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雇傭你們戰團,作為戰爭的尖兵,作為復仇的使者......”
心靈種族不斷舞動的觸須和張張合合詭異生體器官,讓女士們下意識的想起了某些生物和情節,但鄭禮知道,這只是他們表達激動情緒的一種方式。
作為贖罪者......“復仇者”的拯救者,作為帶來預言的災難信使,鄭禮這個個體,已經注定在這個種族的歷史上留著濃厚的一筆。
是好名聲?是趣談?是帶來厄運和不幸預言的黑鴉?但不管如何,這位不請自來的心靈種族特使,注視著鄭禮的同時,那復雜而不安的情緒波動,都已經快要溢出。
鄭禮倒是很無所謂......在他看來,這就是一次交易一次買賣,當自己完成了機緣巧合派遣的“使命”的時候,護送復仇者逃出生天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和心靈種族無關了。
之后的事情?那是心靈種族和人類之間的官方溝通,自己這樣的小蝦米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在其中左右橫跳。
自己只要站穩立場,為“人類”做出應有的貢獻,人類層面的官方自然會給與自己獎勵,不管是戰功和實際資金......從“大城”對有功之士一如既往的慷慨來看,最后的獎勵,會遠超自己的想象范圍極限。
“呵,這可是一個大功了......對了,他們的獎勵還沒有到賬,是還在討論嗎?”
鄭禮倒是不擔心自己的貢獻被抹掉,如果自己在確定自己的立場(地方派)之前,自己的貢獻還可能被刻意遺忘,現在這個“分封制”的戰爭時期,上面就是沖著穩定著想,也必須好好的獎賞自己這個有功之人。
更何況,現在心靈種族還滿地亂跑,人馬族裔的復興發展已經納入了最近的百年戰爭規劃,僅僅只是這些擺在明面的功績,上面都必須給出足夠的報酬......“分封”的另外一面,就是為了維持哪怕明面上的上下關系和忠誠心,都必須對于有功之人予以嘉獎和“封賞”。
戰爭期間的形勢,讓“嘉獎”甚至不會拖太久,畢竟,所有人都看著在,對戰功者予以戰場前的犒賞,本來就是鼓舞士氣的行為。
鄭禮估計,這遲遲沒有動靜,可能是自己這兩份功有些太大了,后續還在持續造成影響,上面還在為到底給啥獎勵而爭執,也可能還在評估。
最后,甚至可能獎的不是實物.....
“......我代表吾神、吾族,正式向你和你的團隊提出邀請,請未必幫助我等完成正義的復仇,埋葬那被詛咒的收割者。”
“咳咳,感謝你們的信任,能夠和貴族的復仇者建立友誼,成為朋友,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耀,但我個人才是一個成年不久的新人戰士,我和我的戰團都是入行不到五年的新兵,為你們復仇?我個人是很期望的,但我的能力......”
醒悟過來的鄭禮,說了一堆套話官話,但核心思想只有一個詞——推諉。
你如果邀請我參戰,我當然愿意,畢竟無論如何我都會參與其中,一份工兩份報酬的事情誰不喜歡。
但你現在把我抬得這么高,直接到了種族間的協作和復仇大計,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如果答應了,就等于在政治層面做出可許諾,這可是要記入官方的書面記錄的。
接下來做不到的話,是要讓大佬“失望”的,一不小心就成為了種族罪人,這對自己這樣沒有什么政治資本的新人來說,約等于自毀前程。
在這個時候,老老實實的說做不到就行了.....就是有可能做到,自己也會說做不到,更何況這還真的遠遠超出自己的極限。
“......收割者,是89神子,是真正的高維神祇,他的族裔葛麥爾現在就算沒有破千萬,也有三五百萬,我們現在維持防線都勉強,你讓我去弒神?我大概只能死給你看。”
面對都快跪下來的特使,鄭禮說的也很誠懇了,這玩意是真的做不來.......這鍋太大你請找別人。
但突然,心靈特使抬起來了有些畸形的大頭,一段心靈低語滲透進鄭禮的心底。
那一段話語,斷斷續續,模模糊糊聽不清楚,但鄭禮細細聆聽,卻聽出了那熟悉的聲音。
“......收割者的死亡因果.....在鄭禮.....手中。”
“干,議長,你又坑我!”
