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法陣？
意識形態存在？
軀殼？
秦遮皺眉。
不得不說，天玉留下的話語信息量略大。
目光望向圣殿內部，秦遮有種不怎么美妙的預感。
什么是入侵法陣，他不懂。
但以意識形態來到現世并借助軀殼活動的存在，他身邊就有一個。
淺鈴音。
她的軀殼，是島國神社的一名巫女。
細節上，秦遮不知具體。
可以明確的是，由于淺鈴音的寄宿，作為軀殼的巫女意識已完全消散。
這期間，是一個近乎奪舍的過程。
凱瑟琳會不會……
秦遮沒敢往下想，快步走進祈天圣殿。
剛一進門，他便看到有一具尸體倒在圣殿門側。
從衣著上不難看出，這具尸體是教會中人。
觸目驚心的是，這具尸體已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是個人形。
尸體上下皮膚潰爛滿是瘡痍，其本來面貌無從考究。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尸體背后有一對類似骨翼的東西刺破皮膚生長了出來。
乍一眼看到這具尸體，秦遮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一男一女兩名神使背上的羽翼。
糟糕的預感，愈發強烈。
秦遮片刻不敢停頓，徑直往圣殿深處走。
途徑路上，他看到了一具又一具教會所屬的尸體。
與圣殿門側那具尸體類似，這些尸體皆面目扭曲，背后或多或少有骨翼生長出來。
顯而易見，他們是在某個蛻變過程中死去的。
秦遮滿面陰霾，快步前行。
這一路進來他至少看到了不下百具尸體，沒見到哪怕一個活人。
圣族的兇殘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如此行徑，說是邪魔都不為過！
這一種族竟然有臉自稱是“圣”？
沒過多久，秦遮來到祈天圣殿最深處一扇緊閉的浮雕石門前。
腳下微頓，秦遮抬手推門。
“轟隆”一聲，沉重石門向內打開。
隨著石門打開，一道雙手被鎖鏈禁錮跪倒在一張祭臺上的柔弱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圣族！
秦遮胸中怒火呼之欲出。
跪倒在祭臺上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早上才剛跟他分開的凱瑟琳。
這一刻，秦遮幾近失去理智。
但就在這時，跪倒在祭臺上的凱瑟琳緩緩抬頭，展露蒼白的笑顏。
“你來了？”
虛弱的話音，讓秦遮瞬間清醒過來。
她沒事！
顧不上多想，秦遮三步兩步走上祭臺，伸手扯斷禁錮著凱瑟琳雙手鐵鏈攙扶住她。
“抱歉，我來晚了。”
凱瑟琳虛弱地依靠在秦遮懷里，勉強抬眼。
“不用擔心，我死不了，只是被折騰得有些厲害。”
說話間，她往秦遮懷里縮了一縮，苦笑道。
“這次真的很懸，是我太過大意了。如果不是你那顆養靈的藥效保我靈臺清明，此刻我可能已經不是我了。”
“養靈丹？”
秦遮微愣，接著面色微變。
“你……”
“安心，我沒事。”
凱瑟琳抬首，望見秦遮擔憂的神色躲開些許視線，低語道。
“圣族什么情況，我大致已經弄清楚。他們根本不是降臨到現世，而是以意識形態強行占據與他們力量同源的教會修士的身體作為軀殼進行轉化。在這過程中，軀殼的意識會被從根本上抹殺。但這一過程并非一帆風順，圣族太過強大了，強大到尋常軀殼無法承受他們降臨帶來的強大力量，失敗概率極高。失敗的結果，你進來路上應該已經看到了。”
說著，她笑了笑道。
“說起來，作為教會圣女，我還挺受圣族重視的。一個小時前，有個長著六個翅膀的圣族入侵了我的靈臺，嘗試占據我的身體。只不過她進來就發現情況不對，立刻便退走了。可惜我沒能留下她，如果能將她困在我的靈臺中就好了。”
秦遮聽著凱瑟琳低語，啞然無言。
能幸免于難，已是凱瑟琳的運氣。
丫居然還惦記著把人留下！
暗暗無語著，秦遮抄過凱瑟琳的雙腿將她橫抱起來，道。
“先不說這些，我送你回旅店。”
驟然遭遇公主抱，凱瑟琳臉頰微微泛紅，抬頭看了他一眼，詢問道。
“那一男一女兩個圣族怎樣了？”
“我也不確定。”
秦遮搖頭，抱著她往圣殿外走的同時，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告知了她，順便說明了天玉的來路。
凱瑟琳傾聽過所有，怪異道。
“九尾天狐你都能從外邊拐回來，你怎么做到的？也虧得你敢把人拐回來！完整降臨的圣族何等大強大，一句話就被你口中的天玉前輩抹殺。此等存在，現世根本容不下她。”
“講真，我也挺佩服自己。”
秦遮聳肩。
沒見天玉動手還好，真正見過之后他真心有點心有余悸。
關鍵，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天玉是怎么干掉兩名神使的。
關于天玉的事，凱瑟琳沒有多過問。
此時此刻，她也沒閑心關心其他的。
稍許思索了陣，凱瑟琳開口。
“等一會到外邊，麻煩你動手幫我這處圣殿毀了。我修為被封印，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沒法動手。”
“所以你現在跟我一樣，半點修為都動用不了？”
秦遮望向她。
“嗯。”
凱瑟琳點頭，道。
“到了旅店我得聯系教會本部安排一下，祈天圣殿由來已久，早在現世靈氣復蘇之前便已建立了百多年。按照那位天玉前輩所述，圣殿地下有入侵法陣，圣族借此才得以以意識形態來到現世。地下的陣法，多半是在祈天圣殿建立之初便已埋下。由此不難推斷，圣族對現世早有預謀。而我們教會，很可能是他們棋盤上的棋子。祈天圣殿最初是由何人建造，有必要盡快查清楚。圣族預謀已久入侵法陣未必只有一處，不得不防。”
說著，凱瑟琳自嘲一笑。
“說實話，我現在有些懷疑自己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別想太多。”
秦遮搖頭，道。
“圣族雖非善茬，但未必就一定跟你所信仰的至高之神有直接關聯，你們只是力量同源罷了。另外你之前不自己也說了，嚴格意義上來你們教會信仰是虛妄的神明，你們的信仰不需要真正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