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讓我簽賣身契?”蘇海棠霍然站起身,臉色一片鐵青,咬著牙怒罵,“賤人她休想!”
李成弼臉色難看,“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弼哥哥……”
見李成弼臉色不好,蘇海棠暗罵了自己兩句,眸中立時蓄滿了淚水,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弼哥哥,我是替你委屈,你怎么說也是一家之主,卻被他們周家拿捏著,連納個妾入門都要看他們周家的臉色……”
蘇海棠的挑撥離間,顯然很見成效。
李成弼的臉色越發難看,眸底更涌起陰鷙之色,“早晚……我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
蘇海棠目光一閃,一臉崇拜和信賴的看著李成弼,“我相信弼哥哥!”
李成弼看了她一眼,臉色的神色才稍稍緩和,“她要你簽賣身契,你就簽。”
“弼哥哥……”蘇海棠瞪大眼。
李成弼抬手,冷笑兩聲,“沒有經過官府認定的賣身契是無效的,到時候,咱們在縣衙動動手腳,她周柔就是拿著你的賣身契,也別想拿捏你!”
蘇海棠一怔,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
她方才怎么沒想起來呢。
“弼哥哥,你都為我打算好了?”她驚喜的撲到李成弼懷里,嬌軟的身子蹭了蹭,“我就知道弼哥哥對我最好了……”
李成弼將他一把摟緊,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張口在她脖頸處啃了兩口,“小賤蹄子,這回你滿意了吧?回頭可得好好伺候我……”
他曖昧的湊到蘇海棠耳邊,盯著蘇海棠紅潤的櫻桃小口,喉嚨咕咚一聲,“上次你伺候的我就很舒服,這回還按那次的來……”
蘇海棠羞臊的埋入他懷里,小拳頭輕輕錘著他的胸口,“弼哥哥,你好壞……”
兩人說著話,李成弼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三兩步進了內室,將她丟到床上。
蘇海棠驚呼一聲,下意識護住腹部,李成弼餓狼撲食般撲了上去……
“姑娘,事情辦妥了。”安泠月笑瞇瞇的敲門進到書房,眸底的笑意滿是狡詐,“李成弼想從縣衙那邊動手腳,買通了縣衙里的人,可惜啊,誰讓姑娘是大人的義女呢,所以這事兒嘛……嘿嘿,銀子照收,事情照辦……”
“這么說,賣身契成了?”蘇木槿放下賬冊,挑眉。
安泠月點頭,“可不嗎?李成弼跟蘇海棠估計打死都想不到,縣衙里的人收了那么大筆銀子卻不辦事兒!把賣身契還給弄成了真的。這會兒不定怎么高興呢。”
“泠月姐姐,你來……”
蘇木槿朝她招招手,安泠月湊過去,蘇木槿低聲叮囑了幾句,安泠月噗嗤笑出聲,“姑娘,他們倆會恨死你的。”
“他們若安好,可怎么得了……”蘇木槿聳聳肩,笑模樣的眨了眨眼。
兩人在屋內笑作一團。
門外,沈婉姝舉起的手已經到了門邊,頓了頓,還是收了回去。
槿姐兒最近在忙活什么事,總是背著她。
既然她不想讓自己知道,那自己就一直不知道下去吧。
流云走近,見她到了門口又轉身離去,很是奇怪,“沈姑娘,怎么不進去?”
沈婉姝朝她笑笑,“不打擾她看賬冊,我去找棉姐兒。”
目送沈婉姝走遠,房門由內打開,安泠月看著沈婉姝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流云姐姐,有事嗎?”
流云點頭,將手中的信晃了晃,“文少爺剛送來的信,說是從京都轉過來的,來自江南的信。”
“誰的啊?”安泠月接過信看了一眼,見到上面的留名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蘇木槿。
蘇木槿奇怪道,“怎么了?誰的信?”
“姑娘,是項姑娘寫來的信。”安泠月道,翻過信背面看了一眼,又補充道,“紅蠟封信,還有個急字。”
蘇木槿眉頭一蹙,“拿來我看看。”
安泠月緊走幾步,將信遞給蘇木槿。
蘇木槿拆了信,拿出信紙,打開看上面的內容,只一眼過去,面色就大變。
“是項姑娘出事了嗎?”安泠月關切道。
蘇木槿沉著臉點頭,“秋黎姐姐與她母親、幼弟扶棺回鄉,用積蓄買了幾畝良田一個鋪子,秋黎姐姐善經營,鋪子由一個多到五六個,惹了祖家大伯、幾個叔叔覬覦,引著她幼弟失死了人……”
“什么?那怎么辦?咱們能幫上忙嗎?”
