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顧客沈星之前也遇見過,只是當時木雕沒有那么貴的,顧客害怕回家后家人不同意買,所以回家征得同意后,很快就會返回把木雕拿走。
當然,也有只是嘴上說說,后來一直沒有返回來的。
這種顧客通常都沒有交訂金。
像這中年男子這種先交一千塊錢,然后不斷告誡沈星一周之內不要出售的顧客,看樣子他自己要買下來的愿望很強烈。
這一點沈星倒不會懷疑。
他一口答應下來,并暫時將面具木雕從專柜里取出,放在柜子里鎖好,以免到時候有其他顧客看上,自己反倒不好解釋。
沈星不忘作了登記,這預付訂金的男子名叫卓大同,留了個手機號碼,并且他也拿走了一張聽物小店的名片。
一天下來,沈星心里喜滋滋的,如果今后每天店里都是這種賺錢速度,倒是會免去不少后顧之憂,讓他可以安心研究一下異常,并查找葉聽死亡的原因。
回家時,在小區外面的超市給菲菲買了一箱牛奶,讓她每天記得喝。
第二天一早菲菲靜悄悄地去了學校,沈星因為做木雕一直到深夜,一覺睡醒已經九點。
他不準備早上去開店,而是另有打算。
自從上次在遭遇臉皮異常之后,他一直有想要去再拜訪一下宋小雨的想法,最主要是問清楚她當時是怎么遭遇到異常的。
雖然宋小雨本人可能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兒,但只要問出一些蛛絲馬跡,再憑自己遭遇異常后的處置經驗,總會推測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上次在孤兒院要到了宋小雨的手機號碼,起床后沈星就打了一個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聽宋小雨的聲音,她和家里的人目前身體恢復的都還不錯,不過依然還在住院。
其父親宋浩的傷勢要輕一些,已經處于留院觀察階段,只有她自己和母親安麗芬還需要進一步治療。
沈星到了醫院門口,買了一些水果和一捧鮮花,找到住院部,根據宋小雨提供的信息來到12樓的病房。
這里的病房是三人一間,正好其中一間被宋小雨一家三口占滿。
沈星到來后,突然感覺自己的水果買少了,鮮花也少了。
不過宋家的人并不在意,因為事后他們聽調查組的人說過,沈星在為他們除掉危險時發揮了很大作用,否則那鄭組長也不會輕易把他們救下來。
雖然治安官們沒有明說,但宋浩問了老家那邊老一輩人的說法,說是他們遇見不干凈的東西了,幸虧治安官擁有浩然正氣,能夠趕走那些家伙。
頭皮潰爛之后,只要好好治療,是可以恢復過來的。
和宋家的人客套交談一會兒,詢問了三人的恢復情況后,沈星轉入了正題,對宋小雨詢問起來。
宋小雨的腦袋還是用藥棉和繃帶包裹起來的,只露出眼睛、嘴唇和鼻子,她的母親安麗芬則是已經解開繃帶,不過后腦勺依然在用藥。
“這些話,可能治安官們都問過你了,但我還是很好奇,想要問一下。”沈星對宋小雨問道:“你在最初感覺頭皮發癢之前那段時間,有沒有去過什么地方?比如以前從來沒去過的。”
宋小雨搖頭:“沒去過其他地方,因為我的生活很有規律,基本都是三點一線,家、工作單位、孤兒院。”
沈星又問:“那有沒有接觸過一些從沒接觸過的事?比如摸過未知的物品、見過陌生的人、甚至那段時間有沒有一直做噩夢?”
宋小雨認真回憶了一下,還是搖頭:“你問我的這些問題,治安官也都問過,但我這幾天一直在回憶,真的沒有碰到過這些情況。”
沈星開始沉默。
大約兩三分鐘后,他再次開口問道:“那你想一想,從最開始你頭皮發癢的時候,那個時間段,你記得你在干什么嗎?”
宋小雨低頭回憶,一邊緩緩說道:“頭癢的前兩天,我辣椒吃多了,整個人有點上火,當時以為是那個原因造成。那天我乘坐電梯下樓去上班,出了電梯后就,感覺整個人火辣辣的,然后就開始撓頭皮。”
說到這里,宋小雨忽然不再說話,似乎想到了什么。
過了片刻后,她繼續開口:“我在電梯里碰到了鄰居,一個熟人,他還在說我是不是上火了,皮膚很差。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呢?”沈星稍微湊前一點,問道。
此時宋浩和安麗芬也走了過來,坐在女兒的病床邊,一眼不眨的盯著她,他們也沒聽起女兒說過這件事。
“然后……他開始撓后腦勺。”宋小雨在這一刻仿佛記起來了,語速有些加快,“對,他突然撓頭,指甲和頭皮摩擦,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出了電梯后不久,我就下意識的撓頭,特別是后腦勺一塊,但根本沒有多想,沒有意識到什么。”
“你確定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沈星問。
宋小雨又想了想:“應該……就是了,其他可疑的地方我實在想不出來。如果不是的話我也沒辦法,或許人家剛好那個時候本來頭就癢呢?萬一是我傳染他了呢?”
沈星點點頭:“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宋小雨有些迷茫的轉頭看向安麗芬:“媽,和我們住同一樓層的,好像是8-5號的那家,叫什么來著?”
安麗芬低頭沉思,一時想不起這家人的名字。
宋浩開口問道:“是不是那次來我家借榔頭裝窗簾的那個男的?”
“對,那家是叫什么?”安麗芬努力回憶著。
“那人姓張,好像叫什么樹……”宋浩道。
“想起來了,就叫張樹,兩個字,張樹。”安麗芬一拍大腿,語氣肯定的道:“他一個人住,沒結婚,沒有孩子。”
作為居佳苑小區“八卦一姐”的她,但凡知道一個人名,就沒有她安麗芬說不清楚家底的人。
“后來幾天你們有沒有再碰見這叫張樹的?”沈星問。
宋家三人努力想了想,隨即搖頭。不是沒有見過,而是不知道。
他們在后來被頭皮控制了神智,根本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再看見張樹。
又詢問了半天,再也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后,沈星從醫院出來。
他剛才同樣問了,宋小雨沒有告訴治安官關于張樹的事,畢竟她也是現在才想起來。
看了看時間,還沒到中午,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去張樹那里看看。
給李乃婧打了個電話,對方說是收到了其他案子,暫時無法過來,讓他作為調查組的臨時調查員先去看看。
調查方法和上次在金城大廈一樣,如有不對先退出,然后等待支援。
不過現在沈星已經有了鄭瑞軍給的裝備,即便遇到情況也可以應對處置,相比之前來說,他應付異常的能力已經提高了一大截。
而且現在只是懷疑,也不一定宋小雨的記憶就是準確的,否則即使那邊的家人不報警,親戚朋友也可能會發現特殊情況而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