心靈種族的特使離開了,來的快去的也快,全程都不到半個小時。
他沒有帶走一個委托書,甚至沒有帶走一個口頭承諾,但從他滲透出的喜悅情緒來看,卻已經達成了滿意的收獲。
只留下鄭禮一臉無奈,看著窗外正在離去的特使,滿心的雜亂和思索。
“命運”和“時間”,都是可以看到未來的力量,兩者由于表現出來的結果和形式相近,總是被人混淆,但實際上區別極大。
誰強誰弱其實挺難說的,畢竟這年頭f級異能中的狠人一堆,s級異能普遍拉胯......倒不是s級異能真的名不副實,而是10個s級異能個個被人重點關注,正常成材率1/10其實就已經相當不錯,而每一個f級的狠人,其實是數萬、數十萬的f中殺出來的真狠人。
強不強,其實還是看個人.......議長是真的強。
作為時遷城名義上二把手,上一代時遷人中的鎮海遺老,在很多人心目之中,她才是時遷城的第一強者......當然,她自己是不認得,甚至沒有多少她親手出手的記錄,僅僅只是隨口神婆兩句,就比她親自上戰場帶來的東西更多了。
而這一次,依舊是“神婆”的嘮叨。
“收割者的死因,在鄭禮的手上。”
原話很復雜,涉及到很多神神叨叨的“誰的因,誰的果”、“復仇的鑰匙已經齊備,但開鎖的人卻還在沉睡”這類怎么解釋都沒錯的“預言”。
如果是其他的“先知”和“預言者”,這么說話早就被人扇死了,但時遷城專門培養的“對議長解密者”就有好幾百專員。
其中有專業的情報處理者,也有專業的預言者和類神話生物,他們會竟可能的把預言解密,這樣一層又一次的反復解密,議長就可以說的越發模棱兩可、無法理解,降低自己的消耗,提高預言的上限。
當然,就如真實從一個耳朵到另外一個耳朵,傳個十來個,就是源頭都認不清最后的“傳言”到底是個啥了,這樣的分層解讀也經常性出現重大誤解.....萬幸,從目前的結果來看,這樣的制度還是利大于弊的。
對于議長的“預言”的解讀,這些人都是老手了,越是她說的模糊不清模棱兩可越需要重視,因為那往往意味著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勉強接近真實,必須極度重視.......真的要出現了巨大誤解,某人也會出面阻攔,但整個歷史上也只有兩三次。
而這一次,心靈種族找上了議長,算是找對了人。
作為剛剛投靠.....加盟不久的“朋友”種族,如果在一個戰壕之中的兄弟種族,詢問的還是兩族共同的大敵的獵殺方式,這是兩個種族共同的渴望,作為時遷城的議長,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是一次付出了巨大代價的預言,同時,也是一次沒有抱太多的期望的欲望。
畢竟,預言的目標,是一個強大的高維神祇的死訊,而這些存在往往不僅本身靈能抗性拉滿,且都有極其繁瑣、雜亂的因果線糾纏,預言起來大多數都是沒有結果的“結果”。
但這一次......
“......有結果了,真的太不可思議了。這位新神剛剛誕生不久,因果線相當的簡單,最重要的,他的死因,也相當的簡單.......”
