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點，石鐵心睜開眼睛。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腦子里紛紛亂亂，各種想法就像一團野蜂一樣到處亂舞，讓他明明在床上躺了一整夜，但偏偏比鍛煉了一宿都累。
嘩啦啦，洗洗臉，石鐵心看著鏡子里，自己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
實話說，石鐵心真的是有些怕了。他感覺自己真是好倒霉，明明經過了一番努力，感覺自己對前路漸漸有了一定的認知，對于強者怎么強、強在哪、自己怎么變強，也有了一定的把握。
信心越來越足了，銳意越來越充沛了。
但忽然之間，一個不經意的相遇，讓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懼里。夢夢姐身上發生的事，不是武力高低的問題，而是種近乎于怪異的現象。
似乎整個世界都被一雙手肆意擺弄，唯有自己在恐懼中旁觀一切，然后又反過來懷疑自己，最后陷入到了無限的恐怖幻想中。
實話說，這可要比之前視為大敵的、隱身幕后的黑手，要嚇人的多。
而在時雨慧的描述中，這樣的大手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石鐵心頓覺自己就像一個傻逼，自認為學會了游泳摸透了水性，在水中游的不亦樂乎。殊不知從高空看去，他整個人所游蕩的那片“海”，都只在一張巨口內部而已。
這一夜過去，哪怕有恢復力加持和“贏”字buff，石鐵心都覺得自己萎靡不振，昏昏沉沉的甚至有些神經衰弱的樣子。
“該死的，不能再這樣了。”石鐵心用力的拍拍臉，打算振作起來。
他覺得世界變了，其實世界沒變，一直都是這樣，只不過他從前從來不知道那種力量的存在而已。
看看時雨慧，她應該是一直知道些什么的，但是人家從來沒有頹喪過，一直奮發向上，最后二十一歲便罡氣天成，屌炸。
再看楚飛煙，她顯然也是遭遇過些什么的，但這吊人就是一副被生活摧殘毒打又災后重建的模樣，氣魄上比時雨慧就差了不少。
那么最后看自己，自己比楚飛煙還不如。
如果僅僅是因為看到了一些從前想不到的，就心神不寧震驚不止的話，還蓄什么銳意練什么武功？
恐懼，很正常，但不能放任自己的恐懼。
“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怕，戰勝恐懼的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就是勝利，加油！”石鐵心一頓大吼，給自己狠狠的打了打氣，然后狠下心來準備去學校面對未知。
七點多到牛棚牽牛出欄，提前十五分鐘來到了第一正學東校區訓練中心一樓大廳。來到這里之后發現這里已經來了不少人，看面孔還有許多二年級的，正三三兩兩的聊天。仔細聽聽，大多數人都對情況不甚了解，但也有消息靈通的正在賣弄。
“你們不知道吧，我可聽說了，這一次咱們學校是準備組織遠征軍。”
“遠征軍？征誰啊？”
“遠征別的太空城！”
“你的意思是有跨城大賽？好好好，這個好，天賜金光絕對給的多！話說是要和誰比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學生們討論的正熱鬧，一個爽朗的聲音插入進來：“有這份干勁就再好不過了。”
學生們紛紛熱情的打起招呼：“夢夢姐！”“早啊夢夢姐！”
“早！”大眼睛老姐在學生們中間走過，不論一年級二年級都人氣很高的樣子。走著走著她一停，啪的一下拍了拍某位高個子學生的肩膀：“喲，看起來有點萎靡啊。我聽說你的事情了，一邊賺錢一邊上學確實不容易，你自己也要調整好啊，不要太勞累了，小老弟。”
某高個子學生嘴角抽搐的笑了笑：“我努力。”
我擦！你這一巴掌拍過來，我特么更萎靡了！從你出現開始我就緊張的不得了好不好？送走一個楚飛煙，迎來一個夢夢姐，我說這個第一正學是不是風水有問題？趕緊在校園里建個八卦定定氣數吧校長！
不過，真得虧有這一巴掌，石鐵心就像是觸底反彈一樣，反而一發狠，精神了。
娘的，生死有命，既然橫豎都是不可抗力，那就象時雨慧說的一樣，愛咋咋地吧，老子放棄思考，豁出去了！
這么一想，身上反而不抖了。
“各位學員，大家都已經到齊了，那我就可以開始宣讀情況了。”大眼老姐站在眾人面前，雙手叉腰聲音洪亮：“沒錯，本校即將選出代表隊，出征城際學子武斗大賽！”
學生們立刻興奮起來。
“出征對象——沙欏城樹人正學！”
學生們一瞬間就不興奮了。
沙欏城，赫赫有名的二級太空城，這叫出征嗎？這叫送死吧。
“怎么，怕了？你們就看你們那熊樣，還有沒有點出息，都把頭給我抬起來閉上嘴聽好了。”老姐拿出了強氣的一面：“因繞土公轉軌道的因素，我城將在一個標準月之后，以沙欏城為核心，與獨心堡、平川堡、漢陽堡等另外七個一級太空城一起，結成區位城邦體系，時長一年。”
“九城相連，這是一件盛事。如果不改變軌道的話，下一次再與同樣的這幾座城寨重新成統一區位的話，就是三百九十四年之后的事了。為了促進九城內部溝通交流，促進九城各行各業共同發展，九城管理委員會決定開啟九城德比。”
“德比期間，將會開展一系列盛大的比賽，其規模都不是單一的土木堡所能辦得到、所能想象得到的。”
“其中作為九城德比的重頭戲，代表了年輕一代朝氣與潛力的重要武斗大比，就是正學學子擂臺賽了。”
“到時候萬眾矚目，盛況空前，是你們曾經參與過的任何一次小打小鬧的比賽，都絕對比不了的！”
“對于你們來說，這是一輩子僅有一次的機會。你們的學長、學弟，都沒這個福分，就你們趕上了。”
“我在這里先說明白，因賽制原因，凡是真正去參加九城擂臺賽的學員，都無法參加校內歲試，時間上有沖突。但反過來說，在九城大比面前，年考歲試又算個屁啊。”
“于艱苦的磨練中提高技藝，和其他城邦的學子交流切磋，在最大的舞臺上展露鋒芒。這個比賽，誰參加，誰退出？”
學生們面面相覷，然后紛紛激動起來：“參加參加！”“必須參加啊！”“誰不參加誰就是傻子！”
“很好，那么，歡迎你們進入我的訓練營。”老姐滿意的掃視一圈，威嚴道：“都記好了，訓練期間，要叫我教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