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我們要發財了……”喬治喃喃道。逮到一艘精靈船是三百枚金克恩,這發現一座樹舟賞錢該是多少?
“可是樹舟那么大,我們拖不回去啊!”大副急道,遠處的綠島在他眼中宛若一座金山。
這絕對是一個大問題——他們沒有可靠的傳訊手段。
若是折返回去報告消息,說不定樹舟轉個向就再也找不到了。
船長跺跺腳,“該死,要是船上有法師就好了。”
“等這次賺夠了錢,我們也去招個法師吧。”
“賺夠錢誰還做海盜?你是不是還想做海盜王啊?”船長像看白癡一樣瞪了眼大副,“罷了,發信號彈招呼周邊的船過來吧!”
帝國人看不到信號彈,但同樣在追擊精靈的同行卻有機會看到。只要有兩艘船,就能一艘盯著樹舟,一艘回去報信了。
不過這也會帶來相應的損失。
聞訊而來的海盜可不會謙讓什么主副功勞。
“對半分嗎……”大副頓時感到一陣肉痛,“頭兒,還有別的方法沒?”
“少廢話,快點按老子說的做!”喬治不耐煩道,他心中亦是心疼不已,獎賞的錢越多,被分走的自然也越多,但總比一個子都拿不到要好。“再拖下去說不定看到的人更多,你不會想最后就拿到幾分之一吧?”
這句話瞬間說服了大副。
他轉過身,大聲轉述船長的命令道“黑烏鴉號,左轉舵!裝填信號彈——立刻發射!”
追擊艦隊旗艦,無敵號艉樓內。
圖拉爾收到消息時天色已漸晚。
老實說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么好運。
“你確定那是一座新的綠舟!?”他盯著喬治問道。
“勛爵大人,我發誓千真萬確!”后者拍著胸口道,“看大小比這座要小一點,但確實是綠舟——我想不出有什么東西長得像島,還能在海上飄動的了。”
“很好。”圖拉爾深吸一口氣,“你回到自己的船上去等候命令,如果消息可靠,賞賜少不了你的!”
“多謝大人。”喬治學著貴族的模樣撫胸行禮。
等海盜船長離開后,圖拉爾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大人,您打算怎么辦?”菲林卡特站到他身邊背手問道。
“我難道還有第二種選擇嗎?”圖拉爾端起剛泡的咖啡,淺淺綴了一口,“這是月之女神賜予的機會,我沒有放過的道理。”
盡管稱謂都是勛爵,可勛爵之間卻有著不小的差異——他被封為子爵,管理西海域的商貿、擴張等事務,聽起來十分不錯,但誰都知道比起東邊的另外兩片海域,這片大海簡直跟光禿禿的沙漠沒什么區別。
即使是帝國,也沒辦法將手伸到世界的另一邊。
他唯一的成就是和一個自稱東升的島國建立了外交關系,并在島上租下了一處港口。然而這個關系拿回西利斯蒂去說都不好意思開口。島上明顯受到了大陸王國的影響,排外不說,傳播教義更是寸步難行。島國的資源亦是平平無奇,礦石帝國不稀罕,奢侈品則一個沒有,兩年了連條貿易航線都建不起來。
他做夢都想回到大洋區,回到世界的中心之地。
如今可以看得到的機會來了。
兩座樹舟,賞賜的錢銀都是其次了。它意味著榮譽,意味著新的授封——就算沒有合適的封地,至少也能換一個更有前途的職務。
“那銀星樹舟呢?”
“留在這兒就行,反正海風吹不走它。”圖拉爾頓了頓,“對了,島民的新一任長老選出來了嗎?”
“已經有人認命了——在殺了四十五個無魔者后。”船長輕松回道,“按那位女法師的說法,與樹靈共鳴需要兩到三天時間,之后銀星便能歸我們控制。”
圖拉爾沉吟了下,“樹舟這邊一旦能動,立刻向西利斯蒂進發,不必等待與我們匯合,免得夜長夢多。至于留守部隊,就讓午夜號角號跟隨。我會再安排四艘海盜船護航——不過別太過信任這幫歹徒,他們有時候比精靈更加需要提防。”
五艘戰船,加上駐扎島上的一千多名士兵,應該足夠看管住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奴隸了。
“女法師怎么辦?”
“你覺得他會聽從我的指示,放下手中的研究去追擊另一座樹舟?別忘了她代表的是法師塔,我可管不了這種人。”
“好吧,”菲林卡特聳聳肩,“讓她看守銀星樹舟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么傳我命令,無敵號和安潔拉號收錨升帆,同時讓海盜那邊自己決定追擊艦船。”圖拉爾當機立斷道,“我們今晚就出發!”
“如您所愿,大人。”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邊向外望去。透過層層的陰云,他能看到暗淡的金光正在一點點沒入海天線。
灰藍色的大海此刻也因為落暮而披上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鱗。
無論是晴天還是雨天,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余暉映照下的海洋在他心目中都是最美妙的景色。
因為它意味著夜晚即將來臨。
那是月之女神的領域。
在神明的庇佑下,他必將無往不利。
“敵人的船只升帆了!”
提爾壓著嗓音喊道。
大家伏低身子,透過密布的根須向外張望,只見最大的那艘旗艦已經滿帆,與樹舟連在一起的繩索也都收了回去。
“很好,”范恩輕輕吹了聲口哨,“快把這個消息傳回金霞!”
居然真的走了……
卓芙蘭驚訝得目瞪口呆,她之前聽到這些人在交談時提到了諸如“分割”、“引誘”之類的字眼,心里還嘀咕著怎么可能讓敵人丟下銀星樹舟繼續西進。沒想到雙方就跟事先溝通過了一樣,真的在按照約定一步步表演一般。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戰斗方式,敵人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己方的監視之下,任何變化都會在第一時間被決策者知曉……即使是壓根沒有接觸過戰爭的她,也能清楚的理解敵我雙方的每一步行動。
卓芙蘭想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只覺得過去世界島都是在蒙著眼睛與帝國作戰,別說她了,即使是年長的族人,對那場入侵也只能簡單說成“敵人進攻,他們敗了”,至于過程,沒幾個人能講得清楚。
到底是什么讓諾亞同胞的抗爭方式發生了蛻變?
“那邊有新的指令了。”海姆沙曼放下聽筒道。
“怎么說?”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他。
“大祭司讓我們做好準備。最開始的反擊,先從這邊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