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二日,袁文紹命風字營三千輕騎為先鋒,以雷霆之勢,攻入荊州府。
同日,張千鈞親自帶領的火字營和山字營,進入到德安府和武昌府的交界之處,在當地德安府衙和都司配合之下,盡量遮掩行蹤,再加上鄧濤親自帶著風字營的輕騎作為斥候,一時之間倒也沒有被反賊發現!
同時,各地錦衣衛全速運轉之下,黑甲軍意欲聯合九江兵馬,聲東擊西,共擊反賊的書信,也送至駐扎在九江府的大軍之中。
沒有送去領軍大將謝秉德的面前,而是直接送到了如今已然被謝秉德重新請回軍中的顧廷燁面前。
九江軍營,大帳之中!
顧廷燁將信將疑的打開信件,一番閱讀下來,臉上不由得便浮現出震驚的神情。
看完信后,抬眼看著眼前這個身穿尋常士卒衣甲的軍漢,顧廷燁目光深邃,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你們是怎么知道本將軍身份的!”
自從已逝的寧遠侯顧偃開仙逝,顧廷燁又發現了曼娘的欺騙,緊接著兒子被曼娘帶走,顧廷燁追出京城之后,便一直用的都是白燁的化名(以白家的勢力,弄出這么一個人來不費吹灰之力),便是參軍之后,也一直都是用的白燁的名字,顧廷燁這三個字,從未對旁人明言。
軍漢不卑不亢的道:“錦衣衛自有錦衣衛的渠道!小人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將軍何必多問!不過請將軍放心,錦衣衛對將軍的身份不感興趣,只想和將軍合力剿滅反賊!”
顧廷燁目光掃過信件之后的落款,眼中有精光流轉,沉聲道:“好,你回去稟告你們張將軍,此事本將軍應下了,明日辰時,九江大軍便會開拔!”
軍漢一喜,笑道:“多謝將軍!卑職告退!”說罷,便拱手躬身,退出了顧廷燁的大帳!
“石頭!”
“公子!”布簾被掀開,同樣一身甲胄,身形壯碩的石頭走了進來。
顧廷燁道:“吩咐下去,待會兒把斥候都派出去,今晚讓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辰時,咱們大軍開拔!”
石頭問:“公子,咱們這是要去打武昌嗎?”
顧廷燁搖了搖頭:“不,咱們去打長沙!”
長沙?
石頭雖然不解,卻沒有再問:“是,小的這就吩咐下去!”
次日一早,由謝秉德所領,原本龜縮在九江府的五萬大軍一改先前的龜縮之勢,只留下了五千人馬駐守九江。
其余四萬五千人馬直接開拔出城,往西而行,一路之上,斥候不斷來回,繞過了叛軍主力所在的武昌府,朝著實力相對薄弱的長沙府而去。
于二月二十三日晚上,九江三萬大軍抵達長沙府的瀏陽縣城,乘著夜色直接展開猛烈的攻擊!可惜叛軍的反抗異常激烈,九江大軍連戰五日,直到二月二十八日,才攻下了瀏陽縣城。
九江的三萬大軍對瀏陽展開攻擊的時候,遠在荊州的袁文紹也開始揮軍進攻荊州,黑甲軍可不是九江那些缺乏訓練的府軍,雖成軍不過六年,但日日不是訓練便是剿匪,便是與西北軍的精銳相比,也絲毫不差,尤其是山字營和火字營,更是猶有過之。
袁文紹命風字營的三千輕騎分做三隊,分別往宜都、枝江、以及長林三縣而去,不用攻城拔寨,只要不斷襲擾,拖住當地盤踞的叛軍,不讓他們有機會救援即可。
而袁文紹則和林字營的指揮袁曉一道,率領六千人馬,猛攻荊府的門戶荊門縣,不過一日功夫,便將荊門拿下。
而后又花了三日,分兵前往周遭三縣,陸續將三縣悉數收復!
