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這個簡單的龍語,是每頭雛龍銘刻在血脈之中的短語,和“父親”一樣,除了代表著巨龍將給予它們庇護外,還是巨龍間代表著隱形階級分化的含義。
“歌頓先生,你說什么?”
妮娜驀的一下,就停下了腳步,以至于跟在身后的魔法仆役,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沒把它懷里的漁夫少年寧吉爾摔到地上,好在每一個魔法仆役的敏捷都不低,眼疾手快,這才讓少年免受皮肉之苦。
“沒什么,讓我緩緩,你先帶著我們回去吧,回去的路你還認識吧。”
歌頓用著一副妮娜從未見過的臉龐,有些呆板的回應著,似乎有一件大事沉沉壓的它喘不過氣。
“認識,可是,真的沒事嗎……”
妮娜下意識回答,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些關懷地問道。
但妮娜的詢問注定無果,黑貓已經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假寐狀態,原本最為喜歡蕩阿蕩的尾巴,如今也是蜷在一起,好似無助的小獸。
“歌頓先生……”
妮娜呢喃著它的名字,想要伸手,但又縮了回去,最后還是問問地抱住它,然后盡可能讓它貼緊自己的胸脯,試圖用身體內流動的溫暖給它驅散體外的寒冷。
“不管發生了什么,我都會一直陪伴著你的!”
她喃喃說道。
然后便毅然決然踏上了歸途,但兩龍并不知道的是,隨著它們離開半月島,一只悄無聲息在天空徘徊的赤羽海鳥卻已然俯沖而下,沖入了紅沼澤當中。
“母親?”
歌頓此刻的腦海中全都是徘徊著這個詞語,對它而言陌生而又熟悉,它曾經聽過一千次別人喊出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但它自己卻從未說出口過,大多數只是自己口中的呢喃。
沒錯,上一世,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也是為什么歌頓在聽到妮娜也是從孤兒院出來后,倍感親切的原因。
上一世的一切它本不該眷戀,也不該贅述,但這一世的母親的突然出現,讓它不得不回想起前世之人。
雖然它在孤兒院長大,但并不代表他沒有母親。
相反,母親還活的好好的,父親雖然不知道是是死是活,但應該還瀟灑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吧,至少沒心沒肺的人活的比較痛快,不是么?
母親是未婚生育生下他的,當時年代還剛剛處在啟蒙階段,也缺乏了網絡的普及,而身在外地打工的母親,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孩子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于是,她把他送到了離她工作的地方有三站路的一個孤兒院外,據她所說,那天的早上,她感覺格外的冷,而且每一道目光都宛如利劍,刺的她生疼,讓她恨不得直接抱著孩子回到老家去,但是她不能……
后來,它就被孤兒院的王奶奶給收養了,不過他那時還沒有名字,只是簡單的一個“小寶”,只是因為他是孤兒院里最小的。
再后來,等他大一些,他也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的原因了,不過由于周圍的玩伴都是想通的背景,也就沒有太難過,只是偶爾看著孤兒院外,手牽著手的母子,或者坐在父親肩膀上的小孩,略微有些羨慕而已。
但這段平靜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多久,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子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靜,當她提著自己看過無數次別人小孩帶著父母購買的玩具,零食,前來時,她的出現那一刻卻仿佛是天使一般,給予了他出生以后所缺乏的一切溫暖,就像太陽一樣,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充滿干勁。
后來,她說她是自己的母親,他也就不再意外了。
畢竟每個月都來探望的好心人,還是專門給他帶東西的可不多或者說幾乎沒有。
孤兒院本來就偏僻,能夠三天兩頭就往這里跑的,要么是有意向領養孩子的要么就是打算將孩子往這里送的。
天天往這里送吃的的,可是少見。
作為院長的王奶奶其實在第一次看見她后,就隱約從眉眼和年紀猜到了她的身份,只不過并沒有揭穿,任由她彌補著這個從小失去“家庭”的孩子,也沒有責怪,或許年輕人總是被寬容。
除去她母親的身份不談,實際的年齡其實和那些剛上大學,剛剛踏入社會的人其實并無太大區別,甚至缺乏知識的她們,在某些方面還不如剛剛通過高考,步入心儀大學的學子。
不過,天堂之門終有一天會被關上,年幼的它在看見她的第一面,沒有被她領回家,而是塞錢給那個不斷搖頭嘆氣的王奶奶時,早該知曉有后日之果。
她有一天不再出現了,往日每個月都會定時來探望他的時間也不再準時,他那時每天都眼巴巴地抱著欄桿盼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但人來人往,車流交織,夜幕降臨,日復一日,未曾改變。
終于某一日,等到“福利院不再接待外客”的牌子高高掛起時,他仍然沒等到她,最后多日醞釀的酸楚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悲傷不已地哭出了聲,無比凄慘地喊著她的名字,或許在那一刻,他才明白了,她真的走了,離他而去了,最后哭著哭著睡著了的他是被王奶奶抱回了屬于他的宿舍。
“媽媽!”
