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也喝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各自回屋睡覺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張洛塵便喊醒了秦子昂,準備吃過早飯便動身離開此地,卻不想剛吃了幾口,楊百穿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張洛塵說道:“公子,那老和尚死了。”
“死了?小幽殺的??”秦子昂震驚詢問,楊百穿卻是搖了搖頭,“這個卻是不知,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是,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張洛塵點了點頭,對于這個結果,他卻是多少有了一些預料之中了。
半個時辰后——
在后山一顆歪脖子樹下,眾人看到了那老和尚的尸體,他便如睡著了一般,仰面而臥,雙手置于腹部,神態安詳,甚至嘴角有一絲笑意。在他身旁不遠,裝殮小幽尸骨的壇子赫然在側。
“看來,這老和尚和小幽終于能夠在一起了啊。”秦子昂有感而發嘆口氣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感念二人的悲情故事,再加上這幾日也算是承蒙了老和尚的招待,張洛塵決定臨走前最后再做個好事,這小幽既然已經做了陰山王妃,難保陰山王不會來擾,于是他們一起動手將二人尸骨挪入金蓮寺正殿,葬于正殿佛像之下,希望這微弱的佛光能夠保護二人的亡魂不被幽冥之物騷擾。
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二人的造化了。
做完了這一切眾人便一起出了金蓮寺,互相道別,各自上路去了。
張洛塵給燕秋風留下了自己在漓州府靈云觀的地址,邀他日后若是有事可去那里尋自己相見。
然后帶著秦子昂、楊百穿踏上了返回漓州的路途。
雖然決定了要去龍虎山找神算子做主線任務,但是南陳國路途遙遠,張洛塵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回漓州府交代安排一番的。
而且漓州府就位于水陸交通的樞紐,從那里出發也比較方便。
再說漓州府里正在修建自己的道場,以后也打算以那里作為基地使用。如果幾人一去不回,難免諸多猜測,說不得可能會影響道場的進度。
當下三人快馬加鞭,一路無話,沒過幾日便抵達了漓州府的境內,也沒去城中,直接去了靈云觀,這座頗有規模的道觀修筑工作此時卻已經基本趨于步入正軌,幾座主要建筑大都能看出雛形了,看來一切進展還都算順利。
不過這么大的建筑群畢竟不是短時間內內可以完工的,尤其是古代這種缺乏工程機械的情況下,接下來怕是還得幾個月的建筑周期慢慢修建呢。
老道洪州子看到張洛塵歡喜莫名,忙不迭的向張洛塵匯報工程進度,又問起張洛塵此去的收獲,秦子昂這幾日經過一番調整,卻已經不似先前那般落寞了,尤其是小幽和老和尚的悲情故事,也讓過去有些見異思遷的他很是自省了一番,當下便神色淡然的將這一路經過詳細講來。
洪州子聽得如臨其境,聽到張洛塵滅了鬼栳樹時痛快拍掌,聽到小幽與空寂之情也是唏噓感嘆。
幾人一直聊到了掌燈時分,卻有薛紅菱來報,漓州知府在外求見。張洛塵頗覺意外,他們一行人此次騎馬而回,不應引起官府注意。
卻見洪州子老道笑著搖頭道:“國師如今位極人臣,一舉一動皆引人注目,自從公子離開,那漓州府伊三天一打聽,兩天一探尋,卻也是上心的很呢。”
洪州子一語道破,倒是讓張洛塵放下了防備之心,對外說道:“快請。”
那漓州府尹汪舟自蛇妖被張洛塵擊殺之后,治下可算太平無事,萬事順遂。于是一身肥肉頗有增長之勢,連改過的官服都撐的滿滿的。
見到張洛塵那汪舟笑意盈盈,快步來到張洛塵面前,拱手施禮道:“下官見過無塵國師,幾日不見,國師風采更顯威儀之色,下官真是拍馬也難望項背啊。”
“好說好說。”張洛塵對這溜須拍馬之詞卻是不甚在意,當下含糊過去,向汪舟問道:“正好有一事要麻煩汪大人,不想汪大人自己就過來了。”
“下官不敢當,有事國師吩咐就是。”汪舟臉上更現喜色,這國師愿意麻煩自己可不是對自己的信任之意么。
“你先坐。”張洛塵見他那身軀肥碩,站著屬實有些為難,待他坐下之后這才說道:“我此去景華縣,已經鏟除了縣內妖孽,卻也是一鬼栳樹,不過此樹道行深厚,已經得到成精,化了人形,很是費了我一番周折,不過好歹將其誅滅,到底不負王命所托。”
“這官吏往來公文,實在讓我不勝其擾,勞煩汪大人代為告知陛下,讓陛下再有發現直接送信來漓州即可。”
張洛塵一番言語不覺有異,卻不知聽在汪舟耳內,卻是對他更為敬畏,心說到底是國師與王上關系不凡,這王命傳遞之事竟然說的如此隨意,猶如家書一般。
急忙挪動身軀又站了起來,躬身拱手恭敬的說道:“是,下官定然竭盡所能,為國師分憂。”
“坐、坐,汪大人今日來所謂何事?”
汪舟剛想坐下又立刻站了起來,回道:“聽聞國師回城,特設宴為國師接風洗塵。”
他一說宴會,張洛塵倒是想起上次那桌慶功宴來了,只覺得與這幫人周旋應付,無味的很,當下推辭道:“接風就算了,舟馬勞頓,我正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改日再說吧。”
他無牽無掛一身自在,再加上身份超然可以不在乎這些俗事,但最近一直在漓州府為他料理各種瑣碎事宜的洪州子卻坐不住了,要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漓州府內,想要做什么事情還是有官府的支持最為便宜,當下偷偷對張洛塵一個勁的使眼色。
張洛塵心中好笑,卻也明白洪州子的意思,看那汪舟面色尷尬的站在當地,卻不說退去,立刻出言緩和道:“只是辜負了汪大人一番美意,不如這樣吧,洪州子道長追隨我日久,又代我料理俗務,可以當我半個家的,就讓他代我赴宴可好?”
嘿,洪州子面色無奈,人家是請你這個國師,我過去卻算個什么。
哪知道那汪舟聞聽面色歡喜,急忙對張洛塵道:“是是是,國師辛苦,有些事與道長商量也是可以的。”
得,一句話已然暴露真實意圖,看來果然是要來求些什么的,不過他沒跟自己直接提估計也是無關緊要的,當下也不理會。
那洪州子降妖除魔沒什么太大本領,但是官場應對倒是順手,當下對汪舟施禮:“那如此說來,老道就愧領了大人的美意了。”
汪舟和洪州子向張洛塵告辭,互相謙讓著往外走,看的張洛塵不覺心累,還真是不喜歡這樣的表面文章。
讓人叫來小燕子,又詢問她這幾日慈幼院的進程,忙忙碌碌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才算真正空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