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太吾數據的輸入方式。
李鴻儒一夜無眠。
這一夜,他還面臨客氏和李保國的盤問。
直到他發誓沒欺負人家姑娘,還交代了梨花的底細,說那姑娘是街頭賣藝人,專門表演‘吞蛇’,這兩口子心思才淡下去。
就梨花那金鐵一般的右手,李鴻儒覺得自己和大哥李旦加起來,那也只是梨花揮舞兩爪子解決的事情。
他哪能欺負梨花,梨花不欺負他就算客氣了。
自從斬龍之后,他遭遇的事情就一件件離奇起來,世界觀也變得怪異無比。
當然,這并非他此前沒聽過類似的傳聞。
只是李鴻儒擁有其他記憶,加上自身并未親自證實過,腦海中選擇不相信這些以訛詐訛的傳聞。
而且各類傳聞向來是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后面失了真,他不相信很正常。
但此時此刻,李鴻儒開始初步接受這些道聽途說,并不一味完全去否定。
雖說他不大不小也算個杠精,但事實擺在了眼前,那也不能死鴨子嘴硬,選擇自己欺騙自己。
次日清晨,李鴻儒張了張打呵欠的嘴巴,最終吃了早餐,搖搖晃晃的朝著四門館方向走去。
行走到半途,他聽得前方一陣‘嘚啵嘚啵’的連貫聲響,雙腳頓時一抬,從馬道跳回行人道上。
一陣雞飛狗跳,也伴隨著十余騎的飛奔。
地面的泥漿濺射到身上,李鴻儒不由低罵了一聲。
隨即,他便看到奔行在最前方的騎士勒住了馬頭。
通紅的披風迎風飛舞。
李鴻儒吐出的兩句臟話頓時就咽了回去。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和煦的笑容。
這是李家布店的大客,尉遲寶琳。
昨天才吞了對方提供的那二兩黃金,李鴻儒對尉遲寶琳印象深刻。
這位算是李家的財神爺,手指頭漏點財都夠喝一壺。
“寶琳兄紅光滿面,看來您是狩獵豐收了。”
李鴻儒見得尉遲寶琳一臉的喜相,這不像是個退貨模樣,心下頓時放心了許多。
他拱拱手,隨即便見尉遲寶琳從馬上跳了下來。
在他身后,諸多坐騎紛紛勒馬,只是神情一時有著好奇。
“狩獵一般般啦”尉遲寶琳喜道:“比我狩獵豐收的大有人在呢。”
他極為得意的甩了一下身后的紅披風,神情之間洋溢著喜悅。
“但我是狩獵場上最靚的仔,好幾位公主都給我加油鼓掌。”
尉遲寶琳滿意的看著紅披風。
他外貌不出色,身材又粗壯,一身甲胄之下更難有多少英姿颯爽的感覺可言。
但一條紅披風硬生生的將他氣質抬升了上去。
狩獵時穿個紅披風讓他射箭有些阻礙。
但這沒關系,一切都不是問題。
只要帥,他就是場上最吸引目光的焦點。
除了皇上皇后太子等人,便屬他最引人注目。
囔囔了‘紅風照棗馬,颯沓如流星’這句小詩,尉遲寶琳還受到了皇上的點名贊美。
但凡他策馬奔騰時,便能聽到一聲喝彩。
尉遲寶琳開心,他老爹更是舒坦,感覺自己兒子沒長歪。
“我今天過來呢,就是特意來感謝你的。”
本來沒怎么想大出風頭,但尉遲寶琳硬生生得了個滿堂彩,這讓他感覺太棒了。
如今一夜過去,尉遲寶琳覺得自己依舊騎馬生風,渾身舒爽。
“那也是您自身條件出彩”李鴻儒捧場道:“像我穿個紅披風都難以撐起氣場來。”
李鴻儒有夸贊,也有貶己,這讓尉遲寶琳怎么聽都順耳。
如果李鴻儒是尉遲府邸的仆役,尉遲寶琳覺得自己會大喝一聲‘有賞’。
“這位兄臺莫非就是寶琳兄提起的詩人,家中還皆賣披風?”
隨行的坐騎有一人躍下,此人生的劍眉星目,一臉青年人的陽光,身材魁梧又不失均衡。
對方身上有著目光可以感觸到的強大感。
這是一個武者高手。
遠較之尉遲寶琳要強。
李鴻儒感覺這并非一伙人,但不知又怎么混到了一起。
“對,沒錯,就是他了”尉遲寶琳對著年輕人高興的道:“鴻儒兄是位大才子,很會做詩。”
“他好像是東市那個‘詠雞’神童,當年我爹老拿他來教育我。”
“咱們不會念書,誰沒點這種慘痛經歷。”
“父親老拿別人家的孩子來教育我,說我條件這么好,腦袋怎么都不開竅。”
“我當時恨不得將那個‘詠雞’的神童一刀砍死。”
一陣議論聲傳來,李鴻儒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從未想到,自己居然還會成為別人家教育孩子的對比者。
李保國等人不知收斂,一天見到客人就吹牛逼,他那時的名聲不免也是在東市流傳的很響亮。
至于還有一些什么人關注,那便不是李鴻儒所能清楚的。
他那時也是聽聞四門館招生,才小小露了一手,干了文人‘借鑒’的事情。
如今想想,李鴻儒不免也有幾分心悸。
若是與這些人從小相處,他大抵每日都要挨打了。
幸好他此后數年默默無聞,泯然眾人。
這是無聲無息中躲了災。
當然,此時諸多人已經長大,所見甚多,他也沒了做對比者的資格,此時就沒有任何仇怨了。
李鴻儒一時笑臉相迎。
“走走走,去你家看披風去。”
馬車道上肆意停馬,被人抓著說不得要繳納一筆罰款。
尉遲寶琳左右看了看,此時沒人來管他,但他也不欲停留太久。
揮手之間頓時邀請了李鴻儒。
“我媽就在店里”李鴻儒道:“她昨天還縫制了一件披風呢。”
“沒你不行”尉遲寶琳道:“我們還想聽你吟詩呢。”
“披風雖好,若是沒你詩詞之功,便不值那個價錢了”旁邊的年輕人笑道:“鄙人秦懷仁。”
“懷仁兄過獎了!”
李鴻儒回上一句。
他環視了一下眾人,小聲插嘴問了一句。
“莫非你們都是來買披風的?”
“沒錯沒錯!”
“只要你有好詩我們就買!”
“我們都帶錢了,放心,不差你的詩詞和披風的錢。”
“我想將詩詞繡在披風上!”
“妙極妙極,那想必是很華美了!”
眾人話語紛紛出爐。
這讓李鴻儒當即就調轉了去四門館的步伐。
諸多財神爺上門,他此時哪里還管得去四門館聽課。
缺什么來什么。
他此時就缺錢。
現在必須伺候好這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