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白雪飄飛,京城的四處已經染上了一層白色,讓這座古老的城市,多了一些別樣的魅力。
在京城處的一座住宅之中,依然還亮著燈火。
天氣很寒,然而此時兵部侍郎熊北原的心更寒。
此時,在他面前正坐著一名青年,這青年大寒天依然拿著一個折扇,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可知我是誰?”熊北原一雙眼睛緊盯著青年,寒聲道。
“魏國正二品官,兵部侍郎熊北原,熊宗奇的親生父親,一個與兄長妻子偷情的敗類。”青年手上敲著折扇,慢悠悠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熊北原神色更冷了幾分,緩緩站起,身上不由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
“那你又是誰?”他盯著青年,緩緩問道。
青年呵呵一笑,道:“我?我父親是孟亭縣縣令,七品。而我,叫張遠,是今年的會試考生,一個舉人。”
“七品?舉人?”熊北原臉上流露出怒容,呵斥道:“那你也敢威脅我?你爹算什么東西?你又算是什么東西?你們在找死!信不信我能讓你家全死光!”
“嘖嘖……”張遠笑著搖了搖頭,隨后展開折扇,一邊扇著風,一邊道:“熊大人,我可不是東西,我是可以要了你性命的人。”
也就是他話音落下時,門緩緩推開,一名中年人從黑暗中走了進來,冷冷地注視著熊北原。
“莫秋白?!”熊北原見到這人,臉色一變,臉上流露出駭然之色。
這人他認識,是最近京城之中名頭最盛的一名宗師,也是全天下最強大的幾位宗師之一。
只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莫秋白竟然還來自己家,而且好像還聽從那個年輕人的命令。
而這個人,確實是能夠在瞬間要了他的性命。
“莫秋白,你要造反不成?”熊北原臉上流露出怒容,低聲喝道。
他的喝問聲聲色俱厲,哪怕莫秋聽了,臉色也變了色。
“造反的不是他,而是你。”還不待莫秋白說話,張遠突然笑了一聲收起了折扇。
“一派胡言!”熊北原皺起眉頭冷聲說道。
聽到他這么說,張遠不慌不忙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桌上笑道:“對,你沒有做對不起魏國的事情但是你老丈人卻利用你的權勢和遙國通商,私自販賣鹽鐵你可知私自賣國之重器于敵國是誅滅九族的死罪!你也難逃一死!”
熊北原聞言臉色一變,就快步走到張遠面前,一把拿起了紙張,低頭看了下去。
而越看他的臉色越白最后已經面無人色。
這張紙里,全部都是他岳父的罪證,他一眼就能看得出,這里面每個都是真的,沒有任何作假的成分。
“聽我的當我的手下,保你全家沒事。”張遠站起身靠近熊北原的耳朵,低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熊北原的臉色立刻通紅了起來,隨后怒視張遠道:“不可能我就算被抄家滅族也不可能背叛朝廷的利益。”
他自然是能夠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要對朝廷不利,不然威脅他一個二品大員做什么?
“哎……熊大人果然是赤膽忠心,張某佩服。”張遠聞言,搖頭嘆了口氣,隨后笑道:“但是你可知,你死后,沒有人會知道你的赤膽忠心。
你全家都會被殺死,而你還背上了與兄長妻子偷情的名聲,你這樣,估計能像西北侯之子趙無奇一樣,被人銘記于心,名留萬年了。”
說到這,他嘖嘖搖頭嘆了一聲,似乎是發現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
“你……”熊北原臉色又青又白,他自然知道趙無奇的事情,那趙無奇之所以被人所記住,就是因為當初做了一件蠢事,把大皇子的腦袋砸了,才讓人銘記這么久。
如果未來他和他嫂子做的事情也被載入史冊,那就是遺臭萬年了,任何人都可能會拿這件事情作為談資。
一旁的莫秋白臉色變得很古怪,這件事情他從頭聽到尾了,倒也是知道這熊北原是一個真正的忠君愛國之人,而如果這一個忠君愛國的人如果被史冊記成了背叛國家,與兄嫂偷情的人,那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同時他心中有些發寒,這書生,好毒!
“熊大人,你選吧,到底是想全家被殺,自己還遭受污名,還是和我合作,得一世的富貴呢?”張遠坐下,取下一杯茶,喝了一口,隨后慢悠悠道。
熊北原咬著牙,心中一片冰涼,這書生雖然說話緩慢,但是他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你要我做什么?”他顫抖著聲音說道。
聽到他的話,張遠擺了擺手,笑道:“一件小事而已,我希望你能推進以下武司的進度,讓莫劍圣成為武院的院長,你按照上面的做就行。”
說著,他從袖中再次掏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隨后帶著莫秋白走了出去。
等待他們走后,熊北原從桌上拿起紙,看著上面的字,臉色變幻不斷。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低聲自言自語。
這武院是最近一名官員提議的,是讓朝廷能夠系統的培養武林高手。
當初這提議出來的時候,他還覺得是好事,而如今,卻感覺這件事情,完全就是為了莫秋白準備的。
這個時候,他也突然感覺,這莫秋白成名的時間未免太巧了些,而且恰好是在京城之中。
這謀劃,其實早就開始了,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
“棋子?”熊北原冷笑一聲,就走到了書房之中,開始提筆疾書。
他以前做的事情,只要人死了,那就什么事情就沒有了。
他那哥哥可以死,他那嫂子也可以死,至于他那私生子,確實是有些可惜,但擋住了他的前程,那也該去死。
而且,他和這私生子可沒有什么感情的。
至于他那岳父做的事情,那就更好辦了,但也不是抹除不了痕跡,畢竟這件事情他可是從未參與過的,到時候大義滅親,也絕對是一個功績了。
“你還是太嫩了些啊。”熊北原一邊寫著書信,一邊低聲呢喃。
此時的他,眼中滿是殺意,他這拼搏了大半輩子,都快成為兵部尚書了,怎么可能做那么蠢的事情。
而也就是在他在寫著信件的時候,張遠已經和莫秋白已經走到了熊府的院子之中。
在路上,莫秋白臉上有猶豫之色,隨后遲疑道:“張公子,我聽說我兒子在澤天府曾經與您有過一番誤會?”
聽到莫秋白的話,張遠微微一怔,隨后似是想起什么,搖頭笑道:“確實是有,不過那是小孩子鬧著玩罷了,我沒有放在心上,你們也沒有必要放在心上,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莫秋白聞言,心中松了口氣,隨后連忙說道:“張公子,以后我一定聽從您的吩咐做事。”
他剛剛也是害怕得要死,這書生雖然是一個普通的舉人,還沒有進入朝堂,就已經把一個朝廷二品大員耍得團團轉。
要是他惹上這種人,怕是睡覺都睡不好了。
不過他也是松了口氣,這人還算大度,并沒有繼續找自己的麻煩。
“不用如此,我們其實都是為公子辦事而已,你我之間,不用如此見外。”張遠大拇指在折扇上輕輕摩挲了下,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