荊州府境內叛軍立時聞風而動,放棄周邊各州縣,收攏兵力,悉數匯聚在荊州城內,準備據城而守,等待武昌境內的叛軍主力回援。
可惜的是,荊襄之地雖也有平原,但更多的是丘陵山川,地勢復雜,不利于騎兵縱橫馳騁,而且叛軍據城而守,騎兵在攻城上面的用處,還不如林字營的步兵!
袁文紹便將三千輕騎抽調一千出去,化整為零,分散至荊州全境,一邊充當斥候,一邊進入那些叛軍已然棄守的州縣,建立臨時的衙門,重整秩序,安撫民眾。
剩余兩千輕騎充作弓弩手,配合林字營的步兵進行攻城,壓制地方的羽箭,不慌不忙的朝荊州城推進。
三月初五,袁文紹率領八千大軍陳兵在荊州城外。
城內匯聚而來的叛軍足足有一萬有余,不過其構成也是魚龍混雜,有強盜山匪,也有水賊流寇,還有許多是被蠱惑而來的普通百姓。
而且他們的裝備也很簡陋,除了從各州各府的府庫之中得來的老舊軍械之外,就是一些鋤頭鐵叉什么的了,有的還在腰間別著柴刀和菜刀。
那些精良的裝備都裝備在了武昌府的叛軍精銳的身上,起義之前就準備的軍械甲胄,弓弩箭矢,還有顧廷燁離開之后,和謝秉德帶領的大軍酣戰幾場的繳獲。
可縱是如此,城墻之上的叛軍們看著城外刀槍林立的黑甲軍,臉上也看不見半點恐懼和害怕,甚至隱隱還有一股子狂熱。
若是衛允在這兒親眼看到這些叛軍的話,只怕會抱怨一句邪教害人呀!
荊門一戰,林字營六千士卒,在攻城之時損失了一百余人,還有一百余人重傷,三百多人輕傷,如今能夠動用的人馬還有五千五百有余,再加上兩千風字營的輕騎,總共七千五百余人,若是直接攻城的話,只怕損失不會小。
區區一個只有近千叛軍的荊門都讓黑甲軍損失了一百多人,四百多人失去戰力,更別說如今城墻更高,也更加堅固,叛軍人數更多的荊州城了。
三月初一,在瀏陽城下留下一千多具尸體的九江大軍,留下了一千人馬收攏殘局,便直接帶著兩萬多人朝著府城長沙逼近。
三月初二,得知荊門失守,荊州府境內的叛軍匯聚在荊州城據城而守,而瀏陽縣城亦落入朝廷掌中,而且朝廷的大軍馬不停蹄的朝著長沙城而去的消息。
遠在武昌府的叛軍主力終于憋不住了,將近四萬人馬的叛軍主力終于走出了武昌城,兵分兩路,一路有將近三萬之眾,自武昌一路順江而上,朝著長沙府而去。
還有一萬人馬則直接往西,朝著荊州府趕了過去。
叛軍也不是不想先解決一路,然后再對付下一路,可朝廷的大軍攻勢太過迅猛,而且荊州傳來消息,荊州方向忽然冒出來的這一路人馬人數雖然不到一萬,但戰力卻遠非九江的那群所謂的朝廷大軍可比,竟然只用了一日便攻破了荊門縣,嚇得荊州境內的叛軍只能棄守其他州縣,退至荊州城,據堅城而守!