蘇木槿搖頭,“關鍵是項小弟已經承認了是他失死了人,又有人證物證……想翻案,除非人不是項小弟殺的,不然就是我們在江南有人也幫不上忙,更何況,我們在江南……沒人。”
“誰說江南沒有人?”
文殊蘭搖著折扇從外面走進來,“蘇三你忘了你義母是哪家的小姐了?”
曹……曹家!
“原江南織造穆家,先前與程家關系交好,本是想借著程家那個得寵的嬪妃的勢再得些好處,誰知好處沒落著,落了一身腥。穆家倒了,起來了一個欒家,這欒家……”
文殊蘭拿扇子敲敲桌子,“咳咳,渴死我了,怎么也沒有一杯茶水?”
蘇木槿看了眼安泠月。
安泠月好笑的倒了杯水端過去,文殊蘭接了一口喝了,遞給安泠月,“再來一杯。”
又喝了一杯,才繼續道,“欒家的老祖宗是現在曹家老太爺的親妹妹。”
蘇木槿眉頭一皺,“這個倒是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說過了,我也沒聽說過,是顧硯山那小子查了消息讓海東青送來的。”文殊蘭從懷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遞給蘇木槿。
蘇木槿接過信,從頭看了,才恍然。
原來,這曹家的大姑娘當年選婿,看上了苦哈哈的欒家小子,大姑娘的父母不同意,背著她給她另外尋了親事,這大姑娘知曉后,讓自己的丫鬟李代桃僵嫁了過去,她自己個兒則跑去找欒家小子了。
三日回門時,險些沒把知道實情的曹家二老氣死。
等后來欒家小子帶著曹大姑娘回來求二人原諒時,被曹家人亂棍打了出去。
曹家大姑娘血性,拉著欒家小子跪在大門口磕了頭,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曹家大哥見妹妹不容易,私底下時不時接濟幫襯二人,那欒家小子也是個本事的,不過十幾年就儼然成了江南富商,到他孫子這一代,更是人才輩出。
硬生生將原來的織造穆家給擠了下來……
文殊蘭又飲了一氣水,砸吧著嘴問蘇木槿,“這項秋黎是什么人?值得動用曹家的人情去救嗎?”
“人命關天的事,你說值不值得?”蘇木槿斜了他一眼,“從這里寫信到陜西,再到江南,大概要多久?”
“很快,海東青的速度,你是知道的。”
蘇木槿嗯了一聲,“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尋義母,請她寫信回陜西,再讓曹家老太爺寫信送去江南欒家。”
蘇海棠被一頂小轎從后門抬進了李宅。
暮落、清明、李叔都跟著,臨走前一天,暮落問蘇海棠,“小姐,你嫁給李少爺的事,要不要讓李叔回去跟老爺、太太說一聲。”
蘇海棠冷著臉,“不用,以后我的事都不用他們操心。”
暮落沒敢再多話,也沒敢遞消息出去。
蘇海棠的院子被安排在一個小跨院,跨院只有三間房,暮落與清明都得去跟周家的下人擠大通鋪。
周小姐身邊的周嬤嬤冷著臉來說規矩。
“好叫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妾要有妾的樣子,更何況姑娘是個簽了賣身契的……玩意兒,更要分清主仆尊卑,好好伺候姑爺和小姐……”周嬤嬤鄙夷的看著蘇海棠。
蘇海棠對她何嘗不是鄙夷、不屑。
不就是欺負她簽了張賣身契嗎?也不看看那賣身契是真是假,就這般將她往腳底下踩,呵呵,等她將周柔拽下來,看她怎么跟這群狗眼看人低的下賤胚子算賬!
周嬤嬤見蘇海棠一臉陰沉不忿,嗤笑一聲從袖筒里掏出賣身契,拍在桌子上,“棠姨娘可看好了,這賣身契是由官府蓋了章的,你以后就是咱李宅最低賤的妾,比奴才高不了多少……”
蘇海棠本沒在意,可余光掃過去,看到那賣身契上鮮紅的印章,臉色登時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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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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