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世界之中,有一個完全沒有信仰的國度!有一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
名曰大唐!
唐國的都城是長安!
然此大唐非彼大唐,此長安亦非彼長安!
長安城外,寬敞的官道能容八輛馬車并駕齊驅!
官道兩側是空曠而平坦的麥田!
官道之上,往來的行人商旅絡繹不絕,城門處更是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先生!都城到了!”
“先生!”
“先生!”
拉車的老黃牛來老漢勒停,遠遠的停在官道旁的麥田邊,老漢回身準備把躺在車上小憩的衛允喊醒!
“哎喲!”
這時!正睡著的衛允忽然皺著眉頭,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悠悠醒轉!
老漢忙道:“先生!都城到了!”
衛允雙手撐著床板,直起了身子,一邊念叨著一邊回身扭頭道:“我說老黃啊!就你這駕車手藝也是十里數二的嗎?這么平的官道你都能給我全身顛的酸疼?”
衛允有些埋怨似的念叨著老黃頭,可回頭的一剎那,目光卻不可避免的落到了那宏偉高聳的城墻上!
然后就不自禁的愣了一下!
三十多丈近百米高的城墻,其上還有高聳的城樓,衛允扭頭往左望去,目光極致之處,依舊是斑駁的黑色城墻,根本看不見盡頭,又扭頭往右望去,結果也是一模一樣!
這時衛允才察覺,頭頂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遮住了一半,他和牛車,那頭老黃牛和駕車的老黃頭正在高聳入云的城墻陰影下的田坎邊!
“這就是唐國都城長安?”
“這就是我們唐國的都城!”
一問一答,銜接的沒有半點間隙!
問的是衛允,語氣之中帶著還未曾散去的震撼!回答的是老黃頭,一頭銀黑參半的頭發簡單的豎著,但還是顯得有些凌亂,蒼老的面龐上是干癟的宛若曬干的橘子皮一樣的皮膚,皺巴巴的貼在臉部的骨頭上,顏色有些黝黑!
但此時此刻,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卻洋溢著前所未有的神采,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此時此刻竟綻放著衛允從未從中看到的璀璨光芒!
驕傲而自豪!
身為一個唐人的驕傲和自豪!
“難怪會被稱作天下第一雄城!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不至長安,如何能知天下間竟然當真有如此雄偉的城池!”
衛允全然忘了周身的酸痛,也忘了埋怨出發前老黃頭不斷吹噓著自己的駕車技術老練,是十里指的存在!
衛允的目光悉數都被眼前這座雄偉的城池所吸引!
抬眼望上望去,依稀還能看得見黑色城墻之上的斑駁痕跡,無情的歲月侵蝕之下,便是如同長安這般雄城也無法抵擋!城墻上的凹坑處,還能隱約看見飛鳥蒼鷹在上面筑巢!
此時此刻,衛允竟有些后悔,后悔方才自己的貪睡,竟然沒能由遠而近,好好的欣賞一下這座巍峨雄偉的大城在自己眼中慢慢放大的情形!后悔自己沒能一步一步的揭開這座宏偉和神秘的大城的面紗!
想到這兒,頓覺遺憾萬分的衛允不禁在腦海之中腦補起來!
一座宛若洪荒巨獸一樣的黑色大城屹立于天地之間,橫亙于萬古之中,歷經千萬年,受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卻依舊巍然不動!
“先生若是想要入城,還是趕緊過去排隊吧!瞧城門口的架勢,現在便是現在過去,等排到咱們的時候只怕天也要黑了!”
說起排隊這事兒,老黃頭就有些悶悶不樂了,出城稍微好一些,可這京城就得花費大量的時間在排隊上面了!
衛允解下腰間的錢袋,取出一枚半兩左右的碎銀,遞給老黃頭:“喏!這是車錢!”
老黃頭蒼老的臉上立馬就浮現出燦爛的笑容,露出了兩排有些微黃的牙齒,參差不齊還掉了幾顆!把蒼老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手將衛允遞過來的碎銀子接了過去,在手中掂了掂,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多謝先生!那老頭子就先回去了!先生自己慢慢排隊吧!”
