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嗎?你怎么敢一個人去?你這個混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顧硯山身子一僵,旋即將人摟住,鼻尖嗅在她發間,喟嘆般低笑,“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你都傷在哪了?”蘇木槿身子掙了掙,想要從他懷里出來,幫他看傷,卻被他用力攬住,往懷里更緊了緊。
蘇木槿抬頭,卻只看到他血糊的下巴,“顧硯山,快放開我,我看看你的傷……”
“我沒事。”顧硯山不動如山,“讓我抱抱你……”
聲音里的微微顫抖,讓蘇木槿鼻尖泛酸,“顧硯山……我好害怕,你不要嚇我……你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好不好?”
顧硯山摟著她,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她發頂印下一吻,吐出一個字,“好。”
話落,人直直向后倒去,擁著蘇木槿的手,緊緊的,半分都沒松,帶著她,一起砸到了地上。
“顧硯山!”
蘇木槿滿目駭然,聲音里有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驚慌,伸手抱住了他的頭。
她掙脫不開顧硯山,看著顧硯山身下慢慢滲出的血,渾身都在顫抖,“來人!快來人!泠月姐姐,秋黎姐姐……”
“姑娘!”
話音甫落,兩道人影飛進房間,看到蘇木槿與顧硯山的模樣,都大吃一驚,“姑娘……”
“快,快幫我把他扶起來。”
蘇木槿抬頭,滿眼血絲,水盈滿眶,安泠月與項秋黎嚇的臉色都變了,她們何時見過如此驚慌失措的蘇木槿?!
兩人忙彎腰,七手八腳把兩人分開,扶著顧硯山躺在床上。
蘇木槿踉蹌著撲過去,握住了顧硯山的手腕,一觸脈搏,她的一顆心就崩潰了,五臟六腑移位,肋骨斷,血管破裂……
她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看著滿臉血看不清膚色的男人,又恨又怕又恐懼,口中喃喃,“你這個混蛋,王八蛋,顧硯山……”
安泠月去看項秋黎,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復雜。
適才,兩人與那些黑衣人打斗時,追蹤符帶了消息回來,顧硯山是單槍匹馬闖進了盛文帝的地牢,打殺了大半個地牢的守衛,才將人救出來的,又帶著那么重一個人跑了半個京都……
兩人都不是傻子,看顧硯山這情形,顯然是為了不讓蘇木槿擔心,外面都是一些刀劍傷口,真正傷及身體的怕……都是內里那些傷。
兩人對視一眼,安泠月上前一步,“姑娘,顧世子的傷怎么樣?需要什么藥材,我這就回縣主府取。”
項秋黎也上前一步,附和點頭,“姑娘,救人要緊!外面的人都清理了,但盛文帝肯定會很快想到是我們的人救走了藍遺,顧世子與藍遺目前都不能暴露……”
蘇木槿深吸一口氣,抬手在顧硯山身上點了幾處大穴,看著他呼吸逐漸平緩,站起身走到隔壁的書桌前。
面部的神情,幾乎在落座的剎那,冷峻異常,她提筆蘸墨,在紙上飛速寫了幾十味藥草,遞給安泠月,“讓人全城去抓這些藥,有多少抓多少。”
安泠月應聲,拿著走了出去。
蘇木槿又提筆疾書,寫下兩封信,一封遞給項秋黎,“讓海東青將信送去郊外,給夕顏姐。”
項秋黎微愣,“姑娘?”
蘇木槿朝她一笑,眼中卻沒有什么笑意,“姐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項秋黎點頭,伸手接過信,看了桌上那封,猶豫片刻,終是什么都沒說,轉身出門。
看著項秋黎出門,蘇木槿將信紙裝入信封,在上面寫下了姑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