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土鱉了吧。玩奢侈品不光是價格高低,還得懂內涵,也就是品牌所承載的歷史文化積淀。為什么說香奈兒是夜總會小姐呢,這是有歷史的。香奈兒女士本人的出身就非常不好,連私生女都算不上,屬于未婚先孕。這種行為放到現在不算啥,但擱十九世紀那就是大逆不道,連貧民都不如。”
“十多歲的時候她母親死了,父親就把香奈兒和她的兩個姐姐送進了孤兒院,并在這里學會了裁縫。成年之后孤兒院也不能待了,為了養活自己,她就去酒吧里唱歌,還唱紅了,成名曲叫做Quiqu'avuCoco。耳熟吧?為什么很多人都把她叫做CocoEL,那是她在酒吧賣唱時的藝名。”
于亞楠還在和劉若愚爭論著什么,劉若霜和韓立已經開始打球了,就剩下自己和樂悅,總不能傻看著,洪濤干脆就給小姑娘講起了故事。
這些東西都是當年他在世界各地參加酒會、晚宴時聽來的,上流社會和貴族女人,平時看起來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德性,其實骨子里和胡同婦女沒啥本質區別,湊一起也是八卦流言滿天飛,且津津樂道。
唯一的不同是胡同婦女們傳聞的對象是平民,頂多涉及到歌星影星。貴族女人一聊起來,起步就是各國政要企業家,王室、皇室家族秘聞才是重點。
洪濤雖然不怎么加入這種聊天群體,但也不可能一耳朵不聽,現在拿來忽悠忽悠國內的富二代不光夠用,還富裕。如果當時多聽點,再用心記記,就可以著書立說了,保證暢銷。
“不是吧,香奈兒還當過歌星!”樂悅應該也是八卦大軍中的一員,聽到不知道的傳聞立馬就來了興致,雙手托著下巴聚精會神,生怕漏掉一個字。
“豈止當過歌星,我來問你,國內的歌星、影星、名模,要想上位,想出名,除了作品之外還得靠什么?”在講故事的人眼里,觀眾的反響最重要,看到樂悅這么上道,洪濤也打算賣把子力氣,必須講深、講透。
“……干爹?”樂悅猶豫了幾秒鐘,再啃了幾秒鐘手指頭,給出了答案。
再說一次,家教很重要。父母是什么檔次、混什么圈子,就會言傳身教給兒女什么樣的經驗。看看樂悅,她明顯不太聰明,也沒太多個人閱歷,更沒城府可言,但給出的答案非常標準。
“對嘍……香奈兒就找了干爹,當時應該叫情人。這位可不得了,是位法國貴族,還特別有錢,名叫巴桑。從此之后,香奈兒的生活就變了,住進了豪華的巴桑莊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就是被包養了唄!”樂悅又有感觸了,且一分鐘也憋不住,馬上就得表達出來。
“嘿嘿嘿……也能這么講。香奈兒在莊園里待著沒事兒干,就想起了在孤兒院里學的裁縫手藝。當時的貴族婦女外出或者參加宴會都要戴帽子,巴桑也給香奈兒買了好多帽子。但她都覺得太繁瑣不好看,于是就自己動手改,結果被一個常年混在巴黎上流社會里的交際花發現了,還幫她把這些帽子都賣了出去,讓很多貴婦人頭一次聽到并記住了香奈兒這個名字。”
“給,我的,還沒喝呢!”不得不說樂悅真是個好聽眾,不光認真聽講還有眼力見兒,洪濤剛停嘴,一瓶運動飲料就遞了上來。
“然后她就一炮打響啦?從改帽子到設計服裝,對吧?”
