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漢子哈哈大笑,“哥哥不是在這兒嗎?小娘子別怕,哥哥會好好疼你的……”
“你走開!你走開!來人啊,救命啊……”蘇海棠在拍喊了無數聲之后,終于發現,這院子里根本沒人,不由慌亂的往墻角縮去,一邊色厲內荏的沖猥瑣漢子大喊,“我舅舅是鎮上鏢局的,手里都是沾過人命的,你敢碰我一根手指頭,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
猥瑣漢子的腳步一頓,狐疑的看著蘇海棠。
蘇海棠見嚇唬住了猥瑣漢子,再接再勵道,“我、我三姐跟文家少爺關系很好,鎮上的十文飯館就是他們合伙開的……”
猥瑣漢子的臉色一變,吞了吞口水,質疑道,“你騙我!”
“誰騙你誰爛腸子天打五雷轟!”蘇海棠毫不猶豫的還嘴回去。
猥瑣漢子的身子抖了一抖,看看蘇海棠,再看看空無一人的小巷子,來回折騰了幾回,到底沒敢再碰蘇海棠,不說她舅舅是鏢局的人,就是文家少爺……這金水鎮一小土霸王,她如果說的是真的,自己若碰了這小娘們兒,被文家少爺逮住,可真是會要命的!
得,惹不起。
猥瑣漢子審時度勢,想明白了倒不再糾纏,還好心提醒她一句,“你還是去十文飯館找人吧,再在外面晃蕩,嘿嘿……”
猥瑣漢子猥瑣笑著離開了。
蘇海棠嚇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十文飯館。
她若能去哪還會來這里?
怎么辦?
六哥為什么不在?
她坐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扶著門框站起了身,朝巷子外走去。
她不能去十文飯館,但她能去鏢局。
鏢局那么多人,她只要報出舅舅的名字,總能將就呆上一晚,不用在外面這樣惶惶不安,面對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湊過來的地痞無賴。
蘇海棠小心翼翼的撿著路飛快的往鏢局的方向邊走邊跑,卻不知,為了她,蘇連華與沈氏直接找上了蘇木槿。
剛結算好賬目,洗漱換了褻衣準備睡覺,院門被人砰砰敲響。
“姑娘先睡,我去看看。”
安泠月在外間披了衣裳往外走,不一會兒,黑著一張臉進來。
蘇木槿笑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蘇海棠半下午來鎮上,人到現在還沒回去。”安泠月冷著聲音道。
蘇木槿斂了面上的笑容,看了眼窗外,“他們以為是我困了蘇海棠,所以大半夜來要人?”
安泠月磨了磨牙,“我讓人告訴他們,咱們沒見什么蘇海棠,讓他們想去哪找去哪找!”
蘇木槿掀開被子下了床,去拿衣裳,安泠月忙把衣服拿下來給蘇木槿披上,“姑娘?”
蘇木槿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估計,他們不會信你的話。”
看到她的笑容,安泠月莫名的鼻尖一酸,眼眶更是酸澀難忍,“姑娘……”
外面又傳來嘭嘭的敲門聲。
蘇木槿抬腳朝外走去,“走吧,咱們去看看。”
安泠月只來得及應了一聲,順手把斗篷拿下來,飛快的給姑娘披上,蘇木槿伸手將斗篷攏在胸前,安泠月提著燈籠,兩人出了院子,很快到了前院。
藍遺與云伏他們都被吵醒了。
知道蘇連華與沈氏的來意,藍遺的臉黑如鍋底,“蘇連華,沈梅!別用你們的骯臟心思來想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就算要殺她,也絕對會光明正大的殺,絕不會做這種扣下人暗下殺手的蠢事!更何況,蘇海棠根本就沒來過!”
蘇連華垂著頭,沒吭聲。
沈氏似乎沒聽到藍遺的話,一雙眼睛一直看著外面。
戰六嬸氣的眼看就要忍不住沖上去打沈氏一巴掌,被戰六叔死死攔住。
蘇木槿出現在大廳時,沈氏立刻站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蘇木槿身后,等看清蘇木槿身后只站著一個安泠月時,臉色瞬間耷拉了下去。
蘇連華也揚起頭看蘇木槿,“槿姐兒……”
“蘇海棠沒來我這里。”蘇木槿朝他點了點頭,淡聲道。
“槿姐兒。”戰六嬸拍開戰六叔走過去,站到蘇木槿身邊對沈氏冷聲道,“沈梅,槿姐兒都說蘇海棠沒有來找她了,你還想怎么樣?”
