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那個敖通好像是消失了的覆海魔君?”
李鴻儒和小白龍敖烈低聲交流,知曉這是李鴻儒兜里的小弟,百眼魔君無聊之下,屢屢找話題想著插入進來。
“覆海魔君?”李鴻儒奇道。
“對,覆海魔君的本體是蛟龍,我聽九頭魔君提及過這個名字”百眼魔君道。
“或許只是名字雷同,畢竟四海之龍都姓敖,重名重姓多了去”李鴻儒擺擺手道。
“沒龍敢重復龍族的名字”敖烈皺眉道:“任何龍取名時都要稟報龍宮,這是規矩。”
“那這么說,覆海魔君是你二哥?”
敖通已經在天劫下死到不能再死,李鴻儒倒是不用為了死龍爭辯什么。
只是他沒想到西海龍宮居然出了一位魔君。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敖烈搖晃著龍頭道:“我二哥雖有幾分桀驁不馴,但不至于淪落到當什么魔君。”
“當魔君很丟人么”百眼魔君哼聲道:“如你這樣的蛟龍沒資格挖掘純正祖龍血的底蘊,落到一道元神之軀都未曾凝聚,這才叫丟龍!”
“我……你個沒腿的妖怪又能比我好多少”敖烈罵道。
“他罵我,他居然罵我,尖牙你管管這條廢物龍”百眼魔君道:“不然就讓我毒死他,讓他知道什么叫沒腿的妖怪不好惹!”
“別,我記憶力不太好,還指望他幫助我識別萬物呢”李鴻儒勸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待覆海魔君出現,我們就把四海這幫廢物龍齊齊鏟除了,讓他一統四海,免得看到這種廢物龍就來氣!”
覆蓋魔君的名字不乏覆滅四海的含義,百眼魔君也是舊事重提。
李鴻儒只覺這幫魔君想干的事情太多了。
但這一個個魔君分散后個個都沒落到好,要么被控,要么被打,要么死掉了。
李鴻儒只覺這幫魔君想成大事的可能性比較低,最多是給人添堵。
即便是再強的妖師,也只能培養出一個個強大的個體。
待得將這些個體投入四大洲各處地方,這些大妖宛如投入水中的石子,沒有濺起絲毫浪花。
“我聽說四海之中有個叫敖通的龍渡劫被劈死了”李鴻儒提醒道:“他似乎已經死了兩三百年了。”
“死掉這么久了?”
百眼魔君一愣,只覺自己不屬于最倒霉的那個。
妖類缺乏足夠文明開化,少有修行什么典籍,大多是憑借神通和肉身向上。
在妖元丹修行提升時,眾多妖都需要渡劫,妖血越強,天劫也越兇。
如他這種耐劈的還算能熬過去,又或九頭魔君那類有多條命的也不怕挨劈,但一些頂級妖血存在倒大霉也很正常。
“尖牙,你渡的是什么劫?”百眼魔君問道。
“我過了一趟八九天劫,那雷太兇了,劈了我整整七十二次,我腦袋都劈傻了,我現在不敢修行了啊”李鴻儒回道。
“這么兇”百眼魔君咂舌道:“你體內的祖血有這么強大嗎?”
“我也不清楚,妖師似乎提及那是什么蚩尤的血脈”李鴻儒吹牛道。
“我聽說過這個大妖,他吃銅鐵和嚼米飯一樣,實力強大到能和上古時代的帝王對著干,是妖中最頂級的傳說”百眼魔君低聲道:“你這是走了大運,但記得渡劫時多找點防護的寶貝,免得我以后少個兄弟!”
“你得幫幫我,覆蓋魔君沒渡過天劫,我怕自己也是懸!”
