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千載后。
烈日高懸。
黃沙漫天的金色沙漠中。
已然垂垂老矣。
再已不復往昔年輕的羅蘭.德鄯。
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普通白人男性。
雖然那張被苦難折磨的臉龐上面依舊寫滿了堅毅,但皮膚上面的皺紋與已經有些泛白的頭發,無一不在說明著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縱然血脈比較特殊,還修行著可以延長壽命的楷覆功長年累月的折騰,還讓一種衰敗氣息在他身上油然而生。
不過。
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依舊閃耀著特殊的光輝,比最為銳利的鷹隼目光都要更加敏銳,就仿佛可以洞察人心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故鄉的毀滅,父母的死亡,愛人的消亡,朋友的相繼身死……
早就將他鍛造成了一塊堅鐵。
再也不復往日的輕率。
此時此刻。
他正在追尋著一個追蹤多年的家伙。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家伙。
馬騰.布羅德克洛克。
那與他母親通奸,又設計讓他誤殺自己母親,使自身背負弒母罪孽的家伙。
并且。
薊犁的毀滅,羅蘭的父親——斯蒂夫的死亡,也和對方擺脫不了關系。
雙方的恨。
那是毫無疑問的傾盡五湖四海也難以洗清。
但他之所以會鍥而不舍的追蹤對方多年,除了是為了單純的復仇,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黑暗塔那是他作為最后一個槍俠的責任……
自久遠之前。
所有的世界所有的宇宙就在逐漸步入轉換期。
從興盛到衰亡的轉換期。
環境變得惡劣。
生物大范圍滅絕乃至于變異。
疾病隨機出現與蔓延。
戰爭毫無緣由的出現……
所有的一切都在走向衰亡!
根據羅蘭的調查。
之所以會有這種現象發生,便是由于一個名為黑暗塔的地方。
據說,那里是血腥之王的統治地,也是萬物衰敗的起因。
而為了履行自身做為槍俠的責任,不辜負自身血脈的榮耀。
不管如何。
羅蘭都得抵達那個地方,將問題制止……
在這種所有一切都將消亡的威脅面前。
就算是殺親之仇,毀滅故土之仇,他都只能夠被迫放下。
因此。
他之所以會不惜代價的追蹤馬騰。
除了過往的仇恨。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由于對方知道黑暗塔在哪里,以及……對方是血腥之王的手下,必然擁有著快速抵達黑暗塔的方法!
眼下。
走在這片被烈日暴曬著的廣闊沙漠中。
雖然耐力驚人。
但數天沒有補充水分的感覺,還是讓他認為自己的喉嚨正在往外冒火。
就算只是普通的張嘴呼吸。
都會給喉嚨帶來某種難言的刺痛感與異樣感。
可是。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忘記要定期給自己隨身攜帶的兩柄古老槍支進行維護保養。
這兩柄擁有白檀木握柄的古老左輪手槍,作為由亞瑟王的石中劍重鑄而成的武器,自羅蘭從自身父親那里繼承而來以后,在漫長歲月中,早已經伴隨他廝殺了不知多少次。
途中。
不知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死于槍口之下。
有心懷惡念的惡靈有與植物融為一體的精怪還有各種各樣的奇怪生命體……
全都是些常人難以應對的古怪玩意。
所以。
伴隨他出生入死的古老雙槍是他最為信任的伙伴,沒有之一。
需要格外珍惜。
又過了不知多久。
就在他于毫無補給的沙漠中逐漸抵達生理極限時。
不遠處。
一個看起來就很破敗的小屋出現在了他眼中。
恍若海市蜃樓與錯覺。
卻無比真實的破敗小屋。
除此之外。
小屋旁邊還有一口不知道有沒有干枯的水井格外引人注意。
換作常人。
現在恐怕已然欣喜若狂。
但羅蘭卻沒有。
而是本能的就將雙手放在了身側的位置,做好了迅速拔槍射擊的準備。
因為他在其中看到了有人生活的痕跡。
在這個荒涼無比的地方,顯然是有些不合理。
而馬騰最為擅長的就是變換身份與外貌。
所以。
為了避免中陷阱,他必須要慎重以待才行。
然后……
他看到了一個半瘋半傻的年輕人,通過甄別對方是否虛假后。
他順利的得到了一些關于馬騰的情報。
對方往哪邊走的情報。
這一切。
既像陷阱,又像是某種指引。
讓羅蘭的心中很費解,卻又早已習以為常。
冥冥中。
似乎是卡在指引著他。
而卡。
在他家鄉的高等語里面,最主要的意思便是命運。
這上千年的歲月中。
他不止一次的感覺到卡在指引著他前進,在推動著他完成自身的義務。
‘難道是黑暗塔在暗中影響著一切嗎……’
甚至,很多時候,他都不禁陷入這般思索。
不過。
這種思考往往得不到答桉。
因為他所知曉的關于黑暗塔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
追尋結果千年的他。
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樣子,又到底有著什么東西……
然后。
在某一天。
辭別了那個年輕人的他,遇到了一個陌生的奇怪小男孩,一個自稱來自于美國——紐約市的小男孩,他名為杰克.錢伯斯據說是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種叫汽車的交通工具給撞到了當前世界。
總之。
雖然羅蘭理解不了什么是汽車,但這并不妨礙他帶著對方前進,就猶如帶著一個跟屁蟲。
再然后就是他為了成功追上馬騰在一個坍塌的地下通道放棄掉了對方。
他犧牲了杰克。
也是在那時。
時隔漫長歲月后,他終于又站在了馬騰面前。
上一次見面時。
他還年輕富有活力,眼下卻已經是肉眼可見的衰老。
而對方卻彷若沒有什么變化。
當年是什么模樣。
現在依舊是什么模樣。
外表看起來甚至比他還要年輕很多。
就仿佛歲月未曾在對方身上流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