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不生氣倫敦的料理讓他失去意識。
畢竟失去意識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根本感覺不到痛苦,而那個料理的味道又忘記了。他生氣的是,或者說煩惱的是,那個料理的副作用居然如此強,導致他渾身無力,想要起床都簡單。
居然只是想要站起來都艱難,差一點摔倒,從而導致被一個女孩子拉住,扯進懷中。角色互換一下才對啊,混蛋。
蘇夏看著威爾士親王那一張帥氣,又不失女性柔美的臉,掙扎著想要從威爾士親王的懷中起來。
他想威爾士親王現在一定像是那種電視劇里的霸道總裁,而他一定像是那種差點摔倒,被霸道總裁一把扯進懷中的小女生,而現在正是四目相對的時候。只差一個慢放,鏡頭旋轉和背景音了。
威爾士親王的表現和劇本一模一樣,不僅沒有松開掙扎地他,反而抱得更緊了,嚴厲道:“你干什么,你還想摔嗎……不要動。”
蘇夏不動了,不是因為威爾士親王嚴厲的話,而是因為威爾士親王把他抱緊了,以至于他的腦袋陷入柔軟當中。不同于一個個新銳戰列艦加入,威爾士親王的強度跟不上。在某些方面,就算得梅因、信濃、圣喬治等人加入,她的地位還是那么穩固。
“你現在還不能起床,給我老老實實睡到床上去。”威爾士親王把蘇夏放到床上。
蘇夏靠在床頭,他想要反抗錯誤的劇本,架不住倫敦的料理副作用實在太大了,實在有心無力。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只能暫時慫一下,他說道:“這個樣子不方便吃飯吧,喝粥吧……”
“那就我來喂你。”威爾士親王說,把保溫飯盒的蓋子放到床頭桌上,還有小菜拿出來,找到調羹輕輕攪拌一下,那是皮蛋瘦肉粥?
蘇夏連忙說:“又不是病人……沒得那么夸張吧,我自己吃就好了。”
威爾士親王聽到他的話,舀了一調羹送進嘴中,感受一下,溫度合適,輕輕張開嘴:“還是說你想我這么喂你?”
不等蘇夏拒絕,威爾士親王偏開頭,她有點不好意思。
眼看威爾士親王那么一副表現,找回場子的時候似乎到了,蘇夏剛準備開口,只見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還是老老實實。
“提督自己吃吧。”威爾士親王把保溫飯盒放到蘇夏的懷中。
“我怕弄臟你的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好吧。”蘇夏說,小心翼翼喝粥,避免灑出去。就算威爾士親王不在意,他在意啊,不想給人添麻煩。
蘇夏喝粥時,威爾士親王走到書桌邊,找來紅酒自顧自倒了一杯喝起來。她喜歡紅酒。
接下來,蘇夏安靜地喝粥,威爾士親王慢慢地喝酒,誰也沒有說話。
蘇夏感覺有一些安靜,心想時不時要聊一點什么,又聊什么呢。
威爾士親王是三姐妹,姐姐喬治英王五世,妹妹是約克公爵。倫敦的現狀,L20的現狀,還是英系的現狀。休息時感覺胸口沉沉的,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醒過來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提督你現在可不能喝酒……”威爾士親王喝著酒,發現他時不時看她一下。
“我對酒沒什么興趣。”蘇夏解釋。
“那你時不時看我一眼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蘇夏找了一個話題,“威爾士親王你的眼睛……沒問題吧。”威爾士親王改前立繪,兩只眼睛完完好好的,改后卻有一只眼睛突然戴上了眼罩。就算是泳裝換裝,那一個眼罩依然存在。以威爾士親王的性格,又絕無可能是中二病發作。
“不要叫我威爾士親王。”威爾士親王說。
