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瞧了瞧時間，發現已經快兩點。
他一邊行走，一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依舊是換臉之后的模樣，沒有誰認得出自己。
但此刻街上幾乎沒有人走動，如果自己一直在街上走的話，難保不會引起巡邏治安官的盤問。
特別是在附近還有人報案的前提下。
雖然沈星并不擔心賀軍會說出今晚碰見過自己，畢竟對于賀軍來說，自己就是個陌生人。
可是現在如果在街上被治安官留意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在街邊攔了一輛夜班出租車，坐進后排，隨便報了個地址。
出租車很快駛離這片區域。
不多時，在城中的目的地下車后，沈星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
再見到另一輛出租車后，他伸手招停，然后依舊坐了后排，再次報出一個地址。
這一次到了城北，沈星在一處熱鬧的夜市下車，晃蕩片刻，買了一頂黑色棒球帽，一件淺灰色的運動短袖，找了間公共場所換上。
出來后再次乘坐第三輛出租車，報了距離常青藤小區大約五百米的另一個小區地址。
這一折騰，等下車后已經快要凌晨四點。
停車的地方是金城大廈這條街道的另一頭，不會從金城大廈經過，沈星沒有停留，壓低帽檐，很快拐進了常青藤小區。
雖然路邊可能有探頭拍到自己，但距離報警已經過去接近兩個小時，自己又是從反方向回來的，衣服也換了，治安官因此而懷疑自己的程度已經被降至最低。
進入小區后，沈星徑直回到三樓，拿出鑰匙小心插入鎖孔，慢慢扭開門，進去后將門關上。
他并沒有開燈，而是輕手輕腳的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在經過菲菲的臥室時，沈星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里升起了一股異樣感。
側頭一瞧，頓時一驚，發現此刻菲菲的床沿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成年男子，并不是兒童的體型。
因為菲菲的臥室床頭正亮著昏黃的睡眠燈光，所以使得沈星能夠一眼就發現異常。
他一驚過后，擔心菲菲的安危，快步沖了過去，同時右手握拳。
但在剛剛靠近臥室門口時，沈星猛地停下。
雙目圓睜，盯著這坐在床上連瞧都沒瞧自己一眼的男子。
這人是……自己！上次那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的自己。
原本上次消失后，沈星以為那只是自己當時吸收了假洪斌特性的不良反應，類似于副作用，出現后又消失，從此可能不會再出現了。
但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又出現了，而且還是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
眼前的沈星二號，如同上次一樣，看上去依舊脫離不了ZZ對他的定義，目光渙散，沒有聚焦，只是坐在床沿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已經坐了有多久了。
再看菲菲，側臥而睡，小臉蛋微紅，嘴角勾起，似乎正在做夢，并沒有任何不適的樣子。
臥室里的一幕給沈星帶來一種古怪感覺，看上去很安靜，但這寂靜的氛圍中又透出一股詭異。
沈星再次把目光投向另一個自己，這家伙就如發呆一般坐在床沿，伸出手，握著菲菲的小手臂。
沈星后退了兩步，不再站在菲菲的臥室門口，害怕待會兒要是菲菲突然醒了，忽然見到自己的陌生樣子，可能會嚇得夠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換臉之后的模樣，而此刻眼前卻已經有了另一個自己。
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家伙，替代了真正的自己。
就在此時，一個念頭跳進腦海，沈星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身份喪失？
現在自己遭遇的情況，是不是就算是換臉過后的身份喪失。
因為臉暫時變不回去，而這個世界又出現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替代了自己的生活。
那對于自己這個本尊，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身份就已經在這一刻喪失了。
如果自己的臉無法還原，而且沈星二號也不再消失了的話，從此他的身份將會被另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不明生物所取代。
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如果現在菲菲突然醒來，在見到這一幕后，絕對會認同那沈星二號，而不是一個長著陌生的臉、皮膚粗糙、嗓音低沉的家伙。
沈星再次后退幾步，直到站在客廳中間，他默默地盯著那一言不發、仿似沒有看到自己的二號。
現在他不敢肯定，這另一個自己會不會無端攻擊人，會不會在那ZZ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暗黑到極致的心。
畢竟上次這家伙忽然就消失了，自己與他接觸的時間并不長。
不過沈星還記得，二號不會講話，也好像聽不見自己說話，不管在什么時候都在發呆，和現在一模一樣。
略一琢磨，沈星放棄了剛才想要趕走二號的想法，拉過一張木凳，就在客廳中間坐下，以便自己能夠一直觀察到對方的動作。
現在這個局面很詭異，但如果對方一直沒有危險的話，這個局面對沈星來說卻是有利的。
想一想，這將是一個多么完美的證明自己不在場的證據！
嗯，如果今后每一次自己換臉后，這家伙都會出現、且完全無害的話。
現在是凌晨四點過，之前沈星是在傍晚十一點過的時候啟動的潛技能換臉，按照該潛技能的描述，換臉持續的時間至少為8個小時。
而這段時間中，自己屬于身份喪失的狀態。
“身份喪失？”
沈星露出苦笑，看了看坐在臥室里菲菲床邊的二號。
“難不成這潛技能可以發現我在換臉，并且還知道這從洪斌身上吸取特性后產生的家伙能夠出現在我的地盤，代替我的生活？否則它怎么會知道我的身份喪失？”
兩個不同的異常之間，難道特性還會相通不成？
越往細處想，越發現眼前的謎團似乎變得更大。
因為需要看著臥室里的另一個自己，又不便驚醒菲菲從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沈星就這么盯著對方。
片刻之后，他將手機拿出來，分別看了看已經保存好的洪斌、血瞳和臉皮的文檔。
一邊注意著二號在臥室里的動靜，一邊按照手機里的三個文檔格式，又新建了第四個文檔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