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中友目送著廖敏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也回到了他辦公室里,馬上就給下邊的人打電話,先去處理國光新能源汽車的事情。
這特么就叫‘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有時候真是這樣,你不叫喚兩聲,即便是可能知道你很難,但沒人搭理你。
兩個電話,安排完了之后,許中友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廖敏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是特別好,但體制內就是這樣,誰也不可能按照你的心意給你搭配班子。
反過來說,廖敏會不會也認為自己不太好?
這么一想的話,似乎以后的工作就多了很多變數,得謹小慎微了。
“安置工人?”許中友想了想,國光新能源汽車廠里工人不少,也大幾百口人哪,可能有人不會選擇離開,但剩下熬不住的也有一部分會選擇自己去找工作,那么這事一篩選就很明朗了,他們需要考慮的就是剩下的那一部分。
“這事找尚富海吧,他的寶菲便利店和寶菲自助餐廳,還有下邊那些關聯的快運公司,都是些勞動密集型企業,應該能分的下這些人。”許中友很不自覺的就考慮到這一塊了。
他也很不地道的就提前找好了甩鍋的對象。
說到尚富海,許中友很多時候特別羨慕他,以至于許老大都忍不住想棄政從商去。
至于他所羨慕的尚富海,這會兒也正頭疼著。
一上午的時間,這個臨時性的股東會議結束了以后,D輪融資的大部分事情都敲定好了,事不宜遲,就定在3天后的21號周六那一天了,還是紅杉資本領投這一點沒有變化。
原則上,海納亞洲,源碼資本,DST,包括尚富海的海菲資本都可以跟投,但為了照顧后進的資本方的利益,在這一點上,會議上也做了限制,他們不允許跟投后的股份占比總和超過之前的股份占比。
至于德華投資的康有德和嚴如華二人就直接被無視了。
甚至在這個會議結束后,中午用餐完畢,張一鳴還把王瓊和尚富海拉到了一塊去,他開口就把尚富海給驚呆了。
“瓊姐,老尚,我信得過你們才單獨找你們談,我打算借著這一次D輪融資,把德華投資給踢出去。”張一鳴都不帶遮掩的,開口就直接說出了本意。
尚富海確實無言,密謀把曾經的合伙人給踢出局,還說的這么正大光明,老張,你這個人很不地道啊!
王瓊反而并沒太大的意外,她還點頭表示認同:“可以了,從前年C輪進來到現在,德華投資手里的股份在這個時候拋掉,他們也賺了差不多十幾倍了,兩年的時間,這個回報率很高了,他們這部分股份拿出來正好給后進的資本方。”
她這么一說,尚富海秒懂,這才是資本!
他沒說話,就這么看著張一鳴和王瓊倆人的表演,實際上也用不到他說什么,王瓊這個時候比在會議上還要雷厲風行,她直接就應承下來,主動說:“這個事我等會兒去找一下紅杉的沈總,我相信他會很樂意這個提議。”
這是要借刀殺人了。
這個事說完之后,張一鳴和王瓊就當沒事的人一樣散開了,似乎在他們看來這只是一個小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尚富海和張一鳴在一塊走著,走了有一段路吧,尚富海停下來回頭看著張一鳴,看著他眼睛底下平靜的生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看著他那張顯得消瘦白凈的臉,挺好的一張小白臉,可惜你根本想不到這張好看的面皮下有著怎樣的冷血。
“老張,問句話,給我個實話,有一天你是不是也會把我踢出局?”尚富海就沒打算遮掩,直接就問了。
“尚老板,這事它能一樣嗎?我他媽倒是想,可是你也不想想今日頭條、拍客短視頻、易支付,咱倆之間到底有多少勾連,你心里沒點逼數嗎?”張一鳴的回答很出乎尚富海的預料。
張一鳴沒停下,繼續往前走,他說:“我知道你是因為剛才的事對我有意見,可是尚老板你也是創業者,你得明白德華投資當初能進來,是因為今日頭條缺錢,那個時候真的是缺錢,找不到投資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可否認,今日頭條還是缺錢,可它也不僅僅需要錢,更需要資源和脈絡,后兩樣,德華投資都提供不了,他們沒有了他們存在的價值。”
這一刻的張一鳴很張揚,這才是他的本性,一個連續創業的成功創始人的氣質在他身上顯露無疑,眼神里直接帶上了蔑視:“既然沒有了價值,那么我把他們踢出去有什么問題?不客氣的說兩句,他們應該感激我。”
“我帶他們玩了兩年,可這兩年也不是白玩的,我也沒有白拿他們的錢,尚老板,你想一想,兩年的時間,我讓他們當初的一筆投資能賺個十幾倍的回報,這個還不夠嗎?”
