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不是特別靠譜的人我根本就不搭理,等這波行情過去,我做東,必須好好請請您這位散財童子。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于總和幾位朋友也想找機會見面聊聊呢!”徐胖子也聽出洪濤話里有點埋怨的意思,趕緊替自己辯解,順便把話題岔開。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柏悅酒店六十六層!”洪濤也不客氣,讓你們跟著掙錢吃一頓也是應該的,要吃就來個貴的,否則體現不出你們的檔次!
“哈哈哈,沒問題、沒問題,如果他們的鱖魚沒有洪老弟做的味道好,我就不買單!”徐胖子也沒含糊,一口答應了下來,還開起了玩笑。
去金海湖野營時,讓他印象最深的不是景色和輕松的氣氛,也不是格洛麗亞在麻將桌上一卷三的能力,而是洪濤釣起來的那條大鱖魚。簡簡單單撒了點蒸魚豉汁,味道卻非常鮮美,比他吃過的任何一家餐廳都強,回來的路上還念念不忘。
真不是洪濤廚藝大漲,而是一種通病。對于不怎么參加野外活動的人,只要能接受野營,通常都會對飯菜產生誤解,總覺得味道比平常吃著香。
其實真和飯菜質量沒什么大關系,只是因為活動量大、心情放松,讓胃口變好了。此時不光飯量大、吃飯香,酒量也會增加。具體原理洪濤也說不清,反正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
“洪哥……漲啦!真的漲啦!”剛把徐胖子打發完,手機又響上了,這次是錢德利。
“你跟了多少?”洪濤并不關心漲了多少,這種趨勢還得持續一段時間,每天都會漲。他關心的是錢德利跟著買了多少,柏云和周必成肯定不會玩命跟進,但這孫子很有賭徒的性格。
“……呃……也不多,就十幾萬……我倒是想多跟點,可錢都被套住了,要不割肉跑掉?”錢德利有點支吾,不太好意思說實話,他平時在院里總以股神自居。
“要割就快割,但不許往里投了,否則以后再有這種消息堅決不告訴你!”看來錢德利手頭是真沒活錢了,但洪濤還不太放心,必須讓他有個怕。什么呢?自然是掙錢的機會唄。不管真假,先這么說著。
“哪能呢,我這就掛單賣了,只要能打個平手就成。洪哥,要不咱晚上出去吃吧,我找個好館子……”錢德利估計沒少在股市里受挫,期望值降了不少。
“吃飯不急,等錢到手再說,先別高興的太早。柏律師和你說了吧,只要夠兩個漲停幅度馬上拋出,也不能拿過這個月。切記,萬萬不可貪心太重。”
有徐胖子的北京亮等著呢,洪濤暫時對吃吃喝喝就沒了興趣,要想聚聚不如買食材在院子里弄,一般餐廳的菜還真不如劉嬸做的順口。
“洪哥、洪哥……”這回電話不響了,改成了敲門。
“哥還沒起床呢,我知道啦,股票漲了,你按照我說的做就成。”洪濤在床上翻了個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懶洋洋的喊了一句。周必成應該是最省心的,他沒錢德利那么重賭性,是個標準的短平快選手。
“哦……劉嬸問您中午想吃什么……”周必成確實沒什么事兒,只是股票漲的太瘋狂讓他有點含糊。既然房東說沒事兒,那就沒事兒唄,心里也就踏實了。
“中午嘛……要不你去和劉嬸說別做了,咱們出去吃,看看還有誰在家呢,都一起去,我請客!”洪濤本來想說買點韭菜包餃子,韭菜蝦仁的。但突然又改口了,居然要請客,還是出去下館子,太少見了。
要問洪濤為什么這么反常,還不是讓小日本的福島核電站鬧的,光借著人家的災難掙錢還不夠,他還想去狠狠吃一頓日餐。
經過幾天的發酵,有關福島核電站的消息已經到了滿天飛且真假難辨的程度,包括電視里的專家們,說什么的都有。
官方論調以穩為主,想盡一切辦法讓老百姓相信這次事故對中國沒什么影響。主要是拿自然氣候做文章,用洋流、風向做為證據,證明泄露的有害物質都飄向水深火熱的美帝國主義那邊了。
民間可沒這么樂觀,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一批民間科學家,用各種理論證明不僅受影響,而且已經近在眼前,如果不行動起來,保不齊就要受到核輻射。
海鹽不能吃就是一種論調,還有說海鮮也被污染的,甚至日本進口的服裝、化妝品、袋裝食品、大米也成了輻射源。海鮮就更別提了,只要沾上日本兩個字就沒人敢買。
別人敢不敢買洪濤管不著,他必須敢,哪怕是從福島縣運來的,只要商家敢賣他就敢買,而且還的趁著價格跳水無人問津多買多吃。大便宜、小便宜都來點。古人不是說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咱可不能當王八蛋!
為了這口吃,或者說為了占點小便宜,洪濤也算拼了。帶著劉嬸、周必成、小米粒還嫌不夠,又約上柏云先去長富宮飯店里的櫻餐廳。這是洪濤最熟的一家老牌日本料理。
結果到地方才發現,人家骨頭真硬,餐廳里一個人沒有還堅決不打折,寧肯把新鮮食材都扔了也不便宜賣。
不能趁火打劫了,洪濤肯定不干,可他對京城的日本料理店真不熟,另一家叫灘萬的在中國大飯店里面,估計也不會隨便降價。
怎么辦呢?幸好有柏云在,像她這樣的白領加小資,自然對日料不會太陌生,于是在她的帶領下,又奔赴工體北路,終于找到一家叫將太無二的日料。它的骨頭沒那么硬了,全店打五折,消費夠一定錢數還有贈送。可就這么大力度的促銷,偌大的玻璃大堂里依舊冷冷清清。
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爽,每個人都咧開腮幫子,什么金槍魚刺身、北極貝、海膽、各種魚肉壽司、烤鰻魚,價格看都不看,一律塞進嘴里再說,就好像不要錢一樣。
吃飽了還要打包幾盒壽司、鰻魚飯,準備帶回去晚上給沒來的租客們嘗嘗。結果一結賬,洪濤的心又開始滴血了,打了五折還小兩千塊錢,這要是不打折一頓飯就得吃掉一間房兩個月的房租,真是沒天理了!
“我得先回公司,股市就要開盤了!”柏云也不再聊減肥的事兒了,吃的比洪濤還快,搶的比小米粒還沒出息。第一個就把肚子撐的鼓鼓的,然后很沒德性的打包了一盒壽司要提前跑。
“不用那么專注吧,又不是玩短線,離出手的時間還早呢。”洪濤還真讓她說的理由給感動了,多靠譜的女人啊,昨晚聊過之后,一上午也沒來打攪自己,但工作態度非常值得肯定。
“那不成,我自己和幾個同事的錢都投進去了,必須盯緊點!要是萬一被套了,能不能晚交幾個月房租和飯費?”柏云一邊照著小鏡子補妝,一邊說出了她的真實狀態。
“……做夢呢,沒錢就拿身子抵債!就按照后海酒吧的牌價,一個月陪我四天抵房租,五天的話,可以連水電費都免了!”洪濤正往嘴里塞鰻魚壽司呢,聞言差點噎住。
真是識人不明啊,本以為錢德利是個賭徒,容易沖動,沒想到最放心的柏云才是那個最讓人不放心的。她不光自己傾家蕩產搏命,還拉著同事一起瘋狂。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股票還在漲,這時候想讓她出手根本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