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和杜月明就先回了問縣,林顯榮這邊的事情從嚴格來說,也只是稍稍有了一些意向,至于他孫子周周的病,許陽也只是留了方子,還不知道后續的情況。
藥房這邊的問題的確是存在的,曹德華志大才疏,難擔此任,但是也不能因為藥房的問題,就耽誤整個中醫院的運行啊。
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人,許陽也只能讓曹德華去聯系幾個新的供藥商,不要就挑便宜的,關鍵是質優。
然后許陽除了白天治療病人之外,晚上下班了還要加班加點地去視察藥物有沒有問題,然后每進一批新藥,都要留份給許陽看。
許陽對如何使用中藥自然是很精通的,但是如何辨認優劣,他也只是比較了解,有些不確定的,他也只能自己煮來喝,嘗嘗味道,感受藥效。
高老現在也在幫忙,可他的年紀究竟太大了,幫不了太多。
所以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許陽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治病和看管病房上面了,連休息和看書的時間都沒有了。
高老也打電話問一些關系,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能來這邊坐鎮的老藥工,或者是中藥專家。
但是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
三日后,許陽接到了林顯榮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孫子周周的病情有了好轉,想請許陽再去看看。
許陽又趕緊和杜月明兩個人奔著那邊去了。
這一次不用人招呼,上次那些人馬又都來了,這個病人都成為了他們中醫科的重點研究對象之一了。
付中老師也來了,在許陽到之前,付中老師已經診斷過一次了。
這一次,林教授一家是去醫院大門口接的許陽。
到了病房,付中老師先走過來說:“許醫生,來了啊?”
許陽也客氣地說:“來了,來了。”
付中老師引著許陽過來。
林教授一家人看著許陽的眼神都非常激動,周周吃了許陽的三劑藥之后,真的已經好很多了。
現在已經不舞動了,已經很安靜地躺在了床上,跟三天前,許陽首診的情況大不相同了,就連他的主管醫生齊主任都嘖嘖稱奇。
所以也就不怪中醫科要把這個病例作為重點研究對象了。
付中老師的內心也是非常嘆服的,他每次見許陽這個年輕人,都會忍不住有驚艷的感覺。
因為付中老師自忖,就算他先前診斷正確,他也沒辦法用三劑藥就把孩子病情控制到這般模樣。
付中老師是非常佩服許陽的,所以盡管許陽很年輕,從輩分上來說他是他學生那一輩的,但是一直到現在付中老師從沒有直呼過許陽的名字,都是稱呼他為許陽醫生的。
付中老師帶著許陽過來:“許醫生啊,我剛剛給周周已經診斷過一遍了,他已經不舞動了,而且也能稍微說一些話,只是還說不太清楚,但是也能正常吃飯喝水了,也能去上廁所,基本生活可以自理了。”
許陽點點頭,坐到了周周的病床旁邊:“周周,現在感覺怎么樣啊?”
孩子媽媽忙道:“周周,快跟醫生叔叔說說。”
周周說話還有些含糊,但也能交流了:“還好,就是感覺很累,然后……然后說不清楚話,舌頭不行。”
許陽點了點頭,開始診斷其他。
旁邊人都在看許陽,林教授一家人更是緊張之極,他們是孩子家人,最是知道病情的,周周病了一個多禮拜了,那副凄慘的如同中邪的模樣,也折磨他們一個多禮拜。
作為醫生家庭,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自然不會相信什么神仙鬼怪之說。但是孩子那樣渾身抽搐,口不能言,不能吃飯喝水的模樣,是真的最讓他們心疼和難過的了。
他們全家人抹眼淚都抹多少天了,現在總算是看到曙光了,別提他們有多激動和緊張了。
許陽診斷了一遍,發現孩子的主要的癥狀已經消退了,但是盜汗不止,而且神情疲憊,腰困膝軟。
許陽又來跟付中老師還有這邊的中醫專家商討了一下。
最后許陽過去跟林顯榮說:“現在孩子腰困膝軟,其實是氣陰未復,傷到了腎元,所以出現了腎虛的癥狀。”
“腎的經脈連接舌本,腎元損耗,所以說話還不是太清楚。最難的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還是效不更方,用原方。”
“但是要去菖蒲、遠志、天麻,加山萸肉45g固脫,黑小豆30g,生芪和腎四味各18g,用此方善后,您覺得呢?”
許陽還問上了林教授。
房內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跟醫生沾邊的,自然不會問小孩子怎么會腎虛這種話,腎虛并不是成年人的專利,腎臟為先天之本,小孩子腎氣的確是一生中最充足的時候,但是也有先天不足的。
最開始宋朝兒科名醫錢乙化裁八味腎氣丸,創六味地黃丸就是給小孩子用的,最初是治療小孩子的“五遲”之病的。
現在這個寶貝也腎虛了。
腰為腎之府也,諸癥只要見到腰痛如折或者腰膝酸軟,其實這都是腎虛的依據(別給我抬杠外傷導致)。
雖說許陽是在問林教授的意見,但是林教授治病本來就比較稀松平常,許陽這種大高手都定了的事情,他哪里敢多嘴。
知道人家是客氣,林顯榮也馬上道:“好好,一切都聽許陽醫生的。”
“好,那就……”
許陽話還沒說完呢,付中老師就插嘴道:“那就這個方子了,小劉趕緊把方子開下去。許醫生啊,你現在沒事吧,走走,去我們中醫科聊聊這個病還有你的方子,這個病案是我們的重點病案了,你給我們介紹介紹。”
付中老師非拖著許陽走,許陽沒轍,不過確實這邊也沒他的事兒了,他看向了杜月明。
杜月明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再然后許陽就被中醫科的人拖走了,接下來就是杜月明的舞臺了。
杜月明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子,然后笑容和煦地走到了林顯榮面前,客氣地問:“林教授,現在病也看好了,我也正好有中藥方面的問題想請教您這位專家。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喝杯茶,聊一聊?”
“額……”林教授有些尷尬地看了自己家人一眼,然后說:“要不我們去外面走廊上說?”
“好啊。”杜月明也沒什么意見。
兩人就到了走廊上。
林顯榮看了看旁邊,確認沒什么人過來,他才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小聲地說:“杜院長啊,這個事兒恐怕不太方便了。”
“啊?”杜月明明顯一怔。
幾分鐘后,杜月明面色鐵青地離開病房。
林教授的愛人跑出來,也知道了這個事,他拉過林教授,就皺眉問:“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說好了,只要他們治好周周,你就去他們那兒嗎?”
林顯榮小聲道:“那是你答應的,我又沒有……”
他愛人一時氣結:“你……那你當時也沒反對啊,你這樣怎么跟人交代?”
林顯榮搓了搓手:“沒辦法了,只能賠禮道歉,然后送上出診費了,我總不會讓他們吃虧的。”
“不是,你到底為什么呀?”他愛人還是不解。
林顯榮拿出自己的手機,臉上神色莫名:“沒辦法……岳院長那邊給的實在太多了。”
他愛人眼睛都瞪大了:“所以你昨天打電話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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