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是很突然的。
同理,做為同樣帶著個驚字的詞綴,驚嚇也是很突然。
最起碼,此刻的瓦爾基與提勃是深感很突然。
“大人,請問您有何吩咐?”
在暗自給自己鼓了鼓氣后。
瓦爾基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而做為被詢問者,奧爾蕯迦也沒有讓他失望什么。
很直接就回答了問題:
“沒什么吩咐。”
說完,就把瓦爾基的腦袋,在顛了顛后,隨手丟向了外面的門扉上,打算替上面添加了一些點綴。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
透過眼角的余光,看著正呆若木雞的提勃身旁,那具躺在地上的眼熟身軀,瓦爾基才漸漸意識到了一件事。
自己好像已經死了?
情況屬實是挺突然的。
自己怎么死的?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有點嚴肅與深奧的問題。
被鑲嵌在了大門上的瓦爾基,就感受到了來自于門扉上面所附著的烈焰的惡毒炙烤。
那些溫度無窮高的火焰,就如同最為快速的剃肉刀,瞬間就灼燒光了瓦爾基那擁有著神力防護的皮肉與毛發。
他深藏于顱骨深處的腦漿,也化作了類似于水蒸氣的事物,從眼眶里面噴涌而出……
只是幾秒。
一顆唯有靈魂正在其中不斷接受著炙烤的顱骨,就這樣出現在了那上面。
隨后,瓦爾基的哀嚎聲,就如同微不足道的支流一樣,漸漸與其他那億萬顆顱骨傳出的哀嚎,匯聚于一起,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
而作為瓦爾基塑料級友情同伴的提勃。
此時此刻,則完全沒有心思去在意對方所承受的那點小問題。
做為在場的目睹者之一。
哪怕他見多識廣,也根本無法判斷自己與奧爾蕯迦之間到底存在著多大的實力差距。
從頭到尾。
他也沒有看到對方移動哪怕一丁點,更沒有感受到對方使用出什么力量。
只看到對方坐在位子上抬一下手而已。
剛剛還和他站在一起,當時正在說著話的瓦爾基。
就瞬間少了一顆腦袋!
甚至,作為受害者,直到被拋飛出去,瓦爾基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頭顱正被別人提在手里,還認為自己站在原地……
他們與那道紅色魔影的這種超出實力認知的可怕差距。
完全如同不可面對的噩夢,瞬間就擊潰了提勃所有的心理防線。
如果可以的話,提勃很想要立刻就跪倒在地,祈求著對方能夠放過自己。
但身為一個旅法師的自尊與驕傲,讓提勃根本無法坦然的做出那種懦弱舉動!
所以。
他強行控制住了情緒,勉強維持住了自己最后的體面。
最終,在哆哆嗦嗦中,他提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氣。
迎著奧爾蕯迦那平靜的目光,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法術!
那是他研究痛苦以來,匯聚了所有成果的集大成者!
能夠瞬間令所有被命中者強制性的感受到,靈魂與意識被撕裂成千百塊碎片的無形劇痛!
即使是強力的旅法師,在中了這一招以后,也有可能由于意識方面的重創,而當場陷入失去理智的瘋狂!
這一瞬間。
在那洶涌的法力潮汐下。
即使是那些并非法術目標的魔神級惡魔,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刺痛感。
就仿佛有誰正用金屬針,連續的扎著他們的大腦一樣!
那無疑是種難以忍受的感覺!
不少惡魔,當即就本能的想要發動攻擊,給予反擊!
而作為這個法術的目標,奧爾蕯迦卻是直接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連阻擋的想法都沒有,用臉接下了這一擊!
看得做為施術者的提勃,都有些錯愕與不解。
他想不明白。
對方究竟得要什么樣的心態,才會硬接下自己的這一擊。
但更讓他不理解的是,對方為什么會在中招后沒什么反應?
連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
就好似剛剛的那一擊法術,只是微風拂面一樣。
‘難道在我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直接用法術將其擋了下來,而并非硬接?’
在這樣的不解想法中。
他漸漸覺得,自己離那道不知名的身影。
距離,好像突然變近了不少。
下意識的。
提勃想要后退兩步。
但他卻感知不到在自己的腿。
他想低下腦袋,卻發覺自己正被奧爾蕯迦提在手里。
這讓他回想起了瓦爾基之前的那種遭遇。
‘我也死了?’
在這樣的想法中,愣了愣后。
提勃鼓起最后的力量,滿是不甘的開口道:
“怎么會沒用?我的法術怎么會沒有用?”
作為一個癡迷于痛苦的旅法師。
一生所學,毫無作用。
這個殘酷的答案。
遠比死亡,更要令他不甘。
而聽到這句話。
本來只是想要簡單加餐的奧爾蕯迦,也由于感受到了那種求知欲的緣故。
勉強正視起了手中的家伙。
不怎么排斥替人解答疑惑的他,一手提著對方的腦袋,一手隨意地抵著自己的下巴,神色隨意地開口道:
“太稚嫩了。
你所掌握的痛苦,成色還是太過于寡淡。
不過你的天賦還行,要是再折磨死幾十萬億的智慧生物,那么你所用出的痛苦,應該就會稍微有點味道。”
面對他的答案。
提勃的不甘,更深了。
對此,奧爾蕯迦只是很無所謂的輕笑了一下:
“看來你還是有些不甘,那我就讓你體驗一下,成色稍微好一點的痛苦好了。”
隨著嘴中的話語。
在提勃的視角之中,奧爾蕯迦的雙眼好似一個吞噬一切的漩渦。
在無數的血色烈焰中,提勃在其中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道扭曲的人形陰影……
只是。
還未看清對方的存在。
極致的凄厲哭嚎,就映入了提勃的靈魂深處。
那些哭嚎,數量達到無可計數的層次。
被無限的重疊在一起。
從而形成了不可接觸、不可感知、不可思考的可怕詛咒式影響。
只是聆聽到的那一剎那。
提勃就感受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痛苦,被循著不可知的軌跡,折射到了自己身上……
無數張相貌各異的扭曲面孔,頓時浮現在了提勃的臉上。
隨后。
一張張微不可見的嘴,比細胞還要小無數倍的嘴。
億萬、兆億……
密密麻麻的遍布于提勃頭顱的每一寸區域。
它們同時發出了刺耳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