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和吐渾國戰爭在繼續。
李鴻儒等人則是在雷伏部落住了兩月之久。
他練了刀劍,又轉向射箭。
待到肚中一響,他頓時止下了拉動弓弦的右手。
此時的他已經沒了此前那副輕輕瘦瘦的模樣,轉而有些白白胖胖。
連續不斷的胃口大開,即便是劇烈運動也難于將體重消下去。
不遠處練刀的李旦和王梨同樣如此,兩人目光中有些小絕望。
李旦突破到了武魄二品,而王梨則是邁入了夢寐以求的武魄境。
但看著身上的肥膘,兩人臉上難有欣喜可言。
沒人想成為一個武藝高強的胖子。
李旦也就罷了,王梨還要點面皮。
本來事情也與王梨不搭邊,但耐不住執失思力同樣給她喂服了一枚生血丹,這讓她胃口大開。
如今生血丹的副作用期已經過去,但王梨一時間難于擺脫這種飲食習慣。
見得李鴻儒又去尋食,王梨只覺肚皮中傳來了同樣的需求。
“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
王梨叨咕兩句,目光又轉向了不遠處準備挑選牲畜的李鴻儒。
“大唐……好漢,這是我們的小……母羊,還要留著下崽的。”
不遠處還有雷伏部落首領卓瑪多耶結結巴巴用大唐語的交流聲。
他哪知道執失思力送來了三個飯桶,個個食量都很大,進食的次數也很多。
一頭成年的羊大概有一百五十斤以上,即便去掉皮毛和內臟,又除去骨頭,那至少也有八十斤的肉。
但這種羊只是這三個飯桶一頓的食物。
若是一天吃一頓也就罷了,即便吃三頓也能忍受。
但這些人是白天吃晚上吃,每天的生活就和吃不過去,進食至少七八次。
眼瞅著被三人吃了三百余頭羊,二十多匹牛馬,卓瑪多耶是滿滿的痛心。
若李鴻儒不識貨也就罷了,關鍵這貨專門挑好的,盡吃一些頭羊、頭牛、頭馬。
即便大唐軍到時候補償,這也沒法補償回來。
眼見李鴻儒在摸一頭白色母羊的腦袋,卓瑪多耶看得有些心急。
公的吃掉一些也就罷了,母的對部落就是命根子。
母羊能擠奶,也能生小羊羔。
在雷伏部落,很少有人會去屠宰母羊。
他解釋了好一會,這才讓李鴻儒撫摸的雙手放了下來。
“咩嘿嘿!”
母羊叫上一聲,還在李鴻儒身邊撒歡繞了一圈才走遠,這看得卓瑪多耶眼皮直眨。
“那我們今天就吃頭牛吧!”
李鴻儒尋思了一下,指了指遠處一頭品相不錯的牛。
他并不是不喜歡吃牛肉,而是一頭牛的體型太大了,會讓他們連續吃上一天多時間。
除了某些牛的頭一頓能讓太吾食物增長,接下來的食物就只能供給部分氣血和肥膘了。
在這兩月中,李鴻儒等人吃得最多的就是羊。
羊的體型恰當,小部分羊同樣符合太吾食物的范疇,一頓吃完也不浪費。
他尋思了一下,最終決定放過雷伏部落的這些咩咩咩,目光定向了體型龐大的另一個群體。
接下來的時間中,他會對可能具備妖力的牛下手。
“成,今天吃牛!”
卓瑪多耶點頭,將自己的刀在皮革上磨了一下,隨即大步走向了李鴻儒指向的那頭壯牛。
“殺牛有三大要訣,快、準、狠!”
