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之城五星級酒店,嘉華酒店。
一身便裝的石鐵心掛著摸魚狀態,毫不引人注意的出現在附近。
事發地點是嘉華酒店主樓背陰面,死者墜樓摔死的地方是酒店后花園。石鐵心來到這里的時候,后花園和前庭之間已經多了一道門,還有保安在這里站崗放哨。
一般來說,這里是不需要有門的。
“為啥在這里安個崗哨啊?”
“我也不知道,聽說是用來防記者的,看到鬼鬼祟祟的人趕走就是了。”
“什么時候安的崗哨?”
“半年前吧大概。”
“原因呢?”
“不知道,我新來的,從前的老保安好像都被辭退了。”
“了解。”
石鐵心打了個響指,保安一個晃神揉了揉眼睛,繼續瞪大眼睛看著四周。石某人自己則輕輕松松走進了后院,一邊走一邊拿著報紙比量,很快找到了女子墜樓摔落的地方。
“就是這里了。”石鐵心蹲下看看地面。
觀瀾天眼,開!
視野放大再放大,仔細看著水泥地面的痕跡,片刻后搖搖頭站起來。
時間太久了,沖洗打掃的也太干凈,已經沒有什么痕跡。雖然觀瀾天眼能夠看到常人不可察覺的殘血,但半年過去也都被細菌分解了,剩下的這片地面與普通地面沒有任何不同。
抬頭看向嘉華酒店大樓,目光掃視著縱向上的窗戶,其中某一扇的背后就是事發的房間。
叮鈴鈴,電話響了。
是武司幽。
“老兄,我已經發動關系把法醫處找遍了,沒有記錄,也沒人記得這件事。按照法醫處的工作流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死者根本就沒有送過來鑒定過。”
“有人死了,卻根本沒有送來鑒定,這件事給我一種微妙的感覺。”武司幽笑瞇瞇的說道:“你再查下去,會捅破天的。”
“捅破就捅破唄,說的就跟這事多難似的。”石鐵心看著邪氣縈繞的嘉華酒店說道:“這種朽壞又脆弱的天,早就該捅破了。”
“不愧是你啊,那我和程龍他們在這邊找線索,你那邊小心點。”
掛斷電話,石鐵心走進了嘉華酒店大樓。
酒店大廳富麗堂皇,前臺有幾個姑娘正在工作。
“先生,請問您是——”
石鐵心的手掌在幾個姑娘眼前一擋,畫了個三角,然后又拿開:“詹妮弗柯莎,時間是12月14日,看一看她住在哪間房。”
幾個姑娘完全忘記了剛才想問的,言聽計從呆頭呆腦的答應著:“好的先生,稍等。”
她們操作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先生,沒有詹妮弗女士的入住信息。”
“那就把12月14日所有房間的入住信息都調出來。”
姑娘們又查了查,答道:“當日入住信息未保存。”
都刪了?
石鐵心換了個說法:“12月14日凌晨,酒店后院有人墜樓死亡,這事還記得吧?”
“不知道。”姑娘們傻傻回答道:“我們剛來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已經不是很清楚。”
“你們都是剛來的?”
“是的。”
“誰不是剛來的?”
“經理艾弗森。”
“找他過來。”
“您稍等。”一個姑娘拿起總機電話打了過去:“艾弗森經理,有位先生找您。嗯,嗯,他是……”
石鐵心:“稅務局。”
“這位先生是稅務局的,嗯,好,我明白了。”姑娘把電話一放:“經理馬上就到。”
在聶之城,你說你是警察局的,那個經理可能就跑了。但你要說你是稅務局的,當經理的馬上就得滾過來。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鐘的功夫,艾弗森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大老遠的一邊跑一邊伸出手,臉上都是討好的笑容:“您好您好,我是艾弗森。”
握手?
那再好不過。
啪,兩只手握了握,石鐵心笑容滿面:“走吧。”隨后攔著艾弗森就走進了電梯。
前臺姑娘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完全沒察覺到哪里不對,繼續自顧自的干活。
電梯里,石鐵心一把攬住了艾弗森的肩膀,這一刻起,艾弗森就已經被管控了。
“你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艾弗森傻傻說道:“四年十個月。”
“12月14日,詹妮弗柯莎墜樓事件,你記得嗎?”
艾弗森顫抖著:“記得。”
“從哪個房間墜下去的?”
“2403房。”
石鐵心立刻點了個24,是頂樓。
“發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石鐵心加力,刑訊心術同時用上。
“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還只是個小小的接待,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艾弗森身如篩糠:“我只知道酒店里似乎來了什么大人物,然后詹妮弗就死了。很多人討論這件事,很多人又連續被辭退,酒店把很多人都換了,我知道的少,所以剩了下來。”
都換一遍?
手筆不小啊。
叮,電梯門開了。
石鐵心來到了2403房前,拿出艾弗森的門卡刷開了房門。
很豪華的套間,一般人可住不起。
也是很普通的套間,沒什么異狀。
石鐵心開著天眼看了一圈,沒找到特別的痕跡,但看出了別的端倪:“這里重新裝修過?”
“是的。”艾弗森回答道:“那件事之后,這個房間被快速的重新裝修了一遍。”
“監控錄像呢?”
“傳說是機房失火,12月及以前所有的監控錄像全都沒有了。”
“呵,真絕啊。你還知道什么,都說出來。”
“是。”艾弗森尋思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沒什么關系吧,但是在出事之前,這個酒店是個淫窩。”
石鐵心看了他一眼:“極樂幫在這里駐點做生意?”
“是,那是酒店生意最紅火的時候。除了極樂幫之外似乎還有別的勢力,我不敢打聽,不知道詳情。但出事之后那些雞頭全都跑了,酒店也就冷清了下來。”
石鐵心冷哼一聲。開酒店的,很多都和容留吸獨、容留賣銀有關。
在酒店里轉了一圈,沒有更多收獲,這里收拾的很干凈。
當他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手機響了,還是武司幽:“感覺如何?”
“欲蓋彌彰。”
“啥意思?”
石鐵心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遮掩的很嚴實,人員、痕跡、記錄,方方面面都清理的一干二凈,從案件出發去查案的話難度很大,最后只能不了了之。這是‘蓋’。”
“但反過來從另一個角度想想,整個聶之城有能力且值得如此大張旗鼓的掩蓋的人又有幾個?而且整個掩蓋過程中顯示出的滴水不漏的專業水準,又有什么人能做到?這就是‘彰’。”
石鐵心看著警察局的方向:“我懶得玩那些彎彎繞,要打就直達要害、一擊斃命。”
武司幽:“要害是誰?”
“自然是當初辦這案子的部門——重案司了。”石鐵心咔吧咔吧捏了捏手指:“警察隊伍里,也該扶正祛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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