“我那縱地金光是妖本命神通,也沒法教你,你看我現在窮得就剩下兩根拐杖……”
百眼魔君和李鴻儒嘀嘀咕咕敘說著自己的各種不容易,一旁的敖烈則是抬起了腦袋。
雖然不知道李鴻儒為何騙了一個斷腿的魔君回來,但跟隨李鴻儒這么久,敖烈太清楚李鴻儒了,這家伙就是個四處坑蒙拐騙的貨,便是他父王都遭了殃。
最近的數月時間中,他被李鴻儒藏得嚴嚴實實,難于看到外面,但敖烈從修行中清醒時,偶爾能聽到一些極為細微的聲音,知曉自己跑了不少地方。
他也不揭穿李鴻儒干的荒唐事。
只是這兩人低低商議確實引動了他的回憶。
若他二哥就是兩人提及的覆海魔君,又從某處取得了頂級妖血蘇醒祖龍血脈,這一切就說得通。
對年幼懵懂的他們而言,追求強大是一種本能。
與一般妖有所不同的是,敖通除了自身強大,還懂得給弟弟妹妹們分享。
除了大哥敖摩昂當時四處巡游不曾分潤到那塊血色寶石,他與敖孌都取了一份。
這份血色寶石開啟了他們異于常龍的強大,也給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
李鴻儒說的沒錯,他們西海龍宮返祖龍的比率確實高了一些。
待得如今,他們三龍中也就剩下一個敖孌在掙扎。
“幫你妹?”
待得敖烈求李鴻儒,敖烈只覺李鴻儒臉上的笑容顯得極為奇怪。
“請你盡力幫幫她,或許我以后也能幫幫她,讓她渡過那場劫難!”
敖烈這輩子很少求人,但落到如今這種光景,性情中的高傲和臉面已經顯得不再重要。
如同百眼魔君所說,他只是一條廢物龍,甚至還處于求生之中。
敖烈發出低低的聲音。
“我幫不來……行吧!”
看著敖烈搗頭作揖,李鴻儒吐到嘴里的拒絕話又收了回來,隨口應下了敖烈。
他自身難保,沒法幫敖孌。
何況他們現在還跟敖孌搶秘境,這更是不可能幫。
但答應敖烈又不會讓自己少一根汗毛,李鴻儒應下這頭白龍,這才讓敖烈慢慢收縮著身軀回歸了應龍珠中。
“你這珠子挺好玩的,居然能囚龍魂,這種寶貝很是罕見的”百眼魔君道。
“我身上就這點不值錢的玩意兒了”李鴻儒嘆氣道:“你看著稀奇,但壓根沒人買這種寶珠,賣不出什么價格。”
“你還拿了六壇千花露呢,我看你還有儲物袋子!”
“我的神通需要經常吞服法寶神兵天材地寶,牙齒一癢癢就要啃”李鴻儒惋嘆道:“你別看我現在人模狗樣的,那也是我跟著那位秘境之主在北俱蘆洲做生意才掙了一些錢財,這六壇只能解毒千花露也不知能換到什么……”
李鴻儒聲聲惋惜,屢屢提及自己的貧窮和無助,又要面對未知可怕的天劫。
這讓百眼魔君抖了抖沒有藏物的衣袍,又看著下半身空空蕩蕩的自己,還有著出聲的安慰。
“你別急,什么事都是慢慢來”百眼魔君安慰道:“你看哥,哥現在什么都沒有,但我什么都不怕,我覺得未來是光明的,一切沒了都能再來。”
“聽了你的話,我心里好受多了”李鴻儒點頭應下又道:“只是你那株天地靈根能不能分我一半,那株天地靈根雖然有毒,但我配合千花露也能啃一啃,或許可以讓我的能耐增強一些,免得將來慘死。”
“我……”
百眼魔君瞪大著眼睛。
他只覺李鴻儒在下套,但他又不知對方什么時候下了這個套。
他記得最初只要李鴻儒將行動不便的他送到這片秘境區域來,他只是想取一壺千花露做報酬。
待得后來一切似乎都變了。
至于到了現在,百眼魔君只覺自己與對方有著‘深厚’友誼時,還沒落到將自己寶貝分掉一半的地步。
但李鴻儒的話都到這份上了,而且對方取了那么多千花露,確實擁有服用毒靈根的能力。
若是他拒絕,百眼魔君覺得李鴻儒的心應該會非常難受,對未來會極度心灰意冷。
“成,我分你一半!”
百眼魔君應下李鴻儒的話,一時不知自己的心怎么就難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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