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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啊,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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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聞聶風施法,對象還是自己,廖文杰就跟聽到了‘道友請留步’一樣惡心,他抬手在面具上摸了摸,剛出山就被上了負面BUFF,這個世界果真風云莫測。

  他可是知道的,大小BOSS只要中了此招,不論出場時多厲害,之后就誰也打不過。

  好在他底子厚,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屬于降維打擊,就算真有負面BUFF,他也能一次打十個。

  下方,無雙城的士卒罵罵咧咧,紛紛表示今天算廖文杰運氣好,他要是敢下來,肯定將他打成豬頭。

  作為少城主,獨孤鳴有些坐不住了,身軀一躍而起,拉開數道殘影,于巖石峭壁之上高速移動。

  風卷龍圖,勁風所過之處,雜草橫飛,巖石崩碎。

  “不錯,下面四個人里就屬你最差。”

  廖文杰點評一句,五指張開,翻掌緩緩壓下。

  在旁人看來,這一掌平淡無奇,僅是隨手一揮,既沒有聲光特效,也沒有浩大威勢,更沒有半點武學招式的架子。

  誰挨揍,誰心里清楚。

  旁人不知道這一掌的玄妙,獨孤鳴置身掌勢之下,只覺耳邊霹靂雷鳴,目所能及之處,九天十地赤焰熊熊,火光化作宛若實質的麒麟神獸撲面而下。

  爪牙撕風咆哮,神威如海,君臨天下。

  啊,我死了!

  天旋地轉之間,獨孤鳴大腦一片空白,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屁股著地摔在碎石地上。

  獨孤鳴上下摸了摸,回憶之前那一掌的無邊威勢,身上雖并無大傷,但幼小的心靈悲憤莫名,心理陰影三室兩廳那么大。

  他不懂。

  人家前輩好好地站樹上,既沒招誰也沒惹誰,為什么他要想不開打擾人家清凈?

  還有,先是釋武尊,再是聶風,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挨揍了。

  是個人都能虐他一下,這還是天下無雙的少城主嗎?

  一天之內三次受挫,獨孤鳴瞬間成熟了不少,領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帶著一眾小弟策馬狂奔,趕著給老父親祝壽去了。

  沒得到火猴,沒找到泥菩薩,不要緊,路邊抓一個眼神犀利點的老頭就好了。

  有時候,真真假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心意傳達出去。

  沒找到真泥菩薩,專程找了個假的冒充,父親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為他的孝心感動。

  無雙城眾人離去,廖文杰飄身而起,輕若無物一般緩緩落地。

  歷劫滄桑,身如柳絮,落地前還被一陣風吹遠了幾米。

  有點滑稽,但在釋武尊三人眼里,這分明是武學境界極高,輕功詭異莫測的證明。

  不是誰都能輕易融入自然,伴風而行,且無影無形的。

  “阿彌陀佛!”

  釋武尊額頭落汗,雙手合十道:“施主學究天人,似你這般人物,也為火猴而來嗎?”

  “不是,我要的是泥菩薩,不是火猴。”

  廖文杰輕輕搖頭,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名帝釋天,昆侖末學術士,現住于樂山大佛凌云窟。”

  好囂張的名字!

  三人齊齊一愣,釋武尊低呼一聲佛號:“欲尋泥菩薩,必先找火猴,說來說去,施主不還是為了火猴而來嗎?”

  “不。”

  廖文杰抬手指向還在看戲的老樵夫:“諸位喜歡本末倒置,我卻不然,泥菩薩近在眼前,我為什么還要火猴呢?”

  三人聞言,驚訝看向挑著擔子的老樵夫,后者面露慘笑,將懷中孫女護在身后。

  仔細想想,老樵夫直面無雙城和天下會的爭斗,神色絲毫不顯慌亂,不論是不是泥菩薩,都不是普通人。

  釋武尊憐憫看了眼泥菩薩,是非之地不久留,扛起裝有火猴的銅鼎,一邊念著經文,一邊快步離去。

  聶風和秦霜大眼瞪小眼,兩人心頭算計了一下,正面沖上去,十有八九會跪,可雄霸又對泥菩薩志在必得,沒能完成任務,回去少不了要被一頓責罰……

  霜師兄,你怎么看?

