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千奈這輩子做過很多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是對于那些過去的東西,我們從來沒有感到后悔過。”
“除了小墨。”橘海助沉聲道,眼神流露出了幾縷追憶的神情:“小墨小的時候,其實一直都和我們一起過的,那個時候我剛剛接手父親的組織,里里外外的局勢都很動蕩,小墨很乖的,沒有我們陪她,她就一個人在旁邊看書,發呆,偶爾我和父親的舊部拍桌子吵紅臉,結束之后她會過來問我手痛不痛…”
“我知道她一直很想我們帶她出去玩,可是沒有辦法,那個時候的我們還沒有學會如何做好一個父母,對于她的請求也就只能一拖再拖…”
“很可笑吧?以前是她求著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現在是我們小心翼翼地顧忌她的感受,希望有機會能帶她一起出去玩…”橘海助聲音有些沙啞道:“小墨的童年一直都過得很孤獨,連一個玩伴都沒法找到。”
“后來小墨上了小學,逐漸接手組織后,我們開始東奔西走擴張和清掃勢力,不得不帶著小墨一起,有時候昨天剛剛交到的同齡朋友,轉眼第二天就連再見都沒法說出口。”
“我們總是在和她說,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啦,等我們穩定下來了,就可以給她一個安穩的學習成長空間。”
“可是我們說謊了,因為我們也不知道過多久才能好,小墨很理解我們,不哭不鬧,話卻漸漸變少了,慢慢變成了別人眼里聽話懂事,不給別人添麻煩的乖孩子。”
白川澤平沉默著沒有說話,橘海助接著繼續道:“再后來…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有人背叛了我們,聯合別的組織想要致我們于死地,甚至還策劃了一場車禍想要對小墨下手。幸運的是上天站在了我們這邊,小墨因為偶然的原因沒有上車,而我和千奈也逃過了一劫,將計就計帶著殘余的部下端了對面老巢。”
“因為擔心以后再有人會對小墨下手,所以我們沒有澄清車禍的事情,只是安置好了女兒,然后對著那個組織大開殺戒。”
“這一瞞,就是許多年。”
“我如愿以償地走到了權利的頂峰,周遭再也沒有任何組織是我的敵手,敢看著我眼睛說話的人越來越少,手底下的地盤越來越多…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女兒不見了。”
“那個會在我拍桌子吵架后安慰我的女兒不見了,那個拿著畫板獨自在角落畫著全家福的女兒不見了…那個會和我們夫妻倆撒嬌,任性的可愛小人兒,轉眼間就長大成了讓我陌生的模樣。”
“我以為她永遠不會長大,可是事實并非如此,我不屑一顧地錯過了她的童年,卻又在現在拼了命的想用得到的一切去換,只求能再一次回到她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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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其實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
“其實這么多年過來,我一直都在騙自己,表面上說是為了小墨的安全,不能陪伴她在一起,可實際上我是在害怕,害怕發現自己沒能做好一個父親的事實。所以我不是為了小墨,而是為了我自己。”
“為了那個自私自利的自己。”
橘海助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毫無疑問他稱得上是一個梟雄,憑自己和妻子迅速掌控了傳承自父親的勢力,并開始不斷向外擴張,中途遇見背刺也沒能將他徹底擊潰,反而被他抓住了機會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樣一個霓虹極道里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此刻卻在白川澤平的面前認真地分析自己沒能做到一個父親的事實。
橘知墨小姐姐內向害羞性格的形成,家庭和生活環境是很大的因素,父母長期沒在身邊,沒有學壞,沒有叛逆,沒有任性地用幼稚的舉動反抗父母,還能堅持做好一個乖孩子。
這樣的小透明,可憐得讓人心疼。
想到這里,白川澤平也沒有說什么:橘同學一定能明白你苦衷的那些鬼話。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橘海助認真地說道:“既然后悔,那從現在開始彌補不就好了嗎?”
“是啊,做一件事最好開始的時候就是現在。”橘海助點了點頭,威嚴的面孔里露出了一點兒笑意:“所以我讓小墨復活了。”
“沒有逃避,沒有什么為她著想的謊言…我會竭盡全力做到只要她在我身邊,就沒人敢傷害她。”
也就是說,小透明已經知道自己是極道小公主了?
白川澤平愣了片刻,正待說些什么,橘海助緩緩開口道:“說完了我女兒的故事,接下來該說說你的了,白川桑。”
一疊照片在石桌上滑開,白川澤平粗略地看了一眼,發覺里面居然是自己和月見、一色羽小可愛牽手擁抱的照片,有一張還是雪夜他向月見表白的場景,從視角上看,似乎是隱藏在極遠的地方拍攝下來的。
沒有小傲嬌的,想來也對,敢偷拍他和小傲嬌表白還不被早川家的人發現,那基本是不存在的。
白川澤平臉色沉了下來,輕聲問道:“您這是在跟蹤我?”
“跟蹤談不上,只是調查一下。”橘海助雙手交織,身子微微向后傾,淡淡開口道:“這些,都是你身邊的女孩子對吧。”
“你不用著急否認,既然我找你過來說這件事,就證明我心里已經有數了。”
“誰說我要否認了?”白川澤平臉色古怪道:“我又沒打算否認。”
橘海助被渣男的勇氣弄得一愣,思路都被他打斷了,片刻后才緩過神來道:“不管怎么樣,你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讓我不要再接近橘同學?”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強勢的岳父拿錢砸臉,要求主角別再接近自己女兒…這種王道劇情終究還是來了啊。
怎么說呢,沒有這種劇情,就好像吃酸奶沒有舔蓋,喝汽水沒有打嗝,總有一種殘缺感在哪里,就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你沒有經歷過那種劇情,你還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主角…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