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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5章 印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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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肉粥下肚,沉吟了半晌,郭淅庭才沉聲說道:“指使,若是僅僅只是將咱們黑軍擴增至三十萬,那倒不成什么問題,可關鍵是三十萬人馬的嚼用是個大問題啊!

  咱們黑甲軍不同于尋常的府軍和邊軍,他們三日一操五日一練的,便是給士卒們吃的差一些,稀一些也無妨,可咱們黑甲軍日日訓練,而且訓練的量尤為繁重,每天三頓還都得是干的,中午還必須得見到肉食,若是當真募集了三十萬大軍,光是大軍每日的嚼用,都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震驚過后,郭淅庭便冷靜的分析起來此事的可行性來。

  黑甲軍之所以能夠有如此戰力,便是因為日日不斷的高強度訓練,而且黑甲軍強的不僅僅是單兵的作戰能力,更加突出的是風林火山四營之間的默契無間的配合。

  而這種默契,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訓練和磨合才能磨練出來。

  衛允卻笑道:“后勤方面的事情無須你去擔憂,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將咱們的黑甲軍人數擴增至三十萬!”

  郭淅庭隨即便醒悟過來,衛允行事素來穩扎穩打,從不貪功冒進,若是沒有足夠的底氣,是斷然不會讓他擴軍至三十萬的。

  現在衛允既然這么吩咐了,肯定是已經做出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他的心里卻還有一個疑問:“指使,不知那兩萬吐蕃兵是否算在這三十萬人之中?”

  衛允搖了搖頭,“不,吐蕃畢竟是外族,如今又剛剛歸降,于我大周尚未生出依附之心,再說了,這一次征兵的地區之中便有西蜀一路,這些個吐蕃兵剛剛從進犯西蜀,摧城拔寨,殺害我軍民無數,若是貿然讓他們碰在一起,只怕會無端生出事端來!”

  郭淅庭眼睛一亮起身沖著拱手道:“指使思慮甚周卑職佩服!”

  衛允也吃好了,放下筷子看著郭淅庭說道:“既然都聽明白了待會兒就去找小白楊,領了銀子就回慶州去吧!”

  “還有銀子領?”郭淅庭有些暈乎乎的。

  衛允翻了個白眼,“此番征兵若沒有銀錢你拿什么去征,那些百姓們怎么信你!”

  “哦!對了,還有一事,這次回去之后記得把風字營調去宥州不日我將有大用!”

  衛允忽然想起來,自己答應了永安帝的變法新政一事,也得付諸于心動了,宥州便是此番新納入大周版圖的州縣之一。

  “卑職領命!”郭淅庭雖不知衛允為何要忽然調風字營去宥州,但素來只要是衛允下達的命令郭淅庭皆是一絲不茍的執行,從不過問緣由。

  汴京城。

  寧遠侯府一身官府的齊衡帶著七八個錦衣衛的漢子,敲響了寧遠侯府的大門說明來意之后,沒有留半點情面直接沖入侯府之中將顧家四房五房的顧廷炳和顧廷狄直接五花大綁的捆走了。

  至于怒罵不好意思,出手的是南鎮撫司的錦衣衛,似這等事情早就做慣了,先是卸了兩人的下巴,然后在屋子里隨手找來兩塊破布塞入其口中,壓著走了。

  顧廷燁的四叔和五叔苦苦哀求齊衡無果,待人走后,便站在門口破口大罵,說什么齊衡翻臉無情,不顧親戚情分什么的。

  唯一逃脫一劫的,應該就是被派去了西南的顧廷煒了。

  人押走之后,便直接被錦衣衛帶回了南鎮撫司衙門,關入黑獄之中,那個只有三尺見方,連挺直了身子平躺都做不到的小黑屋里頭。

  沒有光,只有一片漆黑,和周遭不斷響起的痛苦哀嚎,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占據著黑獄之中關押之人的身心。

  提起黑獄,滿汴京的那些紈绔子弟們沒有不色變的,那些去過黑獄的自然不必說,黑獄就是他們的夢魘,而那些個沒去過的,光是聽圈子里那些有關黑獄的傳聞就忍不住臉色發白。

  他們素來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平日里哪怕是擦破了油皮,也驚的他們各自的父母大呼小叫的擔憂不已,又怎會受得了黑獄之中的那種折磨。

  當然了,黑獄也不是萬能的,那些個心思素質過硬一些的,黑獄所能帶來的效果便微乎其微,尤其是那些受過專門訓練的死士和諜子,連生死都能拋制度外,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黑獄。

  對于這樣的人,只怕是上的刑罰也很難有所建樹,若是想要撬開他們的嘴,除非是抓住了他們的軟肋要害,或者是慢慢的和他們熬下去,熬得他們心中那股必死的逐漸消散,熬到他們有了活下去的。

  不過對于顧廷燁的這兩個堂兄弟,剛剛被拉倒黑獄門口,看著大門上方那兩個血紅的大字,就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惹來周遭幾個錦衣衛漢子的一眾嫌棄。

  也幸好他們下巴都被卸了,還被塞了一嘴的破布,否則的話,那還不立馬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把人的耳朵都給震聾了。

