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入神話?如果有人在李市長面前說這話,那估計就是一巴掌過去了。
李市長自己七十年入神話,同輩之中也算一個記錄了,你說自己三十年是什么意思?啥?只是吹牛?在市長面前居然敢瞎說?
但工作時雷厲風行,對下屬頗為嚴厲的李市長,這個時候卻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甚至還覺得對方有點謙虛。
“三十年?議長說了,找回你那十二把靈刃,十年就頂尖神話。”
聞言,鄭禮渾身不自在,十三分割的預感懸在頭上,偏偏還不能露怯。
在謀算之中,對方越高估自己成長速度,自己的籌碼越多,形勢越優。
“......我并不想走他的老路,但我的確有其他十二星座的線索,或許,真的能夠加快我的成長速度。”
李市長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看了看表,他只有半個小時,直接步入正題吧。
“說說看,你那個能力,到底是什么回事。議長說你有預知系能力,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決定了?”
“沒有的事情。我的能力是時間線觀察,就像是投出一萬個球,能夠瞬間觀察到多少個會命中........”
這次,鄭禮難得的沒有謊言了。
宙斯無疑是超級老手了,他對異能、靈能學本質的了解,是最頂尖的一批,設計出來的二次異能,是時間之力最弱的使用形態,卻也是最完美的使用形態。
觀察時間線,僅僅只是觀察,且限制于一萬種可能性,可以減少不能增加,確保異能不會因為個體差異出現結果偏差。
異能是意志干涉物質的方式,但絕對不是干涉的越深越好,干涉的作用力永遠是雙向的。
越是強大的異能,反而越要小心謹慎的使用,否則要么異能失控要你命,要么異能抽干你靈能要你命,要么被干涉的對象反噬要你命......這里,恐怕要一下武三軍和阿窮了。
雖然靈刃都被帶走了,鄭禮卻可以感覺到,林雨櫻已經醒了,阿窮還在睡,可能還要睡很久。
他的異能直接干涉對方的感情,算是最高層次的靈魂干涉,僅僅只是干涉成功后的反作用,就讓他很不好受。
畢竟,他干涉對象的靈魂,比他自己強太多了,如果干涉失敗,會更慘。
觀察,雖是干涉的一部分,也是最弱的一部分,在靈能學上和目標牽扯最少,消耗也自然越低。
時間線上和強大存在牽扯的太深,近乎自殺,除非你是貫穿無數時間線的時鯨巨獸。
或許,這也是只有時鯨這樣的怪物,才能掌握時間之力的根源。
“.......我的能力沒有那么方便,甚至無法提前知道來的是您還是議長。”
李市長笑了笑,也瞬懂。
觀察,也是分對象的,最菜的干涉依舊是干涉,一樣要意識和物質相適應。
鄭禮的話,是說自己實力不夠,觀察不了這一群神話大佬的決策。
同時,也隱隱約約暗示了一個可能性,自己成長后,說不定可以做到......快給我成長的時間和資源!
“你還真是......不饒圈子了,你也知道只有兩條路,選那一條?舒服的,還是危險的?”
兩條路?聞言,鄭禮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倒不是驚喜居然還有兩條路,而是驚喜居然自己能夠選?
“當然,你選了也不一定有用。不,是一定沒用,我們說了才算。”
老市長還眨了眨眼,開了個玩笑,算是小小的報復了這小子給自己帶來的麻煩.......為了這件事,自己開了足足一整天會。
鄭禮卻沒有中招,雖然有點小失望,卻依舊一臉平靜,他知道自己本來就沒得選。
這些事情,他已經不知道盤算了多少遍了,至少從現在來看,自己的布局已經起到了作用.......沒有一巴掌把所有安排拍臉上,就已經是成功的表現了。
從鄭禮暴露的那一刻,時遷市都不可能放過他,他是時遷城的重要組件,是不可再生的戰略資源。
政治家或許會有人心講人情,但當他們代表國家/大城時,是只能講利益的。
兩條路?一條舒服的,一條危險的?