老黃拉著老黃牛,調轉車頭順著官道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衛允搖搖頭,把寒英劍重新系回腰間,將錢袋塞到懷里,左手按劍朝著城門而去!
此時的衛允乃是一身青色儒袍,做書生打扮,只是初至此界,沒了張氏和立春立夏幾個丫頭伺候幫忙梳頭,衛允確實會,可關鍵是現在的衛允是怎么舒服怎么來,根本懶得折騰,便只用紅繩將頭發挽著,用素手削制的木簪簪著!樣式倒是和白云小道士的道髻有些相似!
數縷凌亂的發梢自垂落,若是在換上道袍,把腰間懸著的劍負到背后的話,那就是妥妥的一個中年邋遢道士!
可現在這怪異的模樣看起來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城門處的守將士卒們面目都有些冷厲,可在這些冷厲的士卒們面前,排隊的人們卻沒有絲毫畏懼,長長的隊伍里頭罵罵咧咧的聲音就沒有斷過!
從這些罵聲中就能很清楚把長安本地的居民和外來的游人商賈區別開!
那些罵的最大聲,最難聽,甚至到了那些守城士卒們跟前還在罵罵咧咧的肯定就是長安本地的居民,至于那些壓著聲音悄悄罵的,甚至于不做聲的,一般就是外來之人。
唐國民風向來彪悍,這些個面目冷厲,氣勢森寒的守將士卒們在唐人的眼中還真不覺得可怕,可縱使是心里不爽,可還是沒有人敢違背法令,擅闖城門,只能老老實實的排隊等著進城!
整整一個時辰,衛允在城門外排了整整一個時辰的隊,才得以入城,好在衛允雖然養尊處優,可武藝沒有落下,否則的話,只怕兩只腳都要站麻了!
“哪里人?叫什么?來都城干什么?”
守城的士卒看著衣服落魄打扮的衛允,眼中既沒有輕視也沒有厭惡,而是一如尋常的漠視!
衛允倒是沒覺得有什么,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衛允!大河國人氏!久仰唐國都城之名,此番特意來長安游歷!”
“大河國的人?”
士卒抬眼看著衛允,就連目光也柔和了幾分!大河國素來仰慕唐國,世代與唐國交好,是整個昊天世界諸國里頭唐國唯一的盟友兼小弟!
因此相比于西陵、月輪、南晉、北燕、乃至于草原金帳王庭,大河國的名頭顯然在唐國更好用!
沒看就連這個全程冷著臉,寒著眼的軍卒眼中都多了幾分柔和!
軍卒把衛允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囑咐了幾句,便把衛允給放了過去!
長安城禁甲胄弓弩,禁刀槍卻并不禁劍!
而衛允身上除了只背著一個小包袱,腰間懸著柄短劍,沒有半點違禁的東西,守城軍卒自然不會刻意為難!
不過經過了漫長的排隊,跨越那道冗長的門洞之后,出現在衛允面前的長安城,卻并未讓衛允失望。
寬敞的大街之上車水馬龍,往來的行人絡繹不絕,街道兩側各式各樣的鋪子琳瑯滿目的擺滿了商品!
衛允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舌頭劃過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開始在街道兩旁搜尋起來!
好在現在身上還有些錢,當初在大河國的時候,那頂玉冠可是當了足足三百兩銀子,這些日子陸陸續續的花下來,衛允的兜里還剩下兩百兩銀子!
若非是囊中有些羞澀,衛允也不至于給了車前也要扣扣搜搜的,直接大手一揮,小費飛起了!
越是繁華的地方,消費自然也越高!
長安城作為整個昊天世界最雄偉繁華的城池,一應花費自然也是巨大的!
路邊隨意尋了一家面館,要了一碗羊肉面,一碗油潑面,還有一碗昊天世界有名的酸辣面片湯,衛允便開始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
“老板!結賬!”吃的肚皮圓滾滾的衛允覺得異常滿足!就連結賬也結的很是大氣。
“這位客官,誠惠三十六文!”
三大碗面,才三十六文錢,這消費也不算太高嗎!