若是讓他們攻下荊州,然后在南下和如今長沙府境內的數萬朝廷大軍會師,將叛軍困在武昌府,彼時,朝廷大軍為刀俎,叛軍為魚肉,豈非只能任其宰割。
三月初二晚,反賊兩路大軍離開武昌已有數十里,讓斥候密切注視武昌叛軍動向的張千均終于開始行動,連夜出兵,一萬五千兵馬直接攻向武昌。
主力剛剛撤離,武昌城中只剩下一千精銳和數千老弱,又有早已潛伏在武昌城中的錦衣衛暗探從內接應,于夜半之際,殺上城樓,夜開城門,將張千均率領的黑甲軍迎入城中,與城中殘余的叛軍展開巷戰。
叛軍先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隨即又和裝備精良的山字營迎面撞上,又有手持弓弩的火字營從旁協助,叛軍哪里是對手,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一夜過后,武昌易主,城中叛軍皆被肅空,張千均還在城外留下三千風字營的輕騎截殺那些跑出武昌城,四散逃逸和意欲給叛軍報信的叛軍。
還在往長沙和荊州而去的叛軍主力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大本營已然落入了黑甲軍之手。
長沙府。
九江的兩萬八千大軍在謝秉德的帶領之下,連續五日猛攻長沙城,可城內的叛軍抵抗卻異常的激烈,一個個好似都舍生忘死一般,拼著同歸于盡也絲毫不懼,甚至還有抱著攻城士卒一起調下城墻的。
額,再加上謝秉德這人實在沒什么才能,好在他的副將還算不錯,頗有幾分本事。
連續五日的時間,九江大軍便損失了將近兩千人,還有重傷輕傷的失去戰力的約有四五千人,兩萬八千大軍也只剩下兩萬可戰之兵。
三月初五,叛軍的三萬大軍行至洞庭,云霧繚繞的洞庭湖上,卻忽然殺出了近人馬,湖底還有水鬼鑿船,湖面之上,無數火箭鋪天蓋地朝著叛軍的船隊而去。
叛軍被打的猝不及防,陣型被顧廷燁率領的大軍自中間截斷,叛軍軍心直接大亂。
而后顧廷燁親自領軍,朝著反賊頭領黃淵殺去。
遼闊的洞庭湖,當即就變成了修羅場,廝殺聲震天響,水面之上火光四起,火勢滔天,血流漂櫓,將原本澄澈的湖水,都染成了紅色。
反賊的頭領黃淵見勢不對,直接帶著親軍乘坐小船想要逃跑,可還沒等他們劃到岸邊,就被顧廷燁提前埋伏下的漕幫漢子們從水里推翻了小船,將其生擒至顧廷燁的面前。
湖上的大戰持續了大半日,才落下帷幕,叛軍只剩下不到六七千人,丟盔卸甲,逃至湖中,被顧廷燁帶著大軍一路驅趕至岸邊,悉數看押了起來。
其實顧廷燁領著大軍真正殺死的叛軍不過四五千人,剩下的不是因為慌亂踩踏而死,便是被煙熏火燒弄死的,在水中因為力竭溺水而亡的也不計其數。
同時,叛軍的往荊州區的一萬大軍,剛剛趕至江陵境內,便被后邊追過來的張千均趕上了,雙方進行野戰,山字營往前邊一擺,叛軍的箭雨甚至連山字營的甲胄都破不掉,兩千重盾營杵在前邊,六千火字營以輪射覆蓋叛軍所在。
還有三千輕騎一分為三在外游蕩,伺機而動,隨時侵擾叛軍。
不過兩個時辰,一萬叛軍便被殺了大半,其中大多死于火字營的箭雨之下,其次是負責侵擾、驅趕和追殺的風字營輕騎,只有小部分死于山字營之手。
剩余的數千叛軍,不是竄入山林之中,便是就地繳械投降!
三月初七,清理完戰場的張千均領軍趕至荊州城外,與袁文紹會合,初八,黑甲軍猛攻荊州城未果,損失數百人,張千鈞頓時大為心痛,于是便改變策略,對荊州城圍而不攻,以山字營的重槍隊守住荊州北門,將三千風字營分做兩隊,守在東西二門之外。
命袁文紹率領一開始的三千輕騎,加上林字營和半數的火字營,迅速南下,和顧廷燁的大軍會合,掃蕩長沙府和常德府!
三月底,荊州,常德,長沙,武昌四府之地的大鼓叛軍悉數不是被剿滅,就是被擒獲,落入叛軍之手的四府之地悉數收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