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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 齊家,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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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赟的傷懷只是一剎那,神情很快恢復狠厲,目視盛文帝,“楚詡,是男人就下來跟我真刀真槍的打一架!”

  “放肆!圣上的名諱豈是你這罪人隨意叫喊的!”袁青怒目,上前一步擋住齊赟的視線,擺出防備的架勢,“想跟圣上動手,先過我這關!”

  “不能人道的玩意兒,你有什么資格跟小爺打?!”齊赟鄙夷嗤之,“楚詡,這么些年,你是不是一直縮在這閹人的褲襠底下,事事讓他出面為你擔著?”

  此言一出,周遭死一般寂靜,盛文帝的眼神淬了毒般看向齊赟。

  齊赟哈哈大笑,砸吧了兩下嘴,看著主仆兩人驚恐憤怒不一的神情,尤不解恨,繼續攛掇道,“宦官當了你的家,你怎么不把皇位分他一半坐坐?”

  “齊赟,你找死!”袁青臉色鐵青,手中拂塵一甩,人疾射如閃電,沖了過去。

  齊赟身形一閃,避開袁青的攻勢,聲音加大,“我怎么忘了,你恨不得在這皇位上坐上千千萬萬年,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愿意讓他們沾染,又怎么甘心被一個閹人碰!”

  “小人!”袁青面色陰沉如水,一招殺到齊赟跟前,低聲喝罵,“老奴敬你在戰場是條漢子,你卻在此挑撥離間老奴與圣上的關系,其心可誅!今日,老奴便代圣上叫你見識見識……”

  “楚詡,聽到了嗎?你的奴才要代你教訓我!他是你什么人啊,能代替你?這天底下有人能代替你這九五之尊嗎?!”齊赟又是一聲大喝。

  盛文帝的臉已經陰鷙的能凝出水來,泛著寒芒的眸子更是利刃般射過來,仿佛要將齊赟此人射個萬箭穿心!

  至于袁青,盛文帝分過去的眼神并沒有幾分和善,但到底是念了幾十年的伺候之情,沒有說什么。

  但只那一個寒芒過來,袁青便明白,盛文帝對他的心思怕已被齊赟挑撥了!

  “卑鄙無恥!”袁青惱怒,手中拂塵猶若萬千毛針,齊齊朝齊赟射去。

  齊赟挽劍旋轉,帶起數道劍氣,將袁青的拂塵攻擊抵擋回去。

  兩人在場中,以武器交手,卷起地面塵土飛揚,飛散到空氣中,猶如被罩了一層煙沙,霧里看人之感。

  齊老侯爺見盛文帝身邊沒了袁青,眼神微轉,身形驟然一動,幾乎是閃現到車輦旁,翻身就要跳上去,擒住盛文帝。

  “圣上,小心!”袁青余光掃見,驚呼一聲,就要回身相救,卻被齊赟逮住機會,一劍刺過去,虧的袁青反應敏捷,身子猛的后仰,長劍擦著他的鼻尖掠過,險險削掉他的鼻子。

  齊赟嗤笑一聲,飛身直上,一腳踩在袁青肩頭,凌空一劍朝盛文帝胸口刺去!

  盛文帝臉色大變,身子一個踉蹌,跌在座位上,驚叫,“袁青!”

  齊賢妃與祁王站在原地,幾乎看傻了眼。

  “圣上!”

  “齊赟,住手!”

  袁青大喊,身子飛撲在齊赟后面,想拉住齊赟,卻已晚了一步,齊赟已登上車輦,那一劍眼瞅著就要刺在盛文帝胸口。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箭矢破空而來,硬生生撞開齊赟的長劍,劍尖順著盛文帝胸口劃過去,劃破龍袍,劃破肌肉,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瞬間流出,紅了一片。

  “啊!”盛文帝痛的悶哼一聲,面色發白。

  齊赟還要再補上一劍,卻被一根長鞭卷住手腕,不管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甚至被長鞭帶著飛出車輦,狠狠甩在地上。

  齊赟翻身想起,被人一腳踩在胸口,動彈不得。

  “嘶……”

  他仰頭看來人,看清來人是誰后,大叫,“顧硯山!你還在幫他?!他害了我齊家,接下來就是周家,你以為你們顧家還能安穩多久?!你跟你爹功高震主,楚詡不會留你們活路的!你放開我,我們一起殺了他,擁戴祁王繼位,你爹還做他的鎮北侯,再讓祁王封你個鎮南侯,你們顧家一門兩侯,豈不風光?!”