  上門抓人,出否頭得罪人的事情都讓齊衡給做了,梁昊這家伙就優哉游哉的在衙門里頭整理卷宗,然后交由齊衡這個主官過目,登門抓人,隨即便將一應卷宗送刑部和大理寺進行復核,量刑定罪。

  梁昊是悠閑了,一方面完成了衛允臨走之前留下的囑咐,另一方面,又相助齊衡清查了逆王一案,肅清了逆王的黨羽。

  可另一邊,顧廷燁就沒那么悠閑了,聽到顧廷炳和顧廷狄被抓的消息,顧廷燁不僅沒有半點緊張,反而是舒了口氣,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

  可緊接著,顧廷燁的四叔五叔便找上門來了,讓顧廷燁幫著撈兩個堂兄弟,可顧廷燁又怎會答應。

  昔日他們兩家子是怎么對顧廷燁,這個時候竟然還有臉求上們來,而且還端著長輩的架子。

  顧廷燁說不動,那就只有走迂回路線,從顧廷燁剛剛新婚的大娘子明蘭這兒著手了。

  本以為明蘭一個小官家的庶女,還不是任由她們拿捏的顧家長輩,屢次三番登門無果,威逼利誘,軟磨硬泡什么手段都使了出來,可明蘭就是軟硬不吃。

  每回四房五房的兩個嬸嬸登門,明蘭都恭恭敬敬的把她們請到朝暉堂坐著,奉上府中最好的茶點,做足了禮數,讓她們挑不出半點錯漏來。

  尤其是有一次,四房五房的那兩個嬸嬸竟然拿賀家的事情來惡心明蘭,這一下子可把明蘭給惹惱了,當即便讓人給梁昊帶話,好好的招呼一番顧廷炳和顧廷狄,出出惡氣。

  作為衛允最最疼愛的外甥女,眾錦衣衛漢子們口中的表小姐,明蘭的話還是分量很足的,這一下子可好,原本顧廷炳和顧廷狄只是在黑獄里頭關著。

  現在明蘭發了話,梁昊便直接把人提到了刑房,讓刑房的老吏好好的招呼了一番這對堂兄弟,十八般酷刑讓他們挨個兒體驗了一遍,好好的過了把癮。

  顧廷炳和顧廷狄的事情還沒個著落,顧廷燁的繼母小秦氏那邊又出了事情。

  小秦氏身邊有個向嬤嬤,原是從東昌侯府跟著小秦氏嫁入顧家的貼身女使,如今向嬤嬤也從一個小女使變成了管事的嬤嬤,老早就嫁了人,成了家,丈夫兒子皆是顧家的管事兒,是小秦氏手底下最當用,最信任的人。

  前兩年向嬤嬤的丈夫老劉管事兒身染重疾,醫治無果,直接就走了,如今小秦氏的嫁妝還有寧遠候府的產業,大多都是向嬤嬤的兒子小劉管事在管。

  這事兒就出在了向嬤嬤的兒子劉管事兒身上。

  這家伙借著自己在侯府當差的便利,用侯府的名頭在外頭放印子錢,若只是放印子錢的話,那倒也無妨,最多也就是名聲不好聽而已,律法之中并沒有明令禁止,算是灰色地帶。

  可壞就壞在這次竟然逼死了人,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整整一家五口人,這一下子事情鬧大了。

  開封府尹直接就把小劉管事給拿了,知道了其寧遠侯顧家家仆的身份之后,開封府尹頓感十分棘手,如今顧廷燁在官家,在太后面前可都是當紅得令,大權在握的,不好得罪。

  便跟踢皮球似的把這事兒踢給了錦衣衛,可這卻正是梁昊所盼,想也不想,直接就就把這案子給接了下來。

  這事兒已然擺在了明面上,那個劉管事的罪已經定了,梁昊自然也不用顧忌什么,直接讓刑房大刑伺候。

  寧遠侯府里頭,小秦氏知道劉管事已經被開封府推給了錦衣衛,已然打算放棄劉管事兒了,還讓人把這事兒和侯府之間關聯的證據都給銷毀了。

  可不曾想,兩日之后,南鎮撫司的錦衣衛還是敲響了寧遠侯府的大門。

  “不知這位官爺有何貴干?”門房拉開大門,見十幾個兇神惡煞的錦衣衛就站在大門之外,頓時心里就一凜,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費什么話!”楊五直接推開大門,率先走了進去,朗聲道:“小爺是錦衣衛南鎮撫司千戶楊云聰,去通知你們侯爺,就說小爺奉命前來辦案,讓他出來一見!”

  如今依然是千戶之身的楊五帶著十幾個錦衣衛漢子,徑直去了侯府前廳。

  楊五本身便是林國公府的五公子,和昔日的顧廷燁一樣,是個混不吝,再加上如今他身上穿著得飛魚服,腰間配著的繡春刀,下人們哪里敢阻攔,當即便跑去通知小秦氏了。

  “我道是錦衣衛里的哪位大人呢!原來是五郎啊!”楊五以前和顧廷燁相熟,自然也認識顧廷燁這位素來以慈善仁厚著稱的繼母。

  見到笑瞇瞇的小秦氏,眼高于頂的楊五也不禁露出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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