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拉偏架,我肯定不在其中拉偏架!”
坪壤城皇宮中,李鴻儒敘說了自己的要求,淵蓋蘇文隨即有拍胸的保證。
尖牙魔君要在倭國爭鋒上位,他攔不住這個事。
但淵蓋蘇文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通風和禺狨似乎因為組建倭國承受了天地氣運,加封了帝王身,你打殺他們或許會招惹惡果,行事時還需要謹慎穩妥一些!”
若帝王可以隨意打殺,淵蓋蘇文就不需要請倭國人橫插一手刺殺金春秋等人。
淵蓋蘇文往年也不懂此類事情,但他謀逆上位后,只覺諸多事情困難重重。
即便他踏足在坪壤城中威懾百姓,也少不了背后的指指點點。
他自封大莫離支,掌控了句驪國軍權,但并不得人心。
一個君王失了人心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他此時還能靠強力手腕控制句驪國,但一旦年老體衰就有大概率爆發難于控制的事情,甚至導致亡國的惡果。
他也只得推了高寶藏作為句驪國的傀儡王,將自己作為幕后操控者。
句驪國重事都是他說了算,而拋頭露面的事情則由傀儡王去做。
譬如安撫百姓,譬如祭祀,譬如選秀……
尋思到眼前的尖牙魔君同樣要做這類事情,淵蓋蘇文不免也介紹著自己的經驗,希望對方少走一些彎路。
“你說的對,我得想個好辦法才行”李鴻儒點頭道。
他認認真真和淵蓋蘇文商量造反謀逆的事情,一番話聽得新皇旳眼皮直眨。
出門在外的李鴻儒顯然完全融入了一個頂級大妖的角色,行為顯得極為奔放,充斥著妖類的弱肉強食。
若非和李鴻儒這些年溝通諸多,李鴻儒又有真武宮主的身份,新皇幾乎認為李鴻儒學這些內容不乏心思也在大唐造反。
“我覺得你說的借刀殺人很有道理,我到時候肯定不會親自出手”李鴻儒點頭道:“等到通風和禺狨死了,那些蠻夷一定眼巴巴等著我登基上位。”
“就是如此”淵蓋蘇文道:“我當年也不懂這個道理,若有人幫我屠了高氏一族,我定然也是在千呼萬喚中角逐上位,必然得百姓人心啊!”
“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李鴻儒點頭道。
“您此事不宜操之過急,一切需要慢慢來,只有緩緩上位,你才能名正言順接管倭國!”
淵蓋蘇文一番苦勸,這讓李鴻儒最終點了點頭。
他沒想過掌控什么倭國,只是想將通風、禺狨、九頭魔君剔除將來的封禪機緣。
這種時機的長短在于治皇什么時候封禪。
若治皇明天封禪,李鴻儒覺得自己今天就得將這三位魔君打殘打廢。
他也能明白淵蓋蘇文那點小心思。
淵蓋蘇文看似句句都是良言,但百濟覆滅,句驪國大概率需要迎接大唐和新羅國的沖擊,倭國發生動亂沒法讓淵蓋蘇文借力。
對淵蓋蘇文而言,此時的穩勝過一切。
“好說!”
李鴻儒點頭應下,隨即只見九頭魔君一臉苦巴巴前來了宮殿。
“我不站隊也不拉偏架,我只是被禺狨遣派來給蘇文王送信,如果你們需要我送信,我也能給你們送!”
九頭魔君對著李鴻儒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又注目向宮殿坐于下方的裴旻和玄苦道人。
他持著手中的信,很清楚這封信中沒什么好話。
但若要起了紛爭,這邊的尖牙魔君能干掉他,另一邊的通風魔君也能干掉他。
這讓九頭魔君騰挪的空間極小。
他一度想著一走了之,但尋思到穩定下來的安逸享受,九頭魔君沒法承受再度浪跡天涯的顛沛流離,甚至于可能遭遇的降妖除魔衛道士。
他也只能等待一切出一個最終的結果。
“送我的信,有話需要到信上說?”