  顧硯山神情冷肅,一雙眸子沒有半分情緒,落在齊赟臉上,“齊赟,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謀朝叛逆,其罪當誅!別說你們齊家下毒謀害皇上在先,便是你們無罪無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要你們死,你們就必須死!”

  齊赟一怔,掃了眼執鞭立在他身后,姿態親昵靠著他的蘇木槿,仰頭大笑,“好你個顧硯山,好一個長安縣主!我倒要看看你們顧家與納蘭家,能長安多久?!”

  他話音甫落,眼神一凜,身子以詭異的姿態翻身而起,三度重向盛文帝。

  盛文帝瞳孔微縮!

  大叫,“顧硯山!”

  顧硯山單手握住蘇木槿的手,長鞭瞬間飛出,再一次纏上齊赟的手腕,將人拽飛出去,齊赟借力飛出,腳蹬在宮墻之上,人整個竄出,目標卻不再是盛文帝,而是慈安宮。

  “不好,他要挾持太后娘娘!”袁青驚呼道。

  話音剛落,一桿長槍破空飛出,直沖齊赟后背,等他翻身,長槍穿破他的后腰將他直釘在慈安宮宮墻之上!

  眾人一陣驚呼。

  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卻是顧硯山的父親鎮北侯爺顧熠山。

  齊老侯爺眼看著最中用的兒子被釘在墻上動彈不得,目光掠向顧家父子,再落在祁王與齊賢妃身上,眸子里滿是憐憫。

  他們齊家……完了。

  盛文帝卻長長松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去看相攜而來的顧硯山二人,“顧硯山,長安。”

  蘇木槿挽著顧硯山跪下參見,盛文帝看著兩人的頭頂,緩緩吐了一口氣,“起來吧。”

  “草民救駕來遲,讓皇上受驚了,請皇上責罰!”顧硯山壓著蘇木槿的手,慢慢道。

  盛文帝嗯了一聲,“朕沒知會你們,你們能得了消息來救駕,已是忠心一片,朕不怪罪你們,起來吧。”

  “謝皇上!”

  兩人站起身,盛文帝才將目光收回,袁青已叫了太醫,上了車輦,替盛文帝包扎,“哎呦,太醫你輕點,輕點……”

  “袁青!”盛文帝看了他一眼。“朕還能忍。”

  袁青低頭,抹了抹眼角,“是老奴沒用,讓圣上傷了龍體,老奴該死……”

  說著,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就讓嘴角出了血絲。

  太醫嚇了一跳,張口想攔,余光掃見盛文帝沉著臉,忙將頭垂下去,不敢再看。

  袁青來來回回抽了自己七八下,直抽的一張臉腫起,嘴角血跡斑斑,盛文帝才嘆了一口氣,開口,“行了,齊赟抱了必死的決心,你又不是他的對手,怪不得你。”

  “謝圣上!”袁青跪地,磕了兩個頭,才起身。

  盛文帝沒再看他,問顧硯山,“你們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回皇上,是周老丞相帶人圍住了齊家,齊家大亂,有人叫嚷著齊家要謀反,要逼宮謀逆,草民這才……城門被齊家人守著,耽誤了一些時間才……”顧硯山回道。

  盛文帝點點頭,看著蘇木槿片刻都不放開顧硯山的胳膊,挑了挑眉,“你們……倒是親昵。”

  顧硯山笑笑,“長安說皇上待她至親,她非要跟來,跟草民一起救駕。”

  “長安……有心了。”

  盛文帝只覺至親二字刺耳至極,看向蘇木槿的眸光多了幾抹厭惡。

  蘇木槿雙手用力托著顧硯山,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敢當皇上的夸獎,這是長安應該做的。”

  盛文帝皺了皺眉頭。

  遠處,突然傳來齊整整的腳步落地聲,夾雜著兵器碰撞,眾人的吆喝聲,“齊家逼宮謀反,罪不可赦……”

  “保護皇上,救駕……”

  “救駕!”

  不多時,這群人便來到盛文帝跟前,齊齊跪下,口呼萬歲。

  為首的三人虎將,撩袍跪倒,“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臣等救駕來遲……”

  幾千上萬人整齊劃一的聲音幾乎響徹天空,聲勢浩大!

  袁青面露喜色,躬身道,“圣上,是曹家三兄弟。”

  盛文帝點頭,挺了挺胸脯,扯動胸前傷口,疼的面部表情失去控制,猙獰萬分,“朕知道。”

  袁青掃了眼蘇木槿與顧硯山,垂下首不再開口。

  盛文帝忍了一波疼痛,叫曹綏三兄弟上前,“齊家帶兵入宮,犯上作亂,朕令你們即刻捉拿叛軍,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曹綏領命!”

