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一下,只是作者陷入了死循環,每天只來得及寫前一天的內容,所以導致章節對不上,并不是有意想要防盜。。。對不起了。。。前一章已經替換了。)
佐西摩斯怡然自得地觀賞一頭隼脫離了搜獵的游弋,悄無聲息地背靠陰魂城永遠被暮色照亮的天空向下俯沖。一只在別墅內院草地上蹦跳的松鼠察覺了危險,可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為時已晚。隨著猛禽的雙爪刺透它袖珍的軀 體,這只嚙齒動物痛苦地吱吱叫了它生命里的最后一聲。死亡雖然很快到來,
但無疑其過程是痛苦的。
佐西摩斯坐在院子澄明水池邊他最喜歡的長凳上,滿意地對進食的隼點了點 “干得漂亮,小獵手。”
給予獵物以及敵人的致命一擊總要出其不意,過去的歲月里,佐西摩斯很精煉地總結出這一經驗;陰魂城其余的奧術師們也是如此。其實,本城與耐色瑞爾眾姊妹浮空城的競爭關系一直引導著奧術師們探尋更加隱晦的魔力本源和更 加超出常理的魔法武器。近來,經過對奧術師影夏多[Shadow]文獻的長期研究,
他們對一種新的、非源于魔網的魔力本源有了一定了解,并開始接觸它;它的來源是一個謎題,奧術師們稱呼它為影魔網。陰魂城里沒有哪個奧術師能了解這種可替代魔力本源的來龍去脈,他們只知道它是從陰影位面汲取那變化莫測 的能量的。
為了更廣泛地獲取這些能量,同時為了推進影魔網的研究工作,陰魂城十二王子將城移動到了費倫與陰影位面的接壤處,定址與晨光與遲暮之間。現今,被持續壓抑的灰色調籠罩的浮空城已經數年不見費倫透澈的陽光了。一直生活在灰暗里并沒給佐西摩斯造成多大不便,他僅把這當作微小的代價,畢竟他們以 此換來了在魔法領域獨領風騷的位置。當然,詹娜的想法正好與他相反。
他的愛人討厭這座城市的黑暗,如果不是因為佐西摩斯,她老早就離開這里了。
她抓住一切機會乞求他使用魔法將他們傳送到浮空城下方浸潤在陽光中的大平原之上,在那兒她可以自由地在滾滾綠浪和紫色的花甸中奔跑嬉鬧。他一想 到她的長發在日光下閃耀光澤的情景就會情不自禁地微笑—。
沒有得到任何預先的警示,曾經熟悉的魔網被突兀地抹去了所有痕跡。那頭隼 尖嘯一聲,丟下草地上血淋淋的餐點,振翅起飛。
空虛占據了佐西摩斯的軀殼。雖然他仍能夠依稀感受到影魔網的存在,但魔網卻隨著他原本的主人的消失,將他那一半的本質撕碎了。那天早上,他準備的法術從他的記憶中不翼而飛,完全被抹煞。他張嘴尖叫,可只能發出艱難的喘 息;他的耳朵嗡嗡作響;他的眼角抽痛,好似里頭有一塊燒紅的木炭在亂攪。
他用力吾著腦袋跪在地上,想把它從脖子上拔下來,以停止那能要人命的疼痛,
并填補忘卻帶來的虛無。
在他的院子里維護生態的次級戲法啪啪響了幾聲就癱瘓了;華麗的滴水噴泉終止了在魔法支持下永動的噴涌;他嘔心瀝血為詹娜精心制作的紅綠寶石飛龍也栽進草坷;給草場照明的人工光源一下子歸于黯淡。一念之間,他發現費倫所有依托與魔網的的魔法全都失效了。說得更清楚就是,除了靠實驗中的影魔網 催發的法術效果,陰魂城其余的法術都在崩潰。
怎么會這樣?他想高喊,但是卻只能低聲嗚咽。
