失了,只剩下憤怒。
讓他這般惱火的可不僅僅只是惡魔宿主,因為阿姆納克告訴了他這種惡魔宿主的形成和來源。
雖然審判庭里許多惡魔宿主都是人為的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制造出來的,但沒有任何一種能夠與阿姆納克告訴索什揚的“嬰魔”相比,圣錘修會制造惡魔宿主一般都是為了獲取某些秘密,或者用它們來對抗某些力量,可他們召喚的惡魔大多數都是亞空間中已有的。
唯獨嬰魔,這是一種字面意義人工“制造”出來的惡魔,其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人類最古老最野蠻的那個時代,一些邪惡的巫師注意到了孩童那純潔靈魂的獨特力量,進而使用可怕的巫術對其進行扭曲,那些手段相當令人發指且成功率很低很低,而一旦成功就能制造出一種易于操控且威力強大的無生者——純潔靈魂可以被反復的打上精神烙印,使得其不會被混沌領域某些更強大的存在搶先占據,所以在驅使的時候也會更加安全。
當聽完阿姆納克描述制造這種惡魔的恐怖過程和殘忍手段時,索什揚真是氣得如同爆發的火山。
“你們肆意妄為,把暴力當成玩具,把規矩當成擦屁股紙!然后你們告訴我,你們尊重我?尊重苦難同盟?你們臉上那張嘴只會讓我聯想到廁所里的馬桶!臭氣熏天!”
雖然是被指著鼻子罵,但兩名審判官卻像是被訓斥的孩童那樣,根本不敢還口,等索什揚罵完后,阿克圖魯斯才小心翼翼站起來,輕聲說道:
“抱歉,索什揚戰團長,是我惹來的麻煩,我向您和苦難同盟致以最誠懇的歉意。”
哈維隨后也站起來,他這一輩子還確實沒道歉過,但不知為何,在這個高大的星際戰士面前,他感覺自己的勇氣和權威都煙消云散了一般。
“我也感到非常抱歉,我錯誤聽信了勞爾的話,并且對他過往的行為缺乏了解就魯莽的參與進來,但這些都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