衛允很爽快的掏了錢,順便向打聽了一下朱雀大街的位置!
朱雀大街自然不是什么禁忌之地,按著面攤老板的指點,幾乎沒花什么功夫衛允就找到了那條‘傳說’之中的朱雀大街!
不過相較于繁華的其余街區,朱雀大街附近就顯得空曠了許多,人流也少了不少!
因為朱雀大街直通的乃是皇城,是大唐皇帝和皇帝的老婆兒子居住的地方,對于自家皇帝,百姓們自然還是敬畏的!
朱雀大街本沒什么特別,和長安城其他的街道沒什么不同,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兩側矗立著的紅墻黑瓦,在長安城隨處可見!
可當衛允抬頭往上看的時候,卻差點沒被嚇一跳!
“我靠!”
“好大一只鳥!”
一只正閉著眼睛,似乎正在沉睡的火紅色大鳥矗立在高大的牌坊頂端,在尋常人眼中,那自然只是一只尋常的青銅朱雀的雕像!
可在衛允眼中,那就是一只活生生的火紅色大鳥啊!
就在衛允抬眼看向那只朱雀的時候,沉睡之中的朱雀也陡然睜開了眼睛,迎著衛允的目光直視而回,似燃燒著洶洶火焰的瞳孔之中好像帶著幾分疑惑和不解!
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激動興奮!
衛允就這么靜靜的和這只睜開了眼睛的朱雀對視的,心里卻在疑惑,為什么看著朱雀的眼睛自己會突然有這么突兀的想法!
紅袖招之中,如今正當紅的水珠兒房間里頭,正一手摟著水珠兒的纖腰,另一只手卻不安分的在水珠兒那珠圓玉潤的身體之上肆意揩油的大手卻忽然頓了一下!
大手的主人穿著有些臟亂破舊的袍子,頭發銀黑參半,面容也不甚枯槁,看上去像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可老人的年齡卻遠要比看上去大得多!
此時此刻,水珠兒也察覺到了老人的異樣,一雙玉臂攀上了老人的脖子,湊到近前望著老人流轉著凝重之色的眼眸,好奇的問:“大師這是怎么了?”
老人看著水珠兒,直接將佳人橫抱道一旁,頗為嚴肅的沉聲道:“朱雀動了!我必須去看看!”正說著便直接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什么朱雀動了呀?”作為普通人的水珠兒又如何會知道老人話中的意思!
“我回去看看,過幾日再來看你!”老人留下只留下這么一句話,便匆匆離去!
只剩下屋里的水珠兒云里霧里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放在桌上的帕子拿在手里!
“怎么今日這么奇怪?神神秘秘的走的還如此匆忙!”
與此同時,遠在萬里之外的極北荒原之中,冰天雪地里頭,一面已經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堅冰,一望無際的大湖,或者說大海上,一亮牛車停在旁邊,車轅上做這個須發皆白的高大老者,一身黑衣,身后系著黑色的披風,正捋須翹首以望!臉上神情顯然透著濃濃的迫不及待,甚至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馬車邊上,覆蓋著地面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出來一部分,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拿著一柄短刀,正在處理兩尾剛才冰湖底部打撈上來的鮮魚!
“李慢慢!好了沒有啊!你究竟還要讓為師等到幾時!”高大的黑袍老者等得實在是不耐煩了,不由得出聲催促起來!
被稱作李慢慢的中年男子嘴角輕動,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就快好了,老師再稍等片刻!”
黑袍老者有些焦急的道:“你這話都說了無數次,為師的耳朵聽得都快起繭子了!”
中年男子正好將其中一尾鮮魚處理好,片成了一片片薄如蟬翼的薄片,整齊的擺放在盤子里頭!
“老師莫急,馬上就好了!”
李慢慢的動作真的很慢,慢條斯理,不急不躁,魚已經弄好了,還差一點兒佐料,這種極北冰湖特產的牡丹魚本身就極為鮮美,不需要什么調料,不過老者的口味有些重,李慢慢照顧了老者這么多年,自然很清楚!
卻在此時,正要開口催促的老者忽然面容一滯,回身遙望長安的方向,明亮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詫異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