尚富海沉默了,確實,從時間比和回報率的角度講,這個論點沒有問題。
但從情分的角度講,這個事要是這么辦,他覺得真的很不地道。
從愛德華有限公司出來,正兒八經的從商這不到三年的時間,他也辦過很多不地道的事,可那都是對著‘對手和敵人’去的,對于自己的合作伙伴,他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黑手’。
到了這個時候,張一鳴也看出來了,他再看看尚富海那張年輕的過分的面孔:“老尚,今天就咱們倆在這,作為朋友的立場,我說句不中聽的話,站在你那個位子上,有的時候必須得狠得下心來才行。”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尚富海心里不痛快,以至于他在這里多呆一分鐘都覺得不舒坦:“老張,你的意思我明白,家里還有點事,我得臨時回博城一趟,你安排個人送我去車站吧。”
“你放心,耽誤不了周六的D輪融資。”
“哎,行。”張一鳴嘆了口氣,也沒再說別的,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至于買不到票這樣的小事,怎么可能嘛!
老張親自打的電話,給尚富海定了一張下午五點十二分的高鐵車票。
目送著公司的司機開車把尚富海給接走了,王瓊又如同鬼一般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飄了出來,她站在張一鳴身邊,也看著載著尚富海的車消失在茫茫車流中。
“要我說,尚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很多時候太重感情,重感情也不是壞事,可在資本的運作上這就是大忌。”王瓊滿腹感慨。
其實,她還是很欣賞尚富海的,就和曾經說過‘她是投資張一鳴這個人’一樣,王瓊現在也在投資‘尚富海這個人’,就因為她看得出來尚富海有能力,更重要的他重感情。
這樣的人,至少他不會莫名其妙的坑你,結果也總不會太差!
張一鳴摘掉他金絲邊框的眼睛,揉著發酸的眼皮說:“瓊姐,老尚還是個不錯的合伙人,能讓你放心!”
“一鳴,你要這么想,那當姐姐的也得說你一句,留點神吧,別覺得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王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從京城發往博城的高鐵上,一等座艙里,尚富海坐在寬大舒適的商務座里,整個人都深深的陷入到柔軟的座椅里,渾身顯得很慵懶。
車上的服務員過來給他送了牛奶和其他的一些小點心,都是免費的。
尚富海也沒矯情,這個點他硬要回博城,直接錯過了晚飯時間,肚子里有點空。
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逝都沒看清楚的外景,再看看馬上要遮住這片大地的黑色夜空,星星是看不到了,空氣質量不好,大氣治理也不景氣。
今年上半年的兩會上,部分代表倒是提出了對環境的綜合治理,據說已經得到了響應,下一步就要出臺相關的法律法規。
尚富海知道這個‘據說’就是真的,這是變相的提前透出風來,讓有心人先有個準備。
下一步這個國家就會以最嚴厲的姿態開始整治環境,很多人甚至埋怨它‘一刀切’。
不過那些對尚富海來說,都不是問題,大不了到時候給東云食品廠和東云面粉廠上幾套環保設備,花點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
老尚現在也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五點冒頭從京城出發,晚上八點多到的博城站。
從車站里出來,立馬就聞到了出站口附近飄蕩著一股帶著悠遠的歷史厚重感的尿騷味。
這股尿騷味很濃,白天還要差一點,到了晚上,濃烈的味道沖擊的鼻子都沒法呼吸了。
尚富海趕緊的遮掩住鼻口,跑到出站的車道上招呼了一輛出租車就往家趕。
他沒再給他老婆打電話,也沒提前給她說要回來,都這個點了,她指不定就多想了。
或者自己也想多了吧!
尚富海心里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即就給拋到了腦后去了:“管他那,先回家吃頓熱乎飯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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