  曹綏起身,大手一揮,帶來的士兵高喊著投降不殺沖向齊家兵,敢反抗的,就地屠殺!

  齊賢妃腳下一軟,被祁王扶住,靠在祁王懷里,緊抓著他的衣襟,“齊家……完了,我們……也完了!”

  像是印證她這句話,下一刻,一顆人頭徑直飛進她懷里,那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著她。

  赫然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定國侯世子的頭顱!

  齊賢妃抱著頭顱,愣了一瞬,待反應過來抱著的是誰的頭顱后,尖叫一聲,華麗麗癱軟在祁王懷中!

  祁王雙眸充血,抱著齊賢妃,一腳踹開靠近他們的士兵,仰著脖子沖盛文帝的方向嘶吼,“父皇,兒臣確有篡位之心,可你除掉兒子與老四,獨留下一個毫無用處的老大,你會后悔的!你將來一定會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一定會……啊!”

  一個士兵從背后一劍刺穿了祁王的大腿。

  祁王回頭,那士兵嚇的丟了兵器,“我聽皇上的,皇上說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滾!”

  祁王一腳挑起地上的劍,直刺入士兵的胸膛,那士兵張口吐出一口血,抱著劍不敢置信的死去。

  他反手去殺那個士兵,另外有士兵瞅準機會,一劍刺向了他懷中的齊賢妃。

  “啊!”

  齊賢妃驚叫一聲,雙手攥住刺來的劍,血瞬間從指縫間漏出。

  祁王扭頭看到,暴喝一聲,抬腳去踹那士兵,那士兵抓著劍猛往后撤,利刃華著齊賢妃的手帶出一道血流,劃破天際。

  “啊!我的手!”

  齊賢妃慘叫一聲,暈死過去。祁王低頭去看她的手,十根手指頭因用力,此刻已被利劍割破血肉,有幾個手指更只剩一張皮掛著。

  祁王心頭一痛!

  他母妃自幼嬌生慣養,何時受過這么重的傷!

  “母妃!”

  “啊!啊!我的手!啊……”

  齊賢妃失聲尖叫,下一刻被祁王打到脖頸,昏死過去。

  祁王抱著齊賢妃,越過眾多士兵,看向站在車輦內毫不顧念父子之情與夫妻之情的盛文帝,父子目光相對,他看出盛文帝眸底的薄涼、冷血,忍不住放聲大笑,“楚詡,你冷血無情,連枕邊人與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殺!你注定是個孤家寡人!活該蕭謹言一輩子都不原諒你!活該你一輩子活在自己織就的夢里,你等著瞧,你一定會成為天啟最可笑的一任皇帝,留下千古罵名!”

  “楚元烈下毒謀害皇上,齊家為保其上位,不惜帶兵入宮,謀反篡位,其心可誅!朕本有心留其一條性命,無奈其不知悔改,罪不可赦,死……不足惜!”

  盛文帝目視祁王,沒有半分偏離,聲音冷淡的說著對祁王的最后一道圣旨,“來人,將祁王拿下,擇日處斬,其若反抗,就地處決!”

  “謹遵皇命!”曹綏等人大喝,帶著士兵將祁王圍困其中。

  齊老侯爺被眾人圍著,擁到祁王母子身邊,祁王看著兩鬢花白的齊老侯爺,笑了笑,“外祖父,孫兒連累您和齊家了,孫兒愧對齊家列祖列宗。”

  齊老侯爺搖頭,看著他懷中昏死的齊賢妃,閉了閉眼。

  他們齊家三百二十多條人命,今日全葬送了,只希望老三能保住齊家幾個小輩的命,給齊家留下一息煙火,好叫他到了底下見到祖宗,能贖罪。

  “老侯爺,你沒想到今日吧?”

  曹綏三兄弟壓低聲音,笑看齊老侯爺。

  齊老侯爺睨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成王敗寇,想殺就殺,老夫不受你們的羞辱!”

  曹猛一口唾沫啐過去,“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想擺你侯爺的款,我呸!”

  曹綏伸手攔住,“我等今日不是來與老侯爺算賬的,人活在這旋渦里,哪能離的了陰謀算計,我等技不如人,誰都不怪!我今日是受人所托,有話說給老侯爺,也好叫老侯爺死個明白……”

  齊老侯爺一怔,冷目看向曹綏,“什么話?”

  曹綏上前,在他耳邊輕語兩聲,齊老侯爺眼睛猛的睜大,半晌,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好!”

  竟然連叫幾聲好,“如此,老夫今日也算死個明白了!哈哈,楚詡,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曹綏帶著人往后退了幾步,抬手,“弓箭手,準備!”

  萬箭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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