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搞出來的事情，為何要我來負責！”
相師攤前，袁天罡聽了許久，最終聽明白了。
事情是這兩人搞出來的，但得他負責收場。
若是收場穩妥也就罷了，收場不穩引發禍患便是他的責任。
李淳風說的掉腦袋并非恫嚇，而是涉及到皇家之事確實容易掉腦袋。
“這不公平”袁天罡頭疼道：“你們不能老是拿我來墊背！”
“我又沒拿你墊背！”
“你還說，我手指都不用翹就知道你干過禍水東引的事情，那個慈航道人都找上門了！”
李淳風剛辯解一句，隨即被袁天罡吐槽，頓時悻悻的止住了嘴。
“慈航道人找你了？”
李鴻儒聽得心中一動。
慈航道人暫代了人曹官職責，若是沒什么要事并不會去找人。
李鴻儒看著袁天罡，感覺對方很可能也接到了邀請。
這是地府沒去成，仙庭倒是留了位置。
相較于陰氣森森的地府，天仙界秘境的環境定然是要好許多了。
“嗯，莫非也找你了？”
被李鴻儒問上一句，袁天罡隨即有著反問。
兩人相互嘀咕，這讓李淳風倒是寂寞了下來。
“他找你們干什么？”李淳風低低聲問道。
“請我們去當神仙呀”李鴻儒道。
“就是！”
“切，兩個大騙子，滿嘴的胡謅！”
李淳風不滿的哼了一聲，任由李鴻儒和袁天罡在那交頭接耳。
事情他告知了，也宣讀了唐皇的模糊意思，剩下怎么辦則是袁天罡的事情。
雖說他也免不了要在其中幫襯，但李淳風覺得自己更多還是坐鎮觀星樓。
作為大唐朝廷在道家玄學上的頂梁柱，他更多是居于長安城穩定一切，若是沒出現特殊之事，他并不需要外出。
眼下這樁事并非他不可，李淳風也落到輕松，由得袁天罡去做。
只是袁天罡是否樂意，那便不是他管的事情。
總歸往昔做過一些錯事，如今便只能賣力慢慢嘗還。
李淳風常年坐鎮觀星樓，不僅僅是觀星，又觀日月山川河流，他在自己的大須彌袋中翻了好一會，取出了數張草紙。
待得交給了袁天罡，又仔細叮囑了一番，他這才急匆匆離去。
“這些鬼畫符是什么？”
李鴻儒看著一張張草紙，上面不乏各種歪歪扭扭的線條。
這有點像道家的鬼畫符，但李鴻儒又覺得有山川地理之感。
只是相較于公孫舉繪畫的栩栩如生，李淳風這些草紙簡直稱得上是慘不忍睹。
就算是自己做地圖，李鴻儒覺得自己也沒法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這個好像是李臺正根據風向鋪設的山川脈絡圖！”
袁天罡撓撓頭，只覺自己看得也是頭疼。
各家有各家敘說的方式。
上清派和天師教在描述時各有各法。
這宛如各大江湖門派的武技和術法，雖然都能統籌到術武之中，還能用于殺戮，但每個派系所擅長都有著區別。
李淳風的草圖顯然和袁天罡平常熟悉有所不同。
只是難得見同行盡心盡力掏家底，袁天罡參考時，也決定去對照一番。
待得實地多驗證幾次，這些玄虛就能大致弄明白了。
“要不要隨我一起走走？”
想到李淳風的自愧不如和大力推薦，袁天罡亦看向了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連連擺手。
呆在洛陽雖然較為枯燥，但跟著袁天罡跑更沒意思。
若是能如他一般迅速飛縱也就罷了，關鍵這小伙飛縱的能耐有限，只是擅長一些遁術，又不擅長騎馬，行動極為緩慢，讓李鴻儒極為嫌棄。
“你別小看我這活兒，但凡我探尋到一處龍穴，靈氣溢散之下也不乏是一場小型機緣。”
“還有靈氣？”
李鴻儒拒絕下來，袁天罡只得吐出一樁好處。
這讓李鴻儒稍微尋思了一下。
他對靈氣的劑量要求比較高，一般的小機緣對他用處較少。
但對李旦等人便不一樣了。
李鴻儒尋思回來，亦是興沖沖詢問袁天罡相關，看看能不能替自己人撈一些便宜。
“沒錯，別看我這活兒辛苦，我能不能成為源天師就指望這點裨益了”袁天罡嘿嘿笑道：“積少成多后的收益相當不錯，這不亞于服用大藥，還是沒后患的大藥。”
“我倒是不稀罕你那點點靈氣，只是……”
“你稀罕，這山川龍穴的靈氣與那些秘境的靈氣稍微有點不一樣。”
“嗯？”
“你隨我去玩玩就知道了！”
靈氣種類諸多，國運、氣運、龍氣、直接助推修煉的靈氣等。
如同天眼多種多樣一般，靈氣甚至不乏針對妖類，又有針對頑石等物的分類。
但凡細細分類下去，各類靈氣均有著較為細微的差別。
袁天罡提及的龍氣顯然又具備某些奧妙。
這是常人難于觸摸的存在，也就帝王和某些強悍的風水大師能窺探和觸摸。
被袁天罡勾起興趣，李鴻儒在對方收攤后亦是有著伴隨外出。
“你這是要往哪兒去探尋龍穴？”
出了洛陽城，袁天罡叫了一輛馬車。
他持著朝廷文書，有一些調派權，征調一輛馬車沒什么費用，只是到時需要歸還到驛站之處。
李鴻儒躺在馬車中，只覺歲月又回到了他出使之時。
看著袁天罡揚鞭驅趕，似乎有幾分急促的模樣，這讓李鴻儒不免有些興趣。
“有你在身邊，我自然要去平常不敢去的地方”袁天罡興致勃勃道：“咱們要玩就玩大一點。”
“你別玩的太過分，若是超出能力范疇，我不一定能保住你！”
“只需面對一些陰邪之物”袁天罡道：“叔叔說你殺陰物一殺一個準，你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這事情我倒是很擅長！”
袁天罡提及擊殺陰邪之物，這就撞到李鴻儒的拿手本領了。
相較于殺人，李鴻儒確實更為擅長殺鬼。
這與他們的師門本事相關。
身懷南明丁火、南明丙火、離火，又有地藏佛的不凈刀，李鴻儒覺得只要不碰上陰物集團，他都有來去自如的本事。
只是待得馬車走了幾日，袁天罡將車馬停靠在一處略顯陰森的城市附近，李鴻儒不免也抿了抿嘴。
“你可真會選地方！”
李鴻儒看著城門上‘酆都城’三字，又思索到如今的時日，他不免也有著微微色變。
七月十五日。
儒家的祭祖節，道教的中元節，佛教的盂蘭盆節。
三大教派的節日都齊齊定在了同一天。
但在酆都城，人們更愿意用‘鬼節’來形容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