  看看就行,別說話。

  師兄弟默契十足,眼神對視交流,同時決定放棄這次任務,任憑廖文杰從身邊走過,也只當無事發生。

  就在錯身而過的那一秒,聶風猛地打了個激靈,終于想明白為何廖文杰給自己一種無法言明的怪異感覺了。

  問題不在神神秘秘的扮相上,而是腰間橫跨的那柄長刀。

  刀鋒雖未出鞘,卻有絲絲縷縷的寒氣襲人,分明就是他聶家祖傳寶刀——雪飲。

  “前輩,晚輩斗膽有一事想問。”

  在秦霜無語的注視下,聶風一個閃身擋在廖文杰身前,雙手一拱:“敢問前輩,你腰間那柄神兵,可是聞名天下的雪飲刀。”

  “是的。”

  廖文杰爽快承認,不枉他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展示雪飲刀,總算被聶風注意到了。

  “前輩,實不相瞞,雪飲刀乃聶風家族世代相傳的寶刀……”

  說到這,聶風眼巴巴看著廖文杰臉上的白色面具:“雪飲刀和家父聶人王一同失蹤于凌云窟,前輩既找到了雪飲刀,可否看見了家父?”

  “看到了,不只你父親聶人王,還有你家先祖聶英,皆是枯骨一堆。”

  廖文杰說道:“我見無人處理后事,便將他們殘骸收殮,這柄雪飲刀算是勞務所得。”

  聶風如遭雷擊,小白臉更白,嘴皮哆嗦不斷,許久都未曾說出一句話。

  提及聶風父子,就不得不說起聶風的母親顏盈,這女人著實把父子二人坑慘了。

  顏盈號稱‘武林第一美女’,嫵媚多姿、美艷無雙,雄踞榜首多年,引無數英雄盡折腰。

  聶人王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的聶人王以‘北飲狂刀’之名威震武林,和‘南麟劍首’段帥齊名,是繼無名、劍圣二人之后,名聲轟傳江湖的高手。

  顏盈姿容絕世,內心也不甘平庸,她愛慕北飲狂刀,嫁給聶人王生下一子聶風。

  誰曾想,聶人王厭倦江湖上打打殺殺,帶著老婆孩子歸隱,下鄉種田耕地去了。

  靚女懵逼.JPG

  沒有榮華富貴,也沒權勢滔天,除了粗茶淡飯,就是不求上進的聶人王。

  顏盈終日愁眉不展,直到雄霸出現,她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又活絡了起來。

  半推半就,欲拒還羞,顏盈不管獨子聶風,被雄霸摟著纖腰帶走,留下綠到驚人的聶人王在原地懷疑人生。

  聶人王當時還不知道顏盈是心甘情愿跟雄霸離開的,以為她為保護聶風,才不得已做了雄霸的人質。

  聶人王重拾雪飲刀,心里憋著一口氣,苦練刀法,撿回了當年北飲狂刀的霸氣,凌云窟前再戰雄霸。

  顏盈:“你有多久沒見到我笑了,雄霸給了我做女人的快樂。”

  “聶賢弟莫慌,我和弟妹只是玩玩而已,我不辭辛勞,不過是為了激發你的斗志,好來一場真男人之間的較量。”

  雄霸:“你且放心,雖然弟妹愛我愛的深沉,但我念及兄弟之義,只把她放在眼里,從未放在心里,每晚也只是隨便應付一下。”

  聶人王:“……”

  聶人王啥也沒說,緊了緊手里的雪飲刀。

  顏盈當場就心態崩了,不堪受辱,無言面對丈夫和兒子,跳江尋死。

  后面發生了什么,這里不過多敘述,關于顏盈品性如何,聶人王原諒了她,吃瓜群眾就不做評價了。

  言歸正傳,聶人王和雄霸在樂山大佛那一戰,包括顏盈跳江的時候,還是個孩子的聶風一直在場。

  因為聶人王隱居,雪飲刀藏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聶風看到家傳寶刀的次數并不多,所以初見時才沒有一眼將其認出來。

  “江湖傳言,泥菩薩算無遺漏,昆侖后進末學方士想請教一二,還請不要拒絕。”

  廖文杰站在泥菩薩身前,后者護住孫女,慘笑道:“閣下武學修為驚人,你有請教,我怎敢推辭。”

  “所言甚是,我學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好讓別人心平氣和坐下來和我講道理。”

  廖文杰點點頭:“既然泥菩薩不反對,我們邊走邊說,我住在凌云窟,如果你不嫌棄,咱們做鄰居倒也不錯。”

  泥菩薩苦笑不止,廖文杰雖客客氣氣,但他真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

  嘆息一聲后,他說道:“閣下向我詢問卜算一道,何不引我為戒,泄露天機太多,必招天譴,慎行,慎行啊!”