他年幼時喚過無數遍,也說過無數遍的名字,此刻也無比的陌生。
而這一個呢,恢復記憶的它,已然看見了在它還未出生前,尚存于蛋的意識時,那頭修長優美,渾身沐浴著赤紅火焰的雌性巨龍,就開始絮絮叨叨著對三枚蛋,說著睡前巨龍故事。
如果用上一世的話來說,大抵這便是胎教了。
溫馨的日常記憶,讓歌頓甚至覺得眼前的這頭巨龍不是暴虐與混亂著稱的熔龍,而是那些擁有者秩序性與良好品性的金屬龍,不過如果它知曉有著“烈火公主”“火石女王”之稱的瑪多娜克拉·法其頓·坦格利安,曾經年輕時在強大法師的手下研究所里呆過一段時間,就能理解了。
畢竟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最能轉移陣營的不是宗教的審判所,而是法師的研究室,在那群瘋狂的法師創造下,沒有什么生物是改變不了的,畢竟那個時代,樁樁宛如神跡的浮空城一座座地在大地上拔地而起的他們,自詡為神,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捉拿異界生物研究,更是他們學員內的基本課題。
可憐剛剛不如少年期,離巢的少年熔龍瑪多娜克拉,也就是歌頓的母親,就這樣遇到了一個它根本無法反抗的古怪法師,而在那個奧術會議里唯一的女性傳奇施法者的調教下,它的陣營也就慢慢從混亂中立,轉換成了守序中立。
直到那場大災變來臨之前,她都是一直在以一名助手的身份,在傳奇法師的實驗室工作,偶爾還充當女仆迎客的活計。
而剛剛從前世浮起的夢魘中掙脫出來的歌頓卻不在意這些,他更糾結的是,自己要以何種態度來面對記憶中的這頭熔龍。
主動相認?
敬而遠之?
還是說順其自然?
三種選擇意味著它未來的路以及變化,主動相認有可能獲得一個強力的盟友,至少在觀看到記憶中眼前這頭巨龍對子嗣的愛護以及保護已經遠超其他巨龍,歌頓就可以確信,至少不會成為敵人。
而敬而遠之,在今日一見后便徹底不再相見,就算見到也是遠遠繞著走,這個選擇聽起來也是不錯,畢竟它是竊取這具肉身,雖然繼承了記憶,還有豐沛的熔龍知識傳承,但還是有些格格不入,并不能做到毫無阻礙的信任與親近。
順其自然便不用再多贅述,至少歌頓現在的心中,第二個選項是直接碾壓,超過了第一第三的總和,說到底,它怕了。
它害怕相認,它害怕多出了不必要的聯系,也就不會多出不該有的羈絆。
如果可以的話,它甚至想把今日所看所見所聽全數忘掉,寧愿沒有發生這件事情。
但事實是不可能。
算了!
