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沒有太慌張,先是試圖去拿扔在地上的衣物,結果被左邊的男人一把摟住了肩膀,根本彎不下去腰,又要去摸茶幾上的白貨和工具,又被右邊的男人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還是沒成功,索性作罷,故作鎮定,色厲內荏的呵斥了起來。
“不錯嘛,貨色還挺純的,還是你們城里人會玩,打個泡都這么多花樣。不過哥們,你怎么跑我房子里來了?倒不是我故意壞你的事兒,可你這么能折騰,真要出了事兒,是不是還得我來給你背鍋啊?”
左邊的男人抬起手在面前晃了晃鑰匙串,又伸出手指在茶幾上沾了點白貨放到嘴里嘗了嘗,笑了,笑得很開心,一巴掌拍在曲家琪后背上,就好像是朋友聊天聊高興了。
“我……你們的房子……可她說是……”但曲家琪的臉色立馬又白了幾分,這一巴掌很給力,肺里面火辣辣的,差點被打成內傷。現在他腦子真有點糊涂了,明明是苗苗家的房子,還有鑰匙,怎么又變成這兩個男人的的房子了?
“哎呦我滴媽啊,這不是房東的閨女嘛!兄弟,你完了,真的,你真完了。不是我嚇唬你啊,你知道她叔叔是誰嗎?這一片的派出所所長啊。再說了,你找女人怎么就不知道看看身份證呢。她才多大?高二,十六歲啊,你這也太禽獸了吧,未成年懂不?只要她說不樂意,那你就等著坐牢去吧!這還使用暴力,得得得,你算沒救了,自己打電話還有從寬情節,要我打可就沒機會了啊!”
好像到這時剛進來的兩個男人才想起沙發上還有個人呢,右邊那位回頭看了看,蹭的一下就站起身,眼睛瞪的和包子那么大,滿臉都是驚愕,指著曲家琪連數落帶搖頭,最后掏出了手機做撥號狀。
“別別別,大哥大哥,我冤枉啊,真的,我是在夜店里認識她的,是她主動帶我回來的,鑰匙也是她給的,要不我怎么會認識這兒呢……”
見此情景,曲家琪也不顧上光屁股了,趕緊撲上去攔著男人不讓其撥打報警電話,嘴里一個勁兒的喊冤,表情也非常配套,就差掉眼淚了。
“嗚嗚嗚……嗚嗚嗚……”兩個男人一聽,也有點含糊了,如果真如曲家琪所說,那這件事兒確實不能全怪他。就在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沙發上傳來了一沉悶哼,苗苗正在用力掙扎,試圖把身體翻過來。
“靠,光和你念叨了,這兒還捆著一個呢。小六,看住他啊,別跑了,這要是把人看丟了,咱倆就說不清了!”拿著電話的男人一拍腦門,好像才想起沙發上的人。
先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合適的東西,干脆把襯衣脫掉蓋到了苗苗身上,然后一邊解除苗苗的雙手一邊交待同伴看好曲家琪。
“大哥,救命啊,他、他要強暴我……嗚嗚嗚……”苗苗的雙手剛獲得自由,就一骨碌爬了起來,根本不顧衣不遮體,一把扯掉嘴里塞的衣物,指著曲家琪滿臉都是悲憤,隨即放聲痛哭起來。
“我靠,兄弟,這下你完了,真的,必須完了,沒救了!”讓苗苗這么一哭嚎,拿電話的男人一把就抓住了曲家琪的胳膊,滿臉的惋惜,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大哥、大哥,我真的冤啊,她、她……能不能讓像我穿上衣服?”曲家琪本來想掙脫的,可是看到這個男人胳膊和胸前的一大堆紋身,又沒敢動手,繼續哭喪著臉求情。
“那可不成,這是犯罪現場……小六,你先帶這閨女去那個屋緩緩,老這么看著也不合適。”拿電話的男人應該是說話算數的,一口拒絕了曲家琪的請求之后,又覺得讓個小姑娘和個光屁股男人待在一起不合適,揮揮手讓同伴把苗苗帶走了。
“來來來,蓋上點……你這事兒真的有點麻煩,我這位房東是個離異的大姐,脾氣不太好,尤其討厭男人不正經,要是知道你對她女兒這樣,百分百沒商量……”
等同伴陪著苗苗去了另一個屋里,拿電話的男人才允許曲家琪用褲子蓋住小腹,再點上一根煙,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但話好像沒說完。
曲家琪并沒被這個男人的態度所迷惑,他本身就是干偏門的,對這方面的閱歷和警惕性不能說不高,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別人設的局。
可是吧,從當誘餌的苗苗到做局的地點,都不同于傳統的仙人跳,有點太高級了。再說夜店里也不是苗苗采取的主動,是自己看著人家單純,又是單身一個才湊過去的,真說是被人設計了吧,好像也不太對。
“大哥,要不您給我想個辦法,只要不報警,我……我認罰……”可不管是不是被設計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不能報警。
不用別人說,他自己也清楚這個場面讓警察看到是個什么結果,到時候苗苗百分百會說是自己強迫,根本就解釋不清,也沒人會為自己特意澄清。
“兄弟,不是哥們我不愿意幫忙,大家都是老爺們,這點事兒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而且我房東的閨女也不是啥好東西,整天不著家不說,還經常帶著男孩子來這里鬼混。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以前這里確實是她在住,就是因為街坊鄰居反映太強烈,她媽才把房子收回來出租。不過你這次有點太過了,就算我們哥三全假裝看不見,喏,每間屋子里也還有攝像頭呢。這是原來的租客裝的,我還沒來得及拆,這下好了,全拍下來了,你想不認都不成啊!”拿電話的男人聽了曲家琪的請求也是一陣唏噓,同時又表示愛莫能助,主要是證據太確鑿,他真做不了主。
“認我肯定認,就是看看能不能私了。畢竟不是沒成事實,該賠多少我認,就看這事兒由誰做主了。”曲家琪現在已經有五成把握確認自己是被同行給坑了,倒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綻,而是那股子味道太熟悉。
可是知道這個實事對目前的處境并沒有一點幫助,如果真是同行,保不齊比誤會更麻煩,那群人和自己一樣,全是咬上就不撒嘴的主兒。
“這么說倒也對,可我不敢做主,這樣吧,我去幫你問問人家閨女,反正只要她不追究,再把監控視頻給你,這件事兒也就過去了,對吧?”拿電話的男人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出面唱紅臉。不過也不是一點忙不幫,倒是出了個很靠譜的主意。
“成,那就麻煩您幫我去問問……您放心,事后兄弟我肯定有表示,堅決不能讓您二位白跟著忙活!”這話一出,曲家琪心里就和明鏡一樣了,但還得裝作不知道。現在真不能把話講開,要是讓對方知道碰上了同行,下手會更狠的。
“二十萬,拿二十萬來,這件事兒就算沒發生過!”拿電話的男人沖門口喊了一聲,又進來個更壯的小伙子看著曲家琪,他自己則去了隔壁臥室,不大會兒苗苗走了出來。
她已經洗過臉換了衣服,和夜店里那個渾身冒著騷氣的叛逆女完全不是一個模樣了,卸去鉛華之后更像個高中生,雙手抱肩坐在對面沙發上,眼神里一點懼意都沒有,小嘴一張,報出了私了的價格。
“我真……”曲家琪現在真有點相信這個女孩子是未成年,心里不禁哇涼哇涼的。在佩服這幾位同行做局做得如此敬業的同時,當然也不肯這么痛快就答應,還想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