腳下,陰魂城建址的山體開始坍塌,佐西摩斯的胃里被晃得翻江倒海,下午茶都沒到嗓子眼了。他硬是把它咽回去,期間嘗到一股子膽汁味兒。各色毛羽的鳥兒們從樹梢一擁而出;他院子里的蕨草碎葉亂飛;田鼠們丟棄了陰魂城這條將沉的大船,保命逃生。驚呼與尖叫響徹全城,即便是在佐西摩斯隱居的院落 也聽得真切,聽上去驚叫已經成為本城惟一的旋律。陰魂城快完了……
佐西摩斯被痛苦與恐懼攫住,靜靜等著終結他們的最后一擊。
令人心悸欲裂的幾分鐘過去,陰魂城的塌陷逐漸變得緩慢,最后竟完全止歇。
佐西摩斯心里又是一緊,卻仍驚惶不安,想不通發生了什么。
影魔法。魔網的消失并沒有影響影魔網的運作,十二王子一定是靠它拯救了陰魂城,使它免遭墜毀的厄運。意識到這一點后,佐西摩斯的精神甚至窺見了耐色瑞爾其他的浮空城市隨浮空魔法的失效墜向地表的景象。它們的的末日之災 就在熠熠日光下發生,而陰魂城的劫后余生將在無盡的黯淡里降臨。成也魔網,
敗也魔網,作為耐色瑞爾奧術師偉大力量的見證的其余耐色瑞爾浮空城,到頭 來也不過是千萬生靈的埋骨之丘。
城市開始了第二輪沉降,這次的速度要慢些;佐西摩斯的滿足感倏然無蹤。影 魔網本身一定還不足以支持整座城市。佐西摩斯猜測至高宮殿[Palace
High]里的十二王子現在一定在試著獲取足夠的影魔法能量,以保持陰魂 城的浮空狀態。
佐西摩斯遏斷他的挫敗感,要是能辦到的話他早就加入他們,早就甩掉頭頂的蜘蛛網,承擔失卻魔網的損失,用自己可觀的法術技巧助他們一臂之力。但是 魔網崩潰之時,他的傳送法術也被一并遺忘,靠雙腳橫穿城市要耗去半個小時。
等自己到達那里時,是生是死早成定局。
城市還在沉陷,其速度漸漸增大,可能已經下降了一千尺。一切都會結束的,
待它撞擊地面,任何人都逃不過;即使大難不死,人們也會喪命于后續的突發災難中。陰魂城下面的半邊山頂表面凸凹不平,所以即便設法減緩沉陷速度也不可能平穩著陸:城市會大幅傾斜,無數民眾將會被倒塌的建筑與墻壁成批 砸死。
佐西摩斯迫切地想見到詹娜。如果非死不可,他也要和至愛死在一起。
“詹娜—”
憑空而至的一聲高呼—大功告成、狂喜之下的暴吼,像十個巨型龍卷風的呼嘯—從南方響起,淹沒了他的聲音。這一聲的力道好似大鐵錘一般擊中了陰魂城,如風暴摧殘著大洋中的一葉孤舟般。佐西摩斯面朝下跌進草叢,慌得 連聲咒罵,他聽出那是卡爾薩斯。
“蜜斯拉!我要接管你的力量!”卡爾薩斯隆隆的聲音傳來,他的話語如同來 自天界。
雖然陰魂城還在沉降,但是晃動沒有剛才大了。佐西摩斯手腳撐地。
“卡爾薩斯,去死吧,你這自大狂。”他恨恨地說。
今天就是世界末日,是卡爾薩斯一手促成的。
卡爾薩斯的聲音雷鳴一般破空傳來,這次佐西摩斯只聽到啜泣,無盡的絕望。
如閃電也似,哭泣聲止息了,全世界都仿佛屏息以待。從此再無響動。
陰魂城依然朝地表墜落。
佐西摩斯欲要牢牢抱住詹娜,他的心臟跳了能有一百下。他一躍而起,沖別墅 狂奔。
一個帶翅膀的身影從二樓的窗戶露頭,用力拍著雙翼普利安西斯。佐西摩 斯的魔寵如離弦的箭,呈一束模糊的綠影射向他。
來不及剎住來勢的受驚夸西特小惡魔撞上了佐西摩斯的肚子,與他寬大的紫色 法袍糾作一團。人類和魔寵在一撞之下跌作一堆。
普利安西斯的尖嗓門罵聲不絕:“嚄,我咒他的紫色爛抹布,要把你撕成一條 條的,小可憐兒長袍。你竟敢惹惱萬能的普利安西斯哎呀!”
佐西摩斯拎著小惡魔的左腿把它從法袍上扯下來,“閉嘴!”
夸西特在他手里打撲騰,最后惡狠狠瞪了法袍一眼,接著又對佐西摩斯擺出了 最謙卑的露齒笑容。
“好吧,主人。我就想提個建議,您拽著我的腿很趁手么?”