“只有這三大要訣把握到位,才能殺出一頭好牛。”
“越快、越準、越狠,牛死的時候遭罪就少一些,牛肉也會更好吃一些。”
卓瑪多耶不時出聲。
他這番發言倒不是為了給李鴻儒聽,而是他周圍還有數個族人觀看,想著學藝。
他隨手將衣袍扯下,蒙在牛頭上,在下方鋪了一個大木盆后,他的刀已經快速揮動。
李鴻儒目不轉睛的看著卓瑪多耶殺牛。
對方殺牛并不顯殘忍。
相反,卓瑪多耶殺牛有著一種賞心悅目感。
卓瑪多耶很粗壯,但是他的刀很輕盈有力。
蒙住牛頭的瞬間,他的刀已經下了狠手,只是瞬息之間便斬斷了牛脖頸,鮮血噴射入盆時,他的殺牛刀已經連連斬了數處。
這讓牛瞬間斃命,也難有任何掙扎的力量。
在李鴻儒看去,這是一頭牛站立著讓卓瑪多耶直接進行分解。
如同庖丁解牛,可食用的牛肉被卓瑪多耶直接取了下來。
他這一手技術爐火純青,李鴻儒覺得卓瑪多耶的殺牛術已經進入了大圓滿。
即便是修煉水準再高的大能力者也難比卓瑪多耶做得更好多少,這也遠勝于李鴻儒等人殺馬時的鮮血場景。
一頭牛被斬殺,此時的草地依舊青翠,難有鮮血淋漓可言。
“咱們雷伏部落有刀如雷霆一說,但凡刀出,咱們便是最快的速度進行揮斬。”
“殺習慣了牛羊,等你們碰到侵略者時,這柄刀也能用來殺壞人。”
“咱們部落……”
卓瑪多耶還欲要說教一番,隨即見得遠遠之處有上百兵馬奔襲而來。
看著迎風搖擺的黃色錦旗,這讓卓瑪多耶臉色一變,開始連連吹動著口哨。
一時間,附近帳篷中和遠遠之處的口哨聲不絕,不時有人迅速策馬奔襲回來。
卓瑪多耶看了看穿著與雷伏部落別無區別的李鴻儒等人,見得三人遠遠躲在了后方,心中又稍微安穩了一點點。
“雷伏部落聽令,王庭現欲征召雷伏部落三千頭牛,三千匹馬,三千頭羊供給戰爭輜重!”
遠遠之處傳來了宣令之聲,這讓卓瑪多耶的心沉到了海底。
相較于李鴻儒、李旦、王梨這三個飯桶,王庭簡直是無止境的黑洞胃口。
這不是雷伏部落能承受住的征召,即便將雷伏部落的人和牲畜都湊在一起,也難于達到九千的數目。
“早知道就不貪這水草,若是往東方趕,咱們就不會遇到王庭的人了!”
有人低聲嘀咕,隨即又有人反駁,提及后方大唐軍團同樣可能產生征召的行為,不可能給雷伏部落留下多少牲畜。
“諸位大人,我們部落……”
“沒有討價還價可言,否則便需要征召雷伏部落全體成員參與反擊大唐侵略之戰,你們可以做二選一。”
卓瑪多耶小跑上前,剛欲談一下條件,隨即便遭遇了極為蠻橫的拒絕。
若是征召雷伏部落全體成員上戰場后,諸多牲畜同樣是會被征收。
這是沒有供給選擇,只是聽了一句,卓瑪多耶就咽下了這口苦水。
“雷伏部落愿意聽從征調,我們雷伏部落的牲畜都在此,還望諸位大人能給我們留一些母畜育種!”
“先湊夠數量再說吧,若是數量不足,那便要拿人去湊!”
宣令官的發聲讓卓瑪多耶臉色一白,甚至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殺牛刀。
這是不給雷伏部落活路。
看著只有百余人的王庭軍,他一時動了一些心思。
執失思力曾經提及在雷伏部落養傷的都是好漢高手,卓瑪多耶不知這些人是否可以搭一把手。
但凡李鴻儒等人能出力,他們便有可能留下這波王庭人,進而快速遷徙到遠處。
“阿史那都,你說話小聲點,莫要嚇到雷伏部落的人了!”
眾騎的后方,一個頭戴頂冠的中老年王者騎馬而出,頓時讓宣令官連聲稱是。
對方口中提及的‘名王’讓卓瑪多耶摸在刀柄上的手隨即收縮了回去。
不論吐渾國哪位名王在此,那都是雷伏部落不可抵擋的存在。
一時間,卓瑪多耶只覺雷伏部落的前途灰暗無比,難于從這場大唐和吐渾交鋒的漩渦中脫身。
“雷伏部落首領,本王喜刀,聽聞你們這兒有柄叫割鹿的好刀,若是刀勉強讓本王開心收下,也能給你們減少一些征召牲畜的數目。”
遠遠之處,寧王坐在一匹極為高大的妖馬身上,神情之間有幾分居高臨下。
寧王的目光流轉,不斷看向卓瑪多耶胯上的腰刀,隨即又將失望的將目光移開。
他所求之物顯然不是卓瑪多耶身上的那把殺牛刀。
王庭征召要執行,寧王也帶了一些其他的小心思。
他目光不斷掃過場中諸人時,亦看到了遠遠之處的李鴻儒。
這讓寧王目光一怔。
時隔半年不見,他沒想到李鴻儒居然變成了一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