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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身份暴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撿到一只始皇帝

  隨著桀駿身死,西南戰事也就失去了懸念。這位越人的英雄,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從大一統的方向來看,他是一個罪人,嚴重的阻礙了民族大一統,可是從越人這邊看,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為了越人的自主與獨立而戰斗到最后的英雄。

  在桀駿逝世之后,趙康一直都在想著自己當初的回答,桀駿曾詢問他,為什么要進攻百越,趙康卻只是給了他一個沒有什么根據的回答,這場戰爭的開始是越人劫殺上貢使節,不過,越人也分很多種,桀駿所在的西越,跟秦國并不接壤,劫殺上貢者是東越人的行為,跟西越并沒有什么關系。

  而越人搞屠殺,進攻秦國土地,那也是趙康為了順利開戰而欺騙趙括的謊言秦國的目標向來就是大一統,而如今,大一統已經完成,百越并不在大一統的理念之內,故而用大一統的接口來宣戰,似乎是不太適合的。趙康思索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一個肯定的回答,秦國究竟為什么要攻打百越呢?

  其實很簡單,為了土地,為了資源,為了軍功,皇帝想要讓自己的版圖變得更大,趙康則是希望自己的爵位更高,士卒們想要通過戰爭來拼出前途。在原本的歷史線上,秦國四處開擴,就不曾隱藏自己的想法,秦國進攻各地就是為了土地,就是為了利益,誰敢不服呢?

  當漢朝成立,華夏的文化朝著道德禮儀的方向靠攏的時候,漢朝意識到自己不能跟秦朝一樣,我們是有道德的國家,怎么能無理由的動兵呢?漢朝的主流思想是儒家,儒家是最講究禮儀與道德的,當然不會興無名之師,師出有名,可不只是說說而已,故而,漢朝時的大多對外戰爭都是保衛戰,是因為敵人率先進攻而發動的反擊戰。

  儒家很快意識到,這樣有些不對,總不能看著敵人進攻,然后再進行反擊吧?于是乎,漢朝的儒學就提出了一種使命論,也就是漢朝是有義務開化各地的,故而漢朝對外的戰爭不是征服,而是一個傳播文明的過程。這是否有些熟悉呢?不過,這些都是思想家們要解決的問題,趙康要解決的只有敵人。

  趙康并非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是一個純粹的將軍,他在殺死了桀駿之后,迅速改變了原先的部署,開始嘗試著用恐嚇的辦法來讓其余部落投降,百越最賢惠的君王和最強悍的將軍相繼死去,這讓百越的抵抗意志降到了最低,當趙康開始通過恩威并施的辦法來勸降各部落的時候,成果是非常不錯的。

  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就有超過二十個以上的百越小部落率眾前來投降,而其余幾個大部落,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西南戰事的捷報,很快就傳回了咸陽,西南戰事在咸陽是不被眾人提起的,因為這實在有些丟人,北軍集體出動來打一個蠻夷,居然耗費了三年的時間,這讓始皇帝非常的憤怒,他本以為三個月內就能解決掉對手的,畢竟對手只是一個不到五十萬人口的部落聯盟,韓國的紙面實力都比百越要強。

  好在趙康在秦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皇帝才沒有處罰他,直到將軍屠睢身死,皇帝寫了書信將趙康訓斥了一頓,卻也沒有降低他的爵位之類。不過,這還真的不能怪趙康,百越跟韓國是不一樣的,百越最難對付的一點就是不容易找到他們,他們往山林里一鉆,然后憑借著地形與氣候優勢搞偷襲,趙康能占據著上風,已經是非常不錯。

  太尉繚因此數次上言皇帝,請求皇帝不要急躁,若是換一位將軍代替趙康,除非是武成侯親自前往,不然一定會潰敗,皇帝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替換趙康只是,西南的戰事,眾人也不敢再提了。他們就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甚至連記載史書的官吏,都沒有將這場戰爭的詳細內容給記錄下來,就當作啥也沒有發生。

  嗯,原本歷史線上,秦國就是如此,他們很喜歡記錄那些大勝的戰事,寫起來就寫個沒完沒了,至于輸掉的戰事,嗯,有這回事嗎?哦,有啊,那就記上一筆,就說秦國的軍隊退回來好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桀駿死亡的消息傳來,才有了轉變,皇帝大喜,召集群臣來商談戰事。

