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此為止嗎?”
當你只有一個人,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下,做著類似間諜的工作,能夠做到那種地步?
現在,外面出現的一個個高心靈個體,還有陰影之中的各位潛伏者,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給予的回答了。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天花板飛了,墻壁碎了。
在短短兩秒內,房屋被整體性拆遷,他們瞬間就鎖定了房屋之中唯一的活物,正在入浴的阿奎爾一臉懵逼的看著襲來的管理者們。
他剛剛完成了史詩級超級任務,連續倒立俯臥撐五百次,現在還沒回過神來,任務獎勵都沒領。
“轟隆!”
而這次的爆炸聲,卻是早有準備的爆炸陷阱。
家庭小作坊的爆炸威力不強,但足以毀掉一些可能存在痕跡的網絡設備,隨著風暴的來襲,鄭禮的也徹底結束了。
“是贖罪者?還是那個叛逆者,或者僅僅是他們內部中的間諜?”
從漆黑的三魂儀上蘇醒的鄭禮搖了搖頭,他還在思考到底是誰背叛了自己。
“從時間來看,應該是叛逆者,但挺難說的,如果其他的AI有足夠的耐心的話,也可能是他們做的。”
被背叛,其實早就是鄭禮預期的事情了。
但那個世界被AI都控制了不知多少年了,所有個體實際上都是被這些超級AI直接連接直接控制,享受著AI提供的各種服務和“選擇”,不管打算做什么,其實都繞不過這些超級AI。
鄭禮知道自己的接觸,遲早會出問題,而且為了竟可能多得到一些確定的消息,他還刻意錯開了交流時間,用暴露的時間點作為一種試探。
這不,那個激進份子、狂熱小眾藝術家的AI“叛逆者”,就成為了他的首要懷疑對象。
“那么,這個消息,下次也可以傳遞給其他的‘可靠’AI吧。”
鄭禮晃了晃頭,雖然早有準備,而且為了不分心自己這邊的肉體基本停止了行動,這種強烈的空間錯位感,依舊讓人很有些難受。
“不過,不諧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呵呵,可以等著看好戲了。”
鄭禮做了什么?他難得一見的,從頭到尾都在說實話。
靈魂之間的交流很難撒謊,心靈能力最基礎、最常見的用途就是測謊,這并不是他一路說的都是實話的主要原因。
“實話,其實是最傷人的。尤其是當雙方有無法回避的利益沖突的時候。對于某些心里有鬼的人來說,除掉‘信息源頭’本身,就是對信息真實性的一種認可。”
鄭禮說了啥?他就是表面了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你們說的偉大存在,阿特爾神的死敵種族人類。”,同時,也說了一些諸神之地的規則,如果大沉降發生會導致什么情況,最重要的,他甚至說了人類和阿特爾人正在戰爭之中,阿特爾人打算拉他們進去當通道和炮灰。
有沒有用?鄭禮估計短時間內看不到結果的,甚至可能最終也無法暴露,畢竟,那個世界被超級AI管理的太過周全,而阿特爾人大概已經收買了主要的AI。
“但是,他們沒有收買全部,也不可能收買全部。”
當大廈將傾,有人卻獲得了方舟的船票,甚至可能會在未來過得更好,而這個消息被大廈中的其他人聽到了,尤其是一些實力稍差的實權人士,會發生什么?
內斗?拖后腿?死磕?鄭禮估計,這一切都會發生。
“不管是哪一種發展,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
內斗到讓“偉大”不會發生?鄭禮還沒有天真,那基本是國策級的行為,而且核心成員已經全部上了船,他們根本不可能停下。
但內斗消耗他們的一部分實力,是絕對可能的。
“說不定,還能拖延一下偉大誕生的時間,給主位面的戰場更多的準備時間。”
這還不是鄭禮計算之中最好的結果和最有可能發展的結局。
“呵呵,希望一切如我預期的,他們最終達成妥協。”
妥協?讓巨神誕生?這是鄭禮最期望的目標?
“原本只能搭乘百人的方舟乘上了千人,而且大部分還是原本可能被淘汰的弱者,資源足夠嗎?內部會不住糾紛嗎?那個‘巨神’的靈魂真的能夠統一嗎?說到底,這種不加工的拼湊群體意識,本來就不適合用來制造唯一存在。”
如果那些AI真的足夠決斷,他們就會立刻開始內戰,乘著“外人”還在半信半疑的時候,提前發動全面襲擊,把該排除的排除掉,然后按照計劃順利推行。
但這,風險實在太大了。
那些次級AI和兩個超級AI也經營了那么多年,其下的勢力和個體不計其數,自然有值得信任的信息源。
真把他們逼到了角落,他們魚死網破把消息傳出去,拿出可靠有說服力的證據,讓注定被犧牲的大眾知道,那一切都將無法收拾。
在鄭禮的估算之中,他們有七八成會選擇“妥協”,那么,樂子就大了。
“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希望能夠有效吧.......”
拖下眼罩,拔掉身上的電極,鄭禮艱難的起身,這幾天的日子折騰的他夠嗆。
但他現在的心情其實相當不錯,在做出這一切之前,他的最低期望是白跑一次,現在能夠進行一定程度的干涉,還可以在未來繼續跟蹤干涉,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然后,他就跌倒了。
“......誰這么無聊。”
這倒不是肌肉衰退造成的體弱,他還沒有那么脆弱。
讓他無奈的,是被綁在一起的鞋帶......鄭禮起身就找了一個鏡子,然后毫無意外的在上面找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圖案。
太久了,陪我們玩 加工資了,黑心老板。
不知道寫啥比較好了,畫個小烏龜吧。
“螢火?詩雨?還有兔子......這筆跡有點陌生,是葛莉莉?”
鄭禮無奈的嘆了口氣,有這么一幫隊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但從他嘴角下意識的笑意來看,他似乎并不是那么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