鄭禮使用時間觀察的能力,是“干涉”目標的時間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和對方的靈能抗性硬碰硬,所以目前對強敵相當的拉胯,往往用來“觀察”無抵抗的自己。
議長的命運線占卜,則是繞過那些“個體”,去觀察他們之間命運糾纏造成的因果。
鄭禮觀察的是“目標”,議長觀察的是“目標的行動導致的后果”,其實和目標本體的關系大幅降低,能夠繞過對方的強抗性,但缺點就是無法確定觀察的“范圍”,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觀察到了一堆因果糾纏,最后啥都沒有。
鄭禮怕的的觀察目標,是個體越強的,議長看不清的,往往是活的越久的........無疑,這一次的收割者,以新神的個體誕生才不到幾個月,本身因果牽扯相當少,是最佳的觀察目標。
而這一次觀察到的“結果”,也讓議長本來就怎么好的身體,再度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觀察到了哪位真神,真的有可能在這一次的戰役內隕落,并找到了一個“關鍵點”。
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兩者能力上的辯駁,議長雖然看得多看得準,但其實本身沒有干涉“未來”的能力,強行干涉還要承受命運的反噬.....直白點,她大部分時間,只能讓“該發生”的自然發生,讓“不該發生的”一樣發生,了不起提前給出點警示。
某神是要死了,她才有可能預言到他會死,具體怎么死的,過程如何,她不知道。
但這對時遷城來說,已經超級奢侈......前提是鄭禮的能力,并不被大部分高層真正的理解。
鄭禮的能力或許現在還有諸多限制,但卻是堂堂正正的“剛正面”,隨著他的進步越來越強,自然能夠將更高級的獵物導入死線。
這一次,就是一個預言者,找到了事實——另外一個預言者在未來查找了真相,找出了某神的死因。
“關鍵先生,是哪位鄭禮嗎?”
議長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于是,即使哪位關鍵先生自己都是一臉懵逼,欣喜如狂的心靈種族已經找上了門,各種承諾不要錢的給,只求一個可能性。
鄭禮自己都是懵的,他用特殊專線聯絡了議長,對方沒有回應......但沒有回應本身,就是一種默認和許可。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鄭禮把“預言”翻來覆去,依舊只是覺得腦殼痛。
他也不好繼續逼問議長......涉及到對方的真神的死亡,那是一場戰爭的戰略目標,能夠拿下的話人類方會不惜代價不惜犧牲,議長既然現在不說,那就是真的不能說,或者,她也不清楚。
一個預言,預言出了另外一個預言,兩個“先知”的套娃式預言,理論上的確可以大幅降低預言的消耗,把不可能預言的目標,成功的釘死在命運線上。
“......我的觀察,如果是是對時空的水中鏡想的模擬,議長的觀察命運能力,應該是對‘水中波紋’的觀察,她看到的,可能只是結果,還有一些關鍵點......”
鄭禮越思考越懵逼,這種“我預判了你的預判,所以我提醒你一定要好好預判,但我不告訴你到底預判了啥”的詭異風景,讓他哭笑不得的同時,也自然的陷入了邏輯死循環之中。
突然,鄭禮一拍腦袋,自己瞎想有什么用,真的有什么明確的解答的話,就算議長那邊自己不說,他們的參謀部也會轉達的。
那么,就是現在的情報已經足夠了......
“......我是傻了嗎?現有的專員人士不用......”
當即,鄭禮就帶著預言的草稿,找上了馬曉瑩,然后把對方嚇得夠嗆。
“......時間線干涉?怎么可能,這是人類能夠擁有的異能?!你不是人?!”
對于下達的任務,馬曉瑩倒是無所謂,反正再難的事情對于“計算者”也依舊只是紙面情報,但鄭禮的真實異能,嚇到了她。
越是識貨的人,越是知道這能力的可怕,這根本不該是“異能”,根本就是某個神祇的“核心神權”,恐怕還是唯一性的那種。
“......這說起來就太長了,你只要知道我能夠做到就行了。”
既然要對方計算出一個結果,核心資料是無法隱瞞的.....到了這個時候,鄭禮也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了。
“......這么說來,陰謀謀殺你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好吧,馬曉瑩腦回路就是快,瞬間轉到了一個鄭禮不知如何回答的角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