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集會后,主教由自己的保鏢以及變異混血侍僧護送著離開,他穿過了蜿蜒的地下隧道,這里是索薩最大的城市索塔蘭的地下,也是星球的行政中心,帝皇之鐮們無意過分干預凡人的事務,甚至對于民間是一種完全放任和放權的心態,而這種傳統也將給他們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索塔蘭距離戰團修道院要塞很近,站在城市高處遠遠就能看到高聳的法洛斯山巔的,星際戰士們認為這樣可以保護好平民,他們永遠也想不到自己要保護的對象早已背叛。
主教要去的地方是索塔蘭長老院,也是索薩凡人社會的最高權力機構,甚至由于星際戰士的寬縱,長老會的權力已經延伸到了艦隊和軌道中,就連帝皇之鐮的歷任戰團長們都對長老會禮遇有加,并經常聽取他們的意見和訴求,尤其是現任戰團長索西拉,幾乎可以說是對長老會言聽計從,而毫無例外的,這個長老會早在百年前就被基因竊取者教派徹底掌控了,他們只是主教的傀儡。
當主教穿過層層警衛,進入長老院地下的秘密議會廳時,十四名長老就已經等候在這里了,他們穿著華麗的長袍,皺巴巴的臉上帶著謙遜與敬重,圍繞著圓形的會議廳坐成一圈。
將護衛們留在會議廳外,族長走到中心的光圈中,非常直白的說道:
“飛升之時即將到來,你們有很多工作要做,要給星際戰士們制造各種麻煩,要告訴他們平民遭遇的困境,孩子們在忍受饑餓,許多人流離失所,他們都是心慈手軟的懦夫,很容易被這些語言動搖,最好鼓動一些人去沖擊他們的要塞,不能是信徒,必須是無信者,用謊言與恫嚇制造恐慌,讓他們逃亡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另外.設法詆毀八連長沃蘇克,利用你們在戰團里的影響力,從各方面攻擊他,從他的出身,血脈,還有行為攻擊他,讓其他連長都不信任他,排斥他。”
所有長老都像是木偶那樣整齊的點頭。
“是,吾主。”
“還有,關于色雷斯——”
突然,墻壁的金屬板發出高頻震顫聲,護法親隨猛地抬頭,凸出的眼球掃視著通風管道——那是教派精心設計的警報系統,由混血工人在管道內植入的感應腺體。
但警告來得太遲,伴隨著相位轉移的嗡鳴,十幾剝皮幽靈的金屬骨架從虛空中顯形,翡翠色的能量刃瞬間貫穿了距離最近的混血侍僧的顱骨,它們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皮下的血肉便好像溶解一般。
“敵襲!”
主教的靈能尖嘯瞬間在封閉空間內炸開,護法親隨的三支利爪驟然展開,啟動了手中的三個金屬罐,液態金屬般的霧氣噴射形成霧障。
與此同時,變異混血侍僧們也從門外沖進來,瘋狂扣動改造過的自動槍,子彈在剝皮者的活體金屬外殼上濺起陣陣火花,卻只能留下轉瞬即逝的凹痕。
而護法親隨則拔出彎刀試圖掩護主教撤離,但一個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他的頭頂,護法的反應也是快如閃電,直接雙刃揮舞出殘影向上斬去。
咔嚓一聲,利刃在護法驚愕的眼神中被捏碎,龐大的觴魂大君以山崩之勢降臨,在護法還有其他動作前,用利爪將其挑到半空,并在半秒后將其變成整齊的條狀物。
“這是什么怪物!”
主教驚呆里,立刻抬手企圖釋放靈能,但拉克贊只是發出冰冷的笑聲,隨后它的下顎裂成四片,釋放出一陣肉眼無法捕捉的靈能干擾波。
“啊!”
慘叫聲中,主教的長袍頓時崩裂,露出那丑惡的異形軀體,觴魂大君的一擊直接擊潰了他,不僅七孔流血,黏膩的甲殼還不斷從潰爛的肌肉上剝離。
混亂中,地下宮殿的結構開始背叛它的建造者,剝皮者們早在此處留下了相位信標,大量的剝皮幽靈和龐大的墓穴惡鬼在陰影中不斷涌現,那些長老們逐一被撕碎,殘存的混血信徒試圖從密道撤退,卻發現每條通道都閃爍著死靈科技的幽光——他們引以為傲的地下網絡,此刻成了收割者布設的死亡迷宮。
最終,當最后一聲尖嘯戛然而止時,瓦爾古爾將它的爪子從一個混血侍僧的頭顱中抽出,四濺的基因物質還未落地便被爪尖上的熵力場湮滅。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有主教那痛苦的喘息聲,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被怪物包圍了,它們的眼中只有冰冷的血光,如墓志銘般閃爍于廢墟之上。
突然他發現所有怪物都低下了頭,緊接著他整個人浮了起來。
一個冰冷的大手從后面捏住了他的脖子,隨后將他整個人調轉過來。
那一瞬間,他只看到一雙猩紅的雙眼——
“族長.竟然躲在那里。”
松開手,讓主教那干癟得不剩下一滴鮮血的軀體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半空中的索什揚咀嚼著那個異形靈魂中蘊含的信息。
由于主教和族長存在特殊的精神連接,因此當索什揚試圖窺探的時候,族長也第一時間發覺了,并切斷了聯系,主教甚至也選擇自我了斷,不過還是由索什揚還是得到了大部分。
其實早在集會的時候,他就在暗處觀察了,原本他以為主教會直接去找族長,但結果是先開會。
隨后索什揚就猜到主教肯定有遠程聯絡族長的辦法,因而在泰倫入侵前大概率是不會去找族長的,所以選擇主動出擊。
事實上從他來到索薩開始,一切都讓他非常意外。
他沒想到一個星際戰士的母星會被異形邪教滲透成這個樣子,從民眾到軍隊再到艦隊,乃至于戰團要塞都被滲透成了篩子,這事他過去絕不會相信。
是該怪異形太狡猾,還是帝皇之鐮太無能?
思來想去,也只是咎由自取這四個字了,帝皇之鐮對凡人無底線的寬縱和放任是一切的禍根,把親民變成縱民,說明他們戰團從建立那一刻起思路就歪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統治的暴力機器的這個身份。
索薩現在情況直白說就是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就算沒有泰倫蟲巢艦隊,再過個百余年,帝皇之鐮也難逃滅亡的命運,因為他們的兵源就已經被徹底污染了,基因竊取者甚至都不需要動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