“呃……”蘇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覺得威爾士親王這個名字叫起來太長了嗎?威爾士,或者說親王。”威爾士親王說,“或者說我另外還有名字。”
“威爾士……親王……還是親王吧。”蘇夏說,“感覺叫起來有感覺一點。”
“那就親王吧。”威爾士親王說,“那些孩子也喜歡叫我親王姐姐。”
“那……親王,你的眼睛沒問題吧。”
“沒什么問題。”威爾士親王回答。
“那就好……”蘇夏欲言又止,他其實很想問一下,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印象中游戲設定中完全沒有。
他想起他從來不看游戲劇情,不接受那個世界觀,一直以來只當做一款收集游戲。
他更喜歡提督和艦娘一家親的歡樂劇情,而不是勾心斗角。當然并不是說那些劇情不好,黑暗、深刻、陰謀、背叛超級帥不是嗎。好像當初從來不是為了劇情入坑,完全沖著那些立繪而去。
“沒事。”威爾士親王似乎看穿了他的表現,“只是那一只眼睛有點奇怪罷了……提督想要看一下嗎,不要被嚇住就好了。”
“我猜是一只紫色的冒火的眼睛,和那些深海艦娘的眼睛相同的眼睛。”
“提督怎么知道……我記得從來沒有在你的面前摘下過眼罩。”
“我說了,猜的啊。”蘇夏說。
在某些設定中,威爾士親王屬于沉沒后歸來,于是身上帶著一些深海艦娘的象征。他想說的是,他的威爾士親王可是保護得好好的,絕對不會有大破進擊的情況,那么談何沉沒后歸來?
無論如何,肯定受到了一點那些設定的影響,蘇夏覺得威爾士親王眼罩后面一定是那么一個眼睛。紫色的,好像不斷冒火的眼睛,超帥氣的說。無論如何,不能是眼睛被打瞎了,遜爆了的設定好不好。
蘇夏早就發現了,這個世界和他當初心目中那個世界相差無幾,許多設定幾乎一致。比如說艦娘不是普通人背著艦裝,而是戰艦的英靈和精靈。艦娘不是一個大機器造出來的,機器人一樣的東西。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蘇夏好奇問。
威爾士親王把紅酒一飲而盡,紅酒杯放到一邊。
“艦娘是響應人們召喚而出現的,只是最合理的一個解釋罷了。艦娘為什么出現,就算是我們也不知道。”
“艦娘的確是被提督喚醒的,現在大家喜歡說建造。好像孩子和父母長得相似一樣,一個由提督喚醒的艦娘,長相會比較貼近提督心目中的形象。如果是提督喚醒的艦娘,長相會比較符合亞洲人的審美,會講中文。”
“說起來太復雜了……目前最合理的解釋是,艦娘受到全體人類的思念和愿望影響,也受到不同地區人們的思念和愿望影響,同時還受到提督的影響……提督還是去看書吧,一下子說不清楚。”
“無論如何,艦娘出現以后,再也不會受到人們的思念和愿望影響了,只會受到經歷的生活和工作的影響。艦娘和普通人不一樣……有一個詞語很好的形容艦娘這樣的生命,艦娘只是模仿人類罷了。”
“總之艦娘這種存在,會受到生活、工作的影響,突然從小女孩變成少女,從少女變得御姐。反過來也一樣。然后我的話……就是突然有一天想,提督應該知道丹麥海峽海戰和Z艦隊的事情吧?”
丹麥海峽海戰,威爾士親王號與胡德號戰列巡洋艦一道參與俾斯麥號戰列艦的截擊行動。雙方在在丹麥海峽遭遇、戰斗中胡德號被俾斯麥號擊沉,威爾士親王號也遭到了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的炮火打擊。
威爾士親王號受命加入Z艦隊。在沒有任何空中掩護之下,威爾士親王號和反擊號戰列巡洋艦受到日軍陸基飛機的攻擊,被命中數枚魚雷和炸彈后雙雙沉沒。威爾士親王的沉沒成為了飛機取代戰列艦成為海上霸主的標志之一。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強一些,是不是就能夠保護好胡德和反擊了……我知道,戰艦是戰艦,艦娘是艦娘,但是沒有那么容易分割的。”
“就算是這樣,還要提督給予戰列改造核心,力量的來源……最后,希望擁有強大的力量能夠保護胡德和反擊,不服輸,想要復仇,從地獄歸來的威爾士親王?”
