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懂冰球?”不過這姑娘自我調節能力挺強的,始終也沒動手,更沒惡語相向,而是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我……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慢慢后退,千萬別轉身……噯,再慢一點……”洪濤本來想說我打冰球的時候你還在你爹腿肚子里轉筋呢,可轉念一想,和個小姑娘叫什么勁兒啊。
她雖然有錯在先,可后來的表現還算不錯,尤其是敢沖回來直面兇猛的土狗,不算嬌生慣養,給人家留點面子吧。
“亞楠,你沒事兒吧?”三只土狗可能也覺得敵人有點強大,沒有全勝的把握,既然有了主動撤退的跡象,也就不再步步緊逼。
兩個人剛靠近欄桿,于世達就撲了上來,抓著女兒的胳膊很是關切。其實他比誰都慘,白色的休閑褲上好幾處污漬,胳膊肘和右邊臉還有明顯的擦痕,剛才那下摔的不善。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看把您急的,趕緊去車上處理傷口……你有沒有被咬到?”于亞楠對父親這種過分的關懷有些不太適應,不等于世達再說話就拉著他走向了房車,翻越欄桿的時候突然回頭問了洪濤一句。
“沒事兒……格洛麗亞,你別躲,過來!”居然還能想起自己救了她的小腿一次,不容易啊。洪濤一個跨步越過欄桿,沖著躲在房車里的格洛麗亞大吼。
“這不關她的事兒,是我先提出去里面轉轉的……”又是這個于亞楠挺仗義,還想替格洛麗亞脫罪。
“放心吧,她只是我朋友,還是成年人,我沒有審判權也沒有處罰權,只是讓她去我車里坐著。你好好幫于總檢查檢查身體,要是有問題趕緊通知我,醫院離這里不算太近。徐總,您閨女沒事兒吧?”
洪濤拉著格洛麗亞走向自己的車,路過房車駕駛室時又問了站在那里的徐家父女一聲。同時也發現房車居然沒熄火,這個死胖子真不是能交往的人,膽小、自私、多嘴他都占全了。
“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里有狗……”車子重新開動,格洛麗亞也開始認錯。
“你當然不知道了,所以要聽我的嘛!說說吧,他閨女都和你說什么了?”洪濤把格洛麗亞抓回來并不是要興師問罪,這只是個意外,桃林里養狗的并不多,碰巧趕上只能算倒霉。真實意圖還是怕格洛麗亞碰到熟人大松心,把不該說的說了。
“上帝啊,你不會也懷疑維多利亞吧?她還是個學生!”果然,格洛麗亞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還對洪濤的多疑表示了有限的反對。
“都大三了,不再是小孩子啦。你能保證她對于世達的一切做為全然不知嗎?只要知道就有可能是同案犯,保不齊還會幫著處理國外賬戶呢。”
洪濤有時候就在想,假如歐美法律不那么嚴格、政府執行力沒那么強,把國內的騙子撒出去幾萬,會不會讓他們直接亡國呢?像格洛麗亞這樣的,一個月得被人騙二十五天,剩下五天還是去聽各種講座,準備受騙的時間。
“……我們一直都在聊她在美國打比賽的事情,還有男朋友什么的……”對于洪濤的推測,格洛麗亞真不敢替于亞楠打包票。雖然嘴上如實交待了,可臉上的表情還是不信。
“你是怎么認識她的?”洪濤相信格洛麗亞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有個事兒還得問清楚,看格洛麗亞和于亞楠的樣子,肯定不僅僅是學生和教練那么簡單。
“我帶她去過史度拜和蒼鷹峰餐廳,還有瑞士和德國……去年她放假的時候和我一起回家了,還玩遍了大半個歐洲。我覺得維多利亞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是個很單純的姑娘,很誠實、很陽光、很健康、也很懂得尊重人。于先生雖然是她的父親,也不能因此就認為她是個罪犯。其實到現在為止,于先生也應該是清白的,除非你能拿出證據。”
說起她們倆的旅行,格洛麗亞顯得很興奮,看樣子當時肯定玩的挺開心。但她并沒就此打住,而是再次為于亞楠打上了抱不平,進而還引申到于世達,開始和洪濤談上了法律。
“OK、OK,我承認現在沒證據,所以才會刻意接近他們,這不就是我們正在做的嗎?我想警方是不會無緣無故懷疑一個人的,你說是吧?”
在法律問題上洪濤確實說不出理來,上次在樓東燒烤也是因為這個問題掰扯了半天,最終才靠與警方合作說服了她,看來還得找房抓藥。
“……剛才你表現的很勇敢,那些狗真的很兇,你不怕嗎?”看來格洛麗亞就吃這一套,聽了警方的解釋立馬就不再堅持,忽然又說起了剛才的事情。
“怕也得上啊,總不能讓我們美麗的格洛麗亞被惡狗追著咬吧!”既然格洛麗亞不糾結證據問題了,洪濤也就跟著不說了,把蜜往嘴上一抹,繼續甜言蜜語。
“哈哈哈……我真的很怕狗,因為小時候被狗咬過,就在這里……”如果說王雅靜有點裝傻充愣,那格洛麗亞就是真性情的憨。說著說著就動手解褲腰帶,露出大半個雪白的屁股,向洪濤展示著上面隱隱約約的小傷疤。
“……還疼嗎?”這種好機會洪濤當然不會讓它從眼前溜走,立刻伸出手指在傷疤上摸了摸,一臉關切的問著。
“洪……王說你是個壞蛋,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格洛麗亞也不是真傻,只是對有些事想法不同,對有些事不太在乎,比如說正在自己屁股上亂摸的手指。
“嘿嘿嘿……在我們中國有句諺語,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洪濤壓根兒也沒指望這種小招數能瞞天過海,無非就是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說不定對方也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現在雙方的態度都很明顯了,也就皆大歡喜了。
金海湖大體上分成兩片,北面的大水域和南邊的小水域,中間有條二三百多寬的水道相連,兩邊全是山峰,就像個不規則的葫蘆。
洪濤選定的宿營地在南側的小水域東岸,這里不僅人少,還靠近游艇度假酒店。萬一出現天氣或者其它原因,就能很快轉移到酒店里躲避,不至于太狼狽。
其實真要說比較平整的露營地還是北面大湖的岸邊合適,可惜那邊游樂項目太多,白天游客和游船來回亂竄,晚上還有放煙花的,稍微顯得有些雜亂。
為什么小湖東岸這邊人少呢?除了游樂項目少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這邊很多通往湖邊的小路都被封鎖了。
比如眼前這條路就有鐵柵欄門,它是國家煙草局的一個植樹基地,占據了東邊一大片山坡。如果想到山坡西面的湖邊去,除了坐船之外就只有從這條路穿過去。
“我和玉林說好了,野營兩天……”洪濤直接把車停在了鐵門前,按了兩聲喇叭,等見到人影之后也下了車,和一個穿著綠棉襖的男人低聲嘀咕了幾句,同時手里攥著二百塊錢也順著鐵柵欄塞了進去。
“要注意防火、注意安全、注意……”男人低頭看了一眼,飛快的拿起錢把手縮進袖子,然后像念經一樣嘟囔著,打開鎖推開鐵門。
“放心吧,我們天天吃壓縮餅干……”洪濤也沒遲疑,回到車上沖著后面一揮手,兩輛車魚貫而入,鐵門又從后面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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