淵蓋蘇文臉色愕然,又接過了九頭魔君遞交的信件。
只是拆封信件,淵蓋蘇文的臉色頓時微微有了變化。
“禺狨在信上應該沒說我什么好話”李鴻儒笑道:“我還沒出手,他們的造謠和誣陷應該就開始了。”
“倒也不是這么說”淵蓋蘇文尷尬道。
“他們肯定是想借你來殺我”李鴻儒搖頭道:“我覺得他們開始運用你說的借刀殺人的方法了。”
“有這么一點點,但也并非完全如此!”
淵蓋蘇文搖搖頭。
“禺狨在信中說顧長卿屬于文武皆修,元神踏入八品,很可能是大唐高官”淵蓋蘇文道。
“他這話有部分倒也沒錯”李鴻儒點頭道:“顧長卿在大唐西州府任職長史,確實是大唐的官員,我知曉西域的戰況還是他透露給我的!”
“真是大唐官員?”淵蓋蘇文目光收緊道。
“瞧把你嚇得,不就一個大唐官員的身份”李鴻儒擺手道:“這種小官在大唐一把一把的,大多數長史一輩子也出不了頭,若非如此,他哪能隨隨便便外出數月,也何必來跟隨我!”
“這么說也是,但……”
“你不用擔心什么,禺狨眼珠子瞎,應該是看錯了,長史都是文官,哪有什么文武全才”李鴻儒回道,又指向裴守約道:“長卿將自己的官牌拿出來,再給蘇文王展示一下文法才藝!”
“我只會算命!”
裴守約站起身體遞過官牌,老老實實敘說著自己在文法上拿得出手的能耐。
他往昔還會用一些術法,但踏入到元神八品的程度,那些術法齊齊沒跟上境界,反而是半路出家學了上清派的算命能耐。
這門能耐讓他掐算時極準,可以預判各類兇吉之事。
“對,他最大的能耐就是算命,算是我們這伙人的狗頭軍師,出門前向他問個卦準沒錯”李鴻儒點頭道。
“算命的啊!”
淵蓋蘇文接過官牌看了看,又噓唏了一聲,只覺顧長卿這個長史沒法熬出頭。
攤上這種才能,就算對方是文武全才也沒法出頭。
街頭算命的瞎子才能再高,也從未請到皇宮擔任過重職,這位文官顯然選了一條極為偏門的能耐,難言在眾多文官中出彩向上。
“若蘇文王對我的文法才藝有興趣,長卿愿意給您的人算一算兇吉”裴守約恭敬道。
“為何不是給我算兇吉?”淵蓋蘇文奇道。
“長卿能力有限,相術不算帝王,也不算實力超出我一籌者”裴守約道。
“還有這種講究?”
“沒辦法,這些人我算不準!”
裴守約攤攤手。
但他的能耐讓淵蓋蘇文頗有興趣,而且淵蓋蘇文確實也想驗證一番。
淵蓋蘇文拍拍手之時,只見一個侍官抬腿踏入宮殿。
“你便算算此人兇吉!”淵蓋蘇文指向侍官道。
“此人面色晦明晦暗難言,兇吉只在帝王一念之間!”
裴守約看著侍官,他認真推衍推算數次,這才抬起頭回復。
“倘若蘇文陛下讓他死,他就是兇兆,倘若陛下賞賜他,他就是吉兆,倘若陛下讓他出去,這就無所謂當下的兇吉!”
“有點意思!”
淵蓋蘇文點點頭。
他心中確實有想破一破這位文人的才藝展示的想法,但這位顧長卿將他后續的話直接堵死了。
這種測試沒了下文。
但不論這位顧長卿的本事如何,對方揣摩的能耐倒是相當不錯,有大唐官員的風采。
在這位尖牙魔君的麾下,這些人確實拿得出手,便是他都起了羨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