“這樣的威爾士親王,是不是要有一個特別的眼睛?”
威爾士親王說完,重新拿起紅酒杯,發現已經沒有酒了。她放下酒杯,沒有去倒酒。
“哦。”蘇夏應著,應是那么應,其實完全不懂。一下子也問不清楚,打算有時間找找相關的資料看。他琢磨著,游戲里必須游戲公司出改造才有改造,這里似乎不一樣的樣子,如果密蘇里改造成為導彈戰列艦,是不是無敵了?
現在不是想那些東西的時候,蘇夏問道:“戴著眼罩,只用一只眼睛,對日常生活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習慣了,就是視野受到一點限制。”威爾士親王說,“比糊德好多了,一摘眼鏡什么也看不見。”
蘇夏笑起來:“五米之外雌雄同體,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所以提督要注意保護眼睛。”
“糊德那個是有梗的,不是近視眼那么簡單吧。”蘇夏說,“當初丹麥海峽海戰,不是糊德把歐根親王錯認成俾斯麥,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我覺得皇家海軍勝率很大。”
“沒有那么簡單……”威爾士親王說。
“我知道沒有那么簡單。”說到艦娘的黑歷史,蘇夏超開心的,“彈藥庫殉爆嘛。”
“彈藥庫殉爆,糊德也不愿意的。”威爾士親王說,“運氣差了一點。”
“不能單純的說運氣差,那么強大的戰列巡洋艦說沉就沉,彈藥庫管理不善的原因就沒有?”蘇夏說,“當然,那么強大的戰列巡洋艦說沉就沉,肯定少不了運氣差的原因。”
“糊德的運氣確實很差,戰艦是,艦娘也是。”威爾士親王說,“打牌永遠是一手爛牌,抽獎從來都是謝謝惠顧,每一次都能準確的挑中有蟲的蘋果……”
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艦娘為什么那么喜歡提督,只有在提督的身邊可以毫無保留。威爾士揉著太陽穴,平時深受其害,此時忍不住抱怨:“不是運氣差那么簡單,鎮守府運氣差的人不少,誰也不像是她那樣。”
“糊德,真是沒有叫錯。”威爾士親王說,“近視眼,看什么都是迷糊的。又迷糊,經常搞不清楚情況。”
“怎么說?”蘇夏問。
“比如……把貓塞進胸里面。大家都知道是貓,只有她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還有她什么水平啊,整天挑釁俾斯麥,然后找我們說,她被俾斯麥欺負了。蛐蛐俾斯麥,蛐蛐俾斯麥的話,她連俾斯麥都打不過是不是跟差勁?就算是電視劇都知道說,不是我軍無能,實在敵軍太狡猾……”
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走廊。
從聲望那里得知提督已經醒了過來,胡德興沖沖準備去看望提督,剛剛走到威爾士親王的房間門口,聽到房間里兩個人說什么“糊德”“糊德”的,他們居然在黑她。
胡德貼在墻邊,聽著房間里面兩個開心地黑她,迷糊眼鏡娘啊,倒霉蛋啊,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心想現在進去的話,他們一定會感覺好尷尬。還是等一下吧,可是他們說不停。
不能再由得他們黑了,胡德想了想,故意咳嗽一下,走進房間里面,舉起手大聲說:“提督,我聽聲望說提督你醒了啊。”
胡德看著威爾士親王和胡德都不出聲了。
五秒鐘后。
“提督你看,所以說啊,讓我們煩惱,”威爾士親王說,“我們皇家海軍的旗艦,我們皇家海軍的榮耀,隨便抱著一只貓,說話那么大聲,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就是因為這個,導致我們皇家海軍在鎮守府的形象很不好。”
威爾士親王轉向胡德:“糊德,真的要叫你糊德啊,提醒過你好多遍,你是我們皇家海軍的形象,一定要淑女,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啊……”
他們不僅沒有感到尷尬,還要反過來教訓人,胡德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