眾人這才明白,看來西南的戰事很快就能結束了  風輕輕的拂過地面,野草隨風而飄動,這里的野草長得并不高,只到腳踝的位置而已,遠處能看到很多的牲畜,牛羊低著頭,正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覓食,而牧民則是揮動著手里的鞭子,就在高處上看著周圍。這里是如今匈奴的營地,匈奴自從被李牧打垮之后,就完全沒有了從前的狂妄與暴虐。

  如今的他們,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他們在月氏王的庇護下,艱難的生存,他們成為了月氏的附屬,每年都要給月氏提供相當多的貢品,這讓匈奴人苦不堪言,作為曾經的新霸主,如今淪落到這般地步,這是匈奴人所不曾想過的,也是很難接受的,當然,匈奴單于頭曼,更是如此。

  頭曼心里時刻都沒有忘記要復仇,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偷偷的積累實力,等待著時機,他拉攏各地的賢才,制定了一系列的新制度,只要有一個機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重新帶著匈奴回到霸主的位置上去。今天,對頭曼來說,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有一位從秦國叛逃而來的將軍,帶著自己的幾十位心腹,來到了草原。

  愛才的單于頭曼,想盡了一切辦法,終于將這位將軍請到了自己的身邊。坐在營帳內,頭曼打量著身邊這位魁梧的將軍,眼里滿是激動與欣喜,他實在是太想要來自中原的人才了,他認為,只有來自中原的那些人才,才能給匈奴帶來全新的變化,這位叛逃而來的將軍,喚作順,身材高大,相貌粗獷。

  兩人言語不通,故而需要譯者,可是當單于得知面前的將軍懂得趙語之后,他開心的用熟練的趙語問道:“您居然懂得趙語??”

  聽到這帶著邯鄲口音的極為老道的趙語,順忽然有些懵逼,這話應該自己來詢問對方吧,你一個匈奴單于,為什么能說出一口比邯鄲人還像邯鄲人的趙語啊??

  順呆滯了片刻,方才說道:“我原先是趙人,后來歸順秦國當然是懂得趙語的可是您您怎么會知道?”

  頭曼單于大笑了起來,平日里,他一直都找不到展現自己語言才能的機會,終于來了個能聽得懂的,他怎么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呢?他搖著頭,說道:“先前曾學過趙國的言語,只是學的不怎么好太難了,學不來啊。”,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您這說的很好很好。”

  頭曼都快壓制不住內心的喜意了,他又問起了順的一些情況,順說起了甘羅為他們所編好的故事,一個深愛趙國的趙人,被迫成為了秦國的將軍,總是受到秦人的排斥,不甘受辱,不愿意過寄人籬下的生活果然,這一下就引起了頭曼的共鳴,頭曼也很懷念當初的趙國,當然是那個沒有李牧的趙國。

  兩人聊了許久,頭曼是越聊越開心,他在這草原上都找不到什么可以跟他聊天的人,這些人都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他將這些年來藏在心里的話,那些學好的典故,都一股腦的說給了順,也不管典故用的是否得當,反正順是被嚇壞了,要不是知道面前這個就是貨真價實的匈奴單于,他還以為面前這位也是甘羅派來的間諜!

  “您如今來到了草原,在這里的人都不知道什么禮儀若是您能留在我的部落,我愿意讓您擔任將軍”,頭曼果然開始招募順,順皺著眉頭,顯得有些遲疑,作為多年活動在各國的老特務,欲擒故縱這一招,他還是非常熟練的,他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只是一個叛將,只怕”

  “我愿意割讓土地,給您一萬民眾”,頭曼還在試著用好處來說服順。

  順只是覺得,這間諜之途也太順利了,他剛剛來到草原,匈奴單于就請自己前往,還數次派人來請,不答應都不行,如今更是如此,自己本來還在想要如何接觸敵人,沒有想到,敵人直接就拉著自己前來,順用遲疑了許久,兩人聊了整整一天,順最后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頭曼的請求。