“要是這么簡單那就不是故事嘍,香奈兒把想開店的事兒和巴桑一說,非但沒得到支持,反而被教訓了一頓。巴桑認為讓情婦出去開店掙錢是件非常丟臉的事兒,會被別人認為自己的經濟狀況出了問題。其實不光巴桑這么想,現在很多成功人士也一樣。他們可以給情人買房子、買車子,整天美容院、健身房、沙龍、國內外旅游,怎么花錢都成,就是不能上班做買賣。”
“……我爸就是!”聽了這段,樂悅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惡狠狠的嘟囔著。
“不帶按號入座的啊,這還讓我怎么講啊!”對于樂悅的情緒變化洪濤也不好深問,這種事兒在她父親的圈子里不能說百分百,應該也是常態,平常到連妻子兒女都知道的地步。
“好啦好啦,快講快講,我不插嘴了!”要不說樂悅單純還不成熟呢,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情緒不穩定就是孩子氣的重要特征之一。剛剛還愁眉苦臉,馬上就喜笑顏開了。
“幾年之后,香奈兒在宴會上偶然認識了一位年輕富有的商人,亞瑟.坎貝爾。這位不光有錢,還有英國貴族血統。最重要的是他和香奈兒有點同病相憐,也是個私生子。后面的故事就比較俗氣了,香奈兒和坎貝爾私奔去了巴黎,當年二十六歲。”
“哇……好浪漫哦……”此時的樂悅眼睛里已經帶上了白癡般的神采。
“幾天后,巴桑也追到了巴黎,但香奈兒拒絕跟他回去,從此以后就留在了巴黎。但她和巴桑的情人關系并沒解除,坎貝爾對此也沒有要求什么。后來香奈兒要在巴黎開店,還是坎貝爾還和巴桑一起出資的。怎么樣,你還覺得浪漫嗎?”
對于樂悅的花癡表現洪濤無法評價,這些九零后、零零后和自己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能說他們錯,只能說互相的生活經歷不同。
“……反正、反正坎貝爾比你帥多了!”樂悅也不是傻,立馬就聽出洪濤話里的調侃之意,撅著嘴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但憋了半天也沒找出反駁的理由,干脆就拿相貌當武器。
“哎,那可不一定,十九世紀的帥哥放到現在說不定就是傻帽。時代不同了,審美也得跟著變,保不齊哪天我就成流行趨勢了呢!”別的都能忍,唯獨有人說自己相貌不能忍。洪濤立馬也把三角眼瞪了起來,為自己據理力爭。
“你這人怎么和誰都能瞎攪合,我可警告你,把她惹急了百分百要挨揍,不信就試試!”這時身后突然響起了劉若愚的聲音,滿臉厭惡外加無奈的表情,估計最想揍洪濤的就是他。于亞楠倒是挺正常,嘴角還稍稍有些上翹。
“呵呵呵,劉總言重了,我只是個講故事的,樂侄女也愛聽,對吧?”看到于亞楠的表情,洪濤就知道奸計得逞了,也就不再去挑戰劉若愚的耐心。
“對啦,路易威登和古馳的故事你還沒講吶!”樂悅好像并不太怕劉若愚,又用手拖著下巴等著繼續聽。
“路易威登午飯時再講,古馳呢,就晚飯講。現在該打球去啦,你必須給我當啦啦隊,喊的聲小了,故事就沒了!”故事有的是,但先要辦正事兒,拿起球拍轉頭看向了劉若愚。
“這主意是你出的吧?成,我算記住你了,太TM壞,壞透了!”劉若愚根本就不給洪濤用話扇呼的機會,手指虛點了幾下,轉身拿起球拍向場地里走去。
“雙打,咱倆對他們姐弟倆……你有把握贏嗎?”洪濤和于亞楠并排跟在后面,邊走邊小聲嘀咕。
“沒有,我網球打的和屎一樣……不過沒關系,還有冰球,最次也是平局。”有一說成二叫吹,連一都沒有就敢說二那叫傻。洪濤在網球上的造詣只有兩個字,發球,剩下的還不如初中生學員,所以連吹都不敢吹。
“……糟糕,我忘了和他說平局了!”沒想到于亞楠先驚了。
“噓……別一驚一乍的,沒說更好,到時候看我的隨機應變!”洪濤正在琢磨一會兒該怎么不動聲色的耍賴呢,讓于亞楠這么一弄,差點把球拍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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