其實只有一條,為時遷城效力......但效力的方式,卻有兩種。
“這么強的異能,每個月五塊錢的補貼太過分了,我給你每個月一百萬,還有同等價值的靈性材料,傷好了就來市政廳上班吧。”
明明是好到爆炸的條件,但鄭禮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這錢并好不好拿,利益的另一面是責任,拿了你就必須按他要求的方式生活。
這就是舒服的那一條路,被徹底包養,各類資源拉滿,甚至到了某個地步的時候,連神話都可以給你包了......大不了再來一次官方認可的虛假神話,只要利潤夠大,他們真的做的出來的。
但這樣的強者......籠子里的金絲雀而已,完全不能打的偽強者。
這輩子,就給時遷城當組件吧。
或許還可以當一個不差的文職,給你臉上貼點金,證明在這個崇拜武力的殘酷世界,你并不是一個純粹的廢物。
出城?別指望了,太危險了,你身上的投資還沒有收回,怎么可以去死。
說不定壽命將近,還會被強行續命,繼續掛機當個組件。
“.......太安逸的生活,并不適合我。我只需要一個空殼戰團,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委托。”
無疑,鄭禮一直希望自己能夠選擇的,是危險的那一條。
可以和時遷城合作,甚至效力,但需要保持獨立和自由。
但正常情況,在整座時遷城面前,這個選項是不存在的......戰士的死亡率這么高,你折了我們不是虧了,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組件吧。
所以,鄭禮才需要在這個事件中盡量的展示,爭取更多談判籌碼,展現更多的自我價值,展現更多危險道路的優勢。
“你看,我都能短時間內和準神話的劉卡特過招了,即使是現在,我也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不會隨隨便便就折了的。”
“你看,我異能這么強,潛力這么足,當一個花瓶神話組件不是太可惜了。放松韁繩,培養一下也是一個鎮守的戰力。”
“只要靈能拉滿,我都能倒退五天了,要發揮最高位的時間能力,甚至僅是完美的時間倒流,都必須要有最高位的神話生物作為根基,強大的靈魂是一切的基礎。你把我養著籠子里,等于廢掉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你們要狩神......我必須要夠強,才能觀察弒神方案的可行性!你們不能讓宙斯的謀劃打了水漂吧。”
鄭禮還真是用心良苦,這些話都不好明說,但現在對方應該都接收到了,這還不是他計算的最多的東西。
不僅讓幽靈泄露宙斯的事情,自己時間線觀察的特性,還刻意暴露了幽靈的超強戰力,暗示自己這邊至少有魚死網破的能力。
包括讓更多的大佬知道自己,也是避免被自己帶進小黑屋社會抹殺的可能性。
連泄漏的對象,也是反復考慮后的結果。
老獅子知道了,就他那大嘴巴,也等于二十四鎮守都知道了。
誰都知道,代表地方勢力的二十四鎮守和中央是有分歧的,尤其體現在管轄權和護短方面。
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是地方的人,是白露鎮守的前副手,現在都和白露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自己可以說從來沒有侵害本區利益。
自己發現情況不對就辭職了,沒有給本區丟人,一直以來貢獻積分也極高。
事情鬧大了,必須上高層內部會討論了,鎮守們會真的看著自己被工具化嗎,他們會忽視自己身上濃厚的地方外鎮印記嗎。
有價值就會被收成工具人,那豈不是人人自危的局面。
而宙斯十二劍君的身份,也會讓十二部有所行動吧,就算有了廖處長的事情,至少能做到兩不相幫。
鄭禮是沒有選擇權的,有選擇權的是時遷城,但時遷城可不是鐵板一塊或是誰的一言堂,最后肯定有分歧的。
一個選擇是保底的,但收益上限低,且會引起部分鎮守反感......卻也僅限于反感。
一個選擇是有風險的,但最后收益上限高,甚至可能培養出一個新極點出來......戰略級武器的性能提升,更是能夠福澤子孫。
鄭禮覺得自己昏兩天并沒有錯過什么,要不被押著等結果,才是真的難熬。
現在李市長來了,無疑已經出了結果,就等著他揭曉。
“對了,鄭禮,聽說你參加了這次的劍圣新人賽,挺好的。今年是三年一次的大年,六城的年底總決賽在數字城。說起來,我們已經好幾屆沒進前三了,有點丟人.........”
李市長突然顧左右而言他,讓鄭禮一愣,之前不是說的很直接嗎。
但聽著,聽著,他就懂了。
“........你們居然還沒有決定?!還需要進一步的參考條件?還要我去表現?”
當然,話是不能直接這么說的,鄭禮點了點頭。
“嗯,我一定好好努力,一定打入年底總決賽,在總決賽中賽出好成績,為時遷城爭光!”
“好孩子,時遷城未來就需要你這樣有覺悟的棟梁之才,我個人是支持你多歷練的,雖然議長覺得做個文職就挺好了。”
李市長表態了,順手黑了一下自己的政敵,滿意的看到鄭禮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這年頭,誰比誰傻,都是戲。
“我會努力的,一定力爭決賽第三輪.......前五十?前三十?呃,前十?!”