  兩人都非常的開心,頭曼急忙人擺宴席來慶賀。

  順就這樣在匈奴部落定居了下來,成為了頭曼所依仗的將軍,他提出要了解匈奴部落,頭曼也沒有藏私,就讓人帶著他來巡視匈奴部落,也算是增加對草原的了解跟著帶著他的年輕的匈奴人,順騎著駿馬,算是對如今的匈奴有了一個準確的了解,在這期間,他與這位年輕匈奴人也是變得熟悉了。

  這位年輕的匈奴人會說一些趙語和秦語,都不是很熟練,指手畫腳的也算是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順也是在學習匈奴語,兩人算是互相傳授,騎著駿馬,兩人一同奔馳在草原之上,在一處高坡,兩人停了下來,看著遠處的草原,在寧靜的陽光下,一望無際的草原,總是帶給人一種別樣的安詳。

  “這里都是單于之子的領地?”

  “是啊這里都是,不過,這里都是由單于親自治理的,畢竟王子年紀太小。”

  “那單于有幾個孩子啊?”

  “有三個兒子,這里是臣阿的領地,剛剛我們經過的是齊陳野的領地。”

  “好像還少了一位啊。”

  “對,單于的長子冒頓,我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順瞇著雙眼,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多問這是甘羅所交代的第一個任務,而順到如今,已經能將很多事情都關聯起來了,只是,更多的還是他的猜測,還需要他親自證實,順又去了很多地方,最終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回到營帳之后,他就開始記錄自己這些時日里所看到的關于匈奴的情況。

  正在此時,他聽到門外傳來的喧嘩聲,順急忙將紙張藏了起來,過了片刻,方才有些不悅的走出了帳,他皺著眉頭,問道:“這里出了什么事情??”,當他質問的時候,遠處那幾個單于分給他的匈奴騎士方才收起了臉上的憤怒,急忙來到他的身邊,他們用匈奴語解釋了起來,指著遠處一個女人。

  順皺著眉頭,看著遠處那個婦人,這婦人看起來上了歲數,她彎著腰,發色灰白,渾身都是臟兮兮的順聽著武士的解釋,勉強明白了一些意思,這個婦人不能靠近,不然會被貴人所針對順推開了擋在身邊的幾個武士,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低著頭,問道:“您有什么事?”

  婦人忽然激動了起來,用匈奴語詢問了起來,她詢問了很多很多,而順卻有些聽不懂,看到面前茫然的順,婦人放慢了語速,又重新說了幾次,順漸漸聽懂了,“您是從秦國來的?您見過一個林胡的質子嗎?”,那一刻,順眼前一亮,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曾聽說過他,不知道他是您什么人?”

  婦人遲疑了片刻,說道:“他是我的一位親戚,您真的知道他?他過的怎么樣?他過的?”

  “我聽聞,他過的不太好”,順瞇著雙眼,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的婦人,果然,婦人在那一刻,面色就變得有些黯然,她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只是擦拭著眼淚,卻什么都不再說了,低著頭恍惚的離開了這里。順送走了她,又急忙詢問起自己的武士們,這到底是誰?

  從言語里,順明白了這位婦人是單于的正房妻,相當于王后,只是她不受寵愛,單于也不肯再見她,而單于的新妻為單于生下兩個兒子之后,就開始處處針對她,甚至不許任何人幫助她,她每天都在各地放牧反正過的很幸苦。順瞇著雙眼,又等待了片刻,便準備趕往單于那里。

  當他趕到單于那里的時候,正好看到倒在地面上,頭破血流的婦人,婦人還在苦苦哀求,順勉強能聽懂幾個“求你讓他回來”之類的話,頭曼似乎正要動手,看到順,他就停止了,他不愿意讓順看到自己野蠻的一面,他在順面前,可是一個知書達禮的賢王,他揮了揮手,讓武士們將婦人拖出去。

  這個時候,順方才說道:“單于,方才這個婦人來找我,詢問一個林胡王子的情況,我覺得有些不對,所以才來找您的”

  頭曼瞇著雙眼,遲疑了許久,說道:“那位林胡王子,他是我妻的遠親,她想讓我幫忙接他回來,我不愿意。”

  順恍然大悟,只是,他心里,卻完全明白了,同時,他也明白,單于對自己并不是表現出的那么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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