  “帝釋天一生不弱于人,深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譴一說,與我何干?”

  泥菩薩無言以對,只得帶著孫女跟上廖文杰,至于可以緩解他痛楚的火猴,看架勢,說不說都一樣,他就忍忍不自取其辱了。

  “前輩稍等!!”

  并行百步之后,聶風乘風而來,催動風神腿留下數道殘影,一步擋在廖文杰身前。

  “何事?”

  “呃……”

  聶風訕訕撓頭:“晚輩斗膽,想要回父親遺物,還請前輩行個方便。前輩放心,聶風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要前輩賜我雪飲刀,不論什么苛刻的要求,聶風都概不拒絕。”

  “年輕人,話別說太滿!”

  廖文杰嗤笑一聲:“你一身武藝平平,除了風神腿有些看頭,其他都入不了我的法眼,我要風神腿心法秘籍,你也給嗎?”

  “啊這……”

  聶風頓時傻眼,硬著頭皮道:“風神腿乃家師親傳,沒有他的允許,聶風不敢告知前輩,還請……請前輩再換一個吧。”

  “無了,別擋路。”

  廖文杰揮揮手,讓聶風不要礙事,后者急得抓耳撓腮,快步返回秦霜處,讓師兄雄霸,他要請假數天,不能立即返回天下會。

  聶風生父遺物在前,秦霜也不好多說什么,叮囑師弟一路小心,孤身返回天下會復命。

  雖沒帶回火猴和泥菩薩,但秦霜聽得很清楚,廖文杰住在凌云窟。

  這般高手,他完全不是對手,只能讓雄霸拿主意了。

  無雙城。

  天下第一城,高手無數,舉世無雙。

  這個時間段,雄霸得風云化龍,天命加身,天下會是天下第一大幫,唯有無雙城屹立不倒,如鯁在喉令雄霸除之后快。

  無雙城城主獨孤一方武藝高強,江湖上聲勢不差雄霸,就算弱了幾分,也弱的有限。

  作為一個六十歲的老狐貍,獨孤一方拿到雄霸的結盟邀請函,首先想到的便是雄霸這鱉孫要算計他。

  獨孤一方將計就計,爽快答應了聯盟的要求,眼瞅著雙方結盟的時間越來越近,天下會老老實實一點動靜沒有,獨孤一方忍不住動搖起來,或許雄霸結盟的要求是真的。

  比起天下會和無雙城火并,不如暫且停手,合力消滅其他勢力,待肅清天下之后,雙方再一決雌雄。

  此時剛好是獨孤一方壽辰,附庸無雙城的門派齊聚,爭先恐后拍起了獨孤一方的馬屁,唯恐趕不上熱乎的。

  獨孤一方雖久居高位,聽慣了諂媚之言,但也遭不住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攻勢,下意識嘴角上揚。

  這么會說,干嘛不多說點!

  有下屬匯報,大小門派,凡是能趕到的,都送來了賀詞賀禮,只有天下會不知好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獨孤一方聞言笑了笑,暗道雄霸的格局一般,比他差遠了。

  不過天下會沒反應,獨孤一方懸著的心反倒放下了,天下會真要是大張旗鼓前來賀壽,他還要掂量著里面是否有陰謀詭計呢。

  “沒有就沒有吧,免得看到一口大鐘,好好的心情都沒了。”

  獨孤一方樂得清閑,耳邊聽著諸多門派的馬屁,只覺人心所向,天下戳手可得。再加上幾杯馬尿下肚,立馬變得飄飄然,有點拎不清了。

  全城共慶,宴席連擺三天。

  當夜,天公不作美,朦朧細雨飄下,壓住了吹拉彈唱的喜樂,卻壓不住全城老少的喜悅,酒氣沖天,歡笑聲不絕于耳。

  但很快,一個個推杯換盞之人便捂著肚子倒下,割麥子般尸橫遍野。

  一外貌冷峻的青年出現在城主府前,披風、長發微卷,正是天下會飛云堂堂主——‘不哭死神’步驚云。

  據說這貨自出娘胎就沒流過眼淚,真實與否有待考證,畢竟有圖有真相,表情包可不會作假。

  遠方,獨孤鳴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鼻青臉腫,被人打得連獨孤一方都認不出來。

  說來倒霉,他在路邊看到一個眼神犀利的老頭,尋思著假扮泥菩薩定然萬無一失,抬手抓去,然后……

  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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