佐西摩斯放開普利安西斯,爬起來。夸西特在他眼前盤旋,一張長滿鱗片的尖 牙蜂鳥狀臉孔似乎有話待言。
“主人”
“現在不行,普利安西斯。”
他揮退夸西特,急急忙忙奔向別墅。城墻在陷落,他從胃部的抽搐感覺到。要 是他和詹娜像普利安西斯那樣長了一雙翅膀就好了。
“出什么事了,主人,呃?我都不能傳送哩。這戒指出了問題,看!”
半空中,翅膀仍舊拍打著,普利安西斯蜷起身子,好像在……做某種努力。他 閉緊眼睛,牢牢攥住小拳頭。
“呣,呣啊。”
若不是世界就要毀滅,佐西摩斯定會大笑。魔法貌似停止了運作,連普利安西 斯也發現它最心愛的小玩具不起作用了。
“看哪,主人。什么都沒有發生。想傳送都不行,我要恢復原狀!”
佐西摩斯站住,一把扯過魔寵,瞇眼睛盯著它,“詹娜在哪里?”
“啥,誰管那個?我在,而我的戒指壞了!”
佐西摩斯了解,夸西特不喜歡詹娜,至少不喜歡佐西摩斯關心她,但是他沒工 夫和普利安西斯逗悶子,“她在哪?”
夸西特肯定見識過他的憤怒,它的翅膀耷拉下來,嘴里蛇信般的舌頭溜過尖牙,
“她剛才還在起居室。”
佐西摩斯松開夸西特,奮力跑向別墅;普利安西斯在他的頭頂跟隨。
“但是,主人,您不需要她。您聽見了嗎?我不能傳送了。我的戒指出毛病 了。”“我說了現在不行,普利安西斯!”“但是,主人”
佐西摩斯跑動中一甩手,啪的一記打在小惡魔肚子上。普利安西斯失去平衡,
細嗓一聲尖叫,沿螺線墜地。
佐西摩斯腳不停步,他聽得身后普利安西斯忿忿不平地嚷著“從現在開始,你 要叫我萬能的普利安西斯,主人!”
盡管十萬火急,佐西摩斯仍不僅莞爾。即使是卡爾薩斯一手引起的災變都不能 讓他的魔寵閉嘴,他們都是長樂知足的傻子。
還沒等他跑到別墅,詹娜自己從房子里跑了出來。她紅色的長發在身后舞動,
她的肌膚透著慘白,佐西摩斯從沒見過她碧綠眸子的目光如此散亂。需要哪怕 一點安慰的時候,她卻連一點基本的影魔法都不會,“佐斯,魔網!”
他跑近她,用雙臂抱住她,“我知道。”她讓開一臂之距,盯著他的眼睛瞧,
說:“那這座城市……”
他黯然搖頭,她對這既定事實眼神一變。
“這么說我們死定了?發生了什么?”佐西摩斯不愿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也 回答不出第二個。一定是卡爾薩斯做了某些事……
普利安西斯飛過來在他倆之間亂轉,“以之名,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怒視詹娜,“你這么垂頭喪氣干什么?我才是不能施法傳送 的。”它把戴戒指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
佐西摩斯沒精力因為魔寵的無理取鬧大發雷霆,他輕輕地從半空中把它拽下 來,放在它最喜歡待的位置—佐西摩斯的右肩;詹娜則好像根本沒看見魔寵,
她始終凝視遠方。
念及他們在下面平原今天的葬身之地—的紫羅蘭花甸度過的許多日子,他 的眼睛含滿淚水,并再度抱緊她。
“我們會見到那些花兒的,親愛的。我們會的,我保證。”
她啜泣著撲到他的肩頭,佐西摩斯竭力不讓眼淚流下來。陰魂城繼續下跌。
“哦,我也要哭了,是被你的頭發迷住眼睛才哭的,雌性人類。”普利安西斯 取笑。
詹娜不理它,或者是沒聽到它。佐西摩斯遂將小惡魔趕走。
“一邊去,普利安西斯,我們現在沒時間照看你。”
普利安西斯拍翅膀飛走了,甩下一大摞的狠話,“好啊,主人,您現在真該叫 我萬能的普利安西斯了!我剛剛是開玩笑,而現在……”
佐西摩斯再不答話,只是抱著啜泣的愛人。
他知道他們時日無多,他想告訴詹娜他是多么愛她,想悄悄對她說,是她的存在使遲暮之光中黯淡的生活變得可以忍受。但是他說不出來,即使是現下這樣 的情景也開不了口。默默地,他撫摸她的長發,抱緊她。普利安西斯一如往常,
破壞了這份寧靜。
“主人,我覺著我們正往下掉呢。”
夸西特帶著震驚說出這番話的情狀讓詹娜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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