不斷加價的鄭禮,看到“前十”的時候,對方終于笑著點了頭,自己卻快哭出來了。
新人賽總決賽前十?開什么玩笑,總決賽和單城決賽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六城勢力范圍內多少勢力和組織,他們都會放出自己的精英種子進行實戰磨礪,豁出老命都做不到吧。
無疑,這是對個人實力的考驗,你不證明自己足夠的潛力和戰力,憑什么讓我們覺得你有自保的能力。
鄭禮咬了咬牙,自己怎么都已經是四刃強者了,還全部是靈族,絕對是同齡人中上層次,豁出去還是有點希望的。
“明天開始,就加練。”
但李市長,卻沒有就此停下來。
“對了,我們新人戰團賽的成績也挺差的。”
鄭禮差點當場都哭出來了,新人賽前十如果還有10幾率的話,只會出現在總決賽階段的戰團賽,前十的可能性絕對是零。
本城是沒有新人戰團賽的,那并沒有價值,新人階段組團做啥,先打磨基礎才是王道......實際上,也是新人根本沒有組建戰團的資源,展示自己然后被戰團收走才是王道。
你玩得起戰車嗎?戰陣知道嗎?有專業的遠程炮火支援者嗎?有專業而稀少的治療者/輔助者嗎?拿的出全套三突靈器的精英防御者嗎?你的精英骨干一起練了多少年,默契夠嗎?做了野戰、夜戰訓練嗎?
三年決賽的新人戰團賽,實際上是炫耀賽,各大組織、城邦拿出自己的精英新人,甚至包括下一代的當家、王牌,為其配套最好的裝備和戰友,炫耀展示彼此的未來,也是一種長遠的戰略威嚇。
那是真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會有的,還有各類狠人天才、地方勢力都會來,個人賽精英也會組團參加,含金量是極高的......但真不是個人組織玩的轉的,個人賽冠軍抱團都很少進入第三輪,團戰和個人戰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是要考量我的戰術指揮能力?考量我的異能在實戰、團戰中的戰術運用?還是培養戰友的綜合能力?只兩個月了,不會是考驗我的斂財能力吧。”
鄭禮有很多猜想,但現在只能哭喪著臉,爭取李市長手下留情。
“......呃,打進第四輪就行了,我們會看錄像的,真的運氣差也沒辦法。”
李市長安慰著拍了拍鄭禮的肩膀,一臉“我看好你哦少年”,笑的很像電視上的那個人。
“實話說,我更看重團體賽,那才是實戰。我會給你開放三百萬的低息貸款權限,區內挑人會給你開綠燈,努力吧,不要留遺憾。”
好吧,還說啥,拼了吧。
鄭禮無奈,除了點頭還能做啥。
但這個時候,李市長卻還沒閉嘴,鄭禮真的要哭了。
“你好像有個大車吧。那好,幫時遷城送個東西去數字城。交給他們的第一算師就行了,他們會給你一件貨物的,拖回來就行了。這事不急,慢慢來。”
沒頭沒腦的任務,卻絕對不簡單,時遷城和數字城又不是沒有正常的貨運通道,這擺明了是一個坑,還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這是考驗政治能力和隨機應變嗎?我.......我就是要自由的活下去,有這么難嗎?”
最后又拍了拍鄭禮的肩膀,李市長終于走了,鄭禮也快絕望了。
但實際上,局勢依舊比鄭禮最壞預期好太多了.......他最怕的,就是直接什么都不說,直接金絲雀,偏偏那幾率還極高。
“懷璧之罪?這就是沒有力量的棋子的悲哀嗎?”
搖了搖頭,鄭禮拋下負面情緒,開始全力計算破局的方法。
其實即使到了這一步,有些事,兩人都明顯避過不談的。
比如宙斯的事情,這明顯是超難堪的展開,時遷城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官方承認他的,但這肯定幫鄭禮在鎮守和部委那里,爭取了不少同情分和中立分。
比如說獨立路線后,鄭禮的待遇.......現在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你菜的起不來的話,說不定還是會被收回國用。
但你如果夠強,三極的地位也不是不可以談,時遷城不會拒絕一個強者的忠心投誠。
“這結局不錯了,至少,給了我用自身的努力,爭取未來的機會。”
再度感受缺乏力量的身不由己,決心盡快掌握自己命運的同時,鄭禮也收到了一個短信.......一個來自自己靈族的心靈通訊,她已經離自己足夠近。
“老爸,需要我撞進來救你嗎?最好不需要,我才換的漆。”
“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爸......不用了,情況還能夠接受。”
情況的確比預期的好太多,后備的開溜計劃可以省下了。
“不,你們這些劍主,嘴里說的好聽,都是家人。實際上一個個思想下流,都想著要女劍靈當老婆.....我還是當女兒吧,那安全點。”
這回答一如既往的讓鄭禮苦笑不得,這又是從哪來學到的新玩意,怎么完全聽不懂,自己真的落后時代了嗎?
但小螢火接下來的話語,卻讓鄭禮更加震驚了。
“對了,老爸,這次我出去,找到水瓶座的線索了,她好像也在數字城。嗯,另外一個消息,由于年底的那個啥賽,銀子姐的女兒也會去數字城,我們要不要去那里蹲守?可以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