歌頓嘆了口氣,就當今日沒有來過這里,反正前身的債它也已經償還完了,那名殺死他的真兇也死在了妮娜的手上,間接的也算為它報了仇,它又何苦再給自己添上一段莫須有的聯系。
只是為了一個還不知道有沒有強援?
還是說為了了卻他那段心中還未結束的遺憾?、
算了,何苦來哉!
它再次嘆氣,睜開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大腦放空,此時妮娜已經帶著它和那名人類少年離開了半月島,法師之手正滑動船槳,撥動船帆,讓這艘單桅帆船迅速駛離了半月島,前往了不滅公主號停放的那座小鎮的島嶼 ——“黃巖島”。
以海灣南部的黃色巖石眾多而著稱。
“歌頓先生,您好了?”
妮娜關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顯然,這個嬌小的少女已經察覺到了歌頓的蘇醒,畢竟表情能騙過人,最能代表貓類生物的尾巴,此刻卻已然不安分的翹了起來。
“我只是休息下,剛才和那頭熔龍打交道太傷腦細胞了!恢復一下。”
歌頓恍若沒事般答道,同時它的身體已經從躺我變成了蹲坐,尾巴則順著手與身體間的空隙,一晃一晃的。
后來,它就被孤兒院的王奶奶給收養了,不過他那時還沒有名字,只是簡單的一個“小寶”,只是因為他是孤兒院里最小的。
再后來,等他大一些,他也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的原因了,不過由于周圍的玩伴都是想通的背景,也就沒有太難過,只是偶爾看著孤兒院外,手牽著手的母子,或者坐在父親肩膀上的小孩,略微有些羨慕而已。
但這段平靜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多久,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子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靜,當她提著自己看過無數次別人小孩帶著父母購買的玩具,零食,前來時,她的出現那一刻卻仿佛是天使一般,給予了他出生以后所缺乏的一切溫暖,就像太陽一樣,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充滿干勁。
后來,她說她是自己的母親,他也就不再意外了。
畢竟每個月都來探望的好心人,還是專門給他帶東西的可不多或者說幾乎沒有。
孤兒院本來就偏僻,能夠三天兩頭就往這里跑的,要么是有意向領養孩子的要么就是打算將孩子往這里送的。
天天往這里送吃的的,可是少見。
作為院長的王奶奶其實在第一次看見她后,就隱約從眉眼和年紀猜到了她的身份,只不過并沒有揭穿,任由她彌補著這個從小失去“家庭”的孩子,也沒有責怪,或許年輕人總是被寬容。
除去她母親的身份不談,實際的年齡其實和那些剛上大學,剛剛踏入社會的人其實并無太大區別,甚至缺乏知識的她們,在某些方面還不如剛剛通過高考,步入心儀大學的學子。
不過,天堂之門終有一天會被關上,年幼的它在看見她的第一面,沒有被她領回家,而是塞錢給那個不斷搖頭嘆氣的王奶奶時,早該知曉有后日之果。
她有一天不再出現了,往日每個月都會定時來探望他的時間也不再準時,他那時每天都眼巴巴地抱著欄桿盼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但人來人往,車流交織,夜幕降臨,日復一日,未曾改變。
終于某一日,等到“福利院不再接待外客”的牌子高高掛起時,他仍然沒等到她,最后多日醞釀的酸楚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悲傷不已地哭出了聲,無比凄慘地喊著她的名字,或許在那一刻,他才明白了,她真的走了,離他而去了,最后哭著哭著睡著了的他是被王奶奶抱回了屬于他的宿舍。
“媽媽!”
他年幼時喚過無數遍,也說過無數遍的名字,此刻也無比的陌生。
日,等到“福利院不再接待外客”的牌子高高掛起時,他仍然沒等到她,最后多日醞釀的酸楚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悲傷不已地哭出了聲,無比凄慘地喊著她的名字,或許在那一刻,他才明白了,她真的走了,離他而去了,最后哭著哭著睡著了的他是被王奶奶抱回了屬于他的宿舍。
“媽媽!”
他年幼時喚過無數遍,也說過無數遍的名字,此刻也無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