沈氏左手搓著右手,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蘇木槿,“棠姐兒真的沒有來找你。”
蘇木槿看著她,目光清冷淡漠,“沒有。”
沈氏的身子一晃,“怎么可能?她來鎮上除了找你還能找誰?”
“我們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二位請回吧。”安泠月上前一步,冷眼看著蘇連華與沈氏。
蘇木槿轉頭看向戰六叔夫婦。
“六叔,六嬸兒,你們怎么也來了?”
戰六嬸看了眼沈氏,還沒說什么,蘇木槿已經明白了他們為什么要跟著一起來,心中一暖,笑了,“天晚了,六叔六嬸在這將就一晚上,明日再回吧?”
“好,折騰了一天,我也累的夠嗆,老二,馬車交給你們了,找到人就趕緊回去,不要見誰就咬!”
戰六嬸說話很不客氣,蘇連華愧疚的嘆了一聲。
“梅娘,走吧,我們再去外面找找。”
沈氏卻沒動,再一次抬起眼皮看蘇木槿,“槿姐兒,我知道你恨我們,但棠姐兒……”
藍遺與安泠月同時沉了臉,想要上前,俱被蘇木槿攔下。
她看著沈氏,聲音清冷,面無表情,“我再說一遍,蘇海棠沒有來我這里。另外,我不恨你們了。”
沈氏還要糾纏,蘇木槿已經抬了手,“藍遺,送客。”
“是,姑娘。”藍遺應聲。
蘇連華就要拉著沈氏離開,沈氏突然尖聲道,“槿姐兒,你認識文少爺,你讓他幫忙找找,你妹妹那么小,萬一出個什么事可怎么辦……”
“沈梅,你夠了!你們一家子忘恩負義,背主棄信,有什么臉在這要求槿姐兒為你們做事?”戰六嬸怒不可遏,指著蘇連華,“帶著她,滾!”
“梅娘,別說了,我們出去找,我們自己找,金水鎮就這么大……”
“金水鎮那么大!天黑了這么久,棠姐兒萬一被壞人抓了……”沈氏說到這,眼前突然閃過詭異的一幕,她好像看到有人被賣去青樓了……
沈氏的話因這一閃而過的畫面戛然而止,旋即驚恐的看向蘇木槿,“你、你是不是把她……把她送進那種地方了……”
蘇木槿嘲諷一笑,聲音陡然森寒,“藍遺。”
藍遺神色一凜,身形一動,在蘇連華與沈氏身上點了兩下,兩人瞬間僵住,無法動彈不能說話,沈氏的神色越發驚恐,藍遺一手提一個,走出大門將二人丟到馬車前的空地上。
兩人落地,穴道自解。
沈氏爬起來還要往里沖,被蘇連華一把摁住,“梅娘,夠了!棠姐兒不在槿姐兒這里,你還要糾纏什么!”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被賣去青樓了……”沈氏抓著蘇連華道。
蘇連華瞳孔一縮,“你說什么?你看到棠姐兒被賣去……”
沈氏一愣,搖了搖頭,她看到的不是棠姐兒,是槿姐兒。
是槿姐兒被人賣去了青樓。
怎么會這樣?
“梅娘……”蘇連華看到妻子神色不對,晃了晃她。
沈氏抬頭看了眼大門上寫著的蘇宅兩個字,神色有些迷茫。
“棠姐兒若是沒來找槿姐兒,會去哪?”
蘇連華輕嘆一聲,“我們先去鏢局,鏢局里的人人脈關系廣,人手也多,請他們幫個忙,盡快找到棠姐兒吧。”
沈氏點了點頭。
夫妻倆駕著車離開,直奔鏢局。
路過一個路口時,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縮在陰影里,輕嘆一聲,一甩馬鞭,馬車飛奔離去。
蘇海棠從陰影里站起來,繼續小心翼翼的往鏢局走。
蘇連華夫婦到了鏢局,恰好沈四舅舅在,他忙將情況說了,沈四舅舅沉吟片刻,叫醒了眾人,分散開開始四處去找人。
沒多久,就見一個中年鏢師笑著走進來,“蘇老弟,你瞧,這個可是你家姑娘?”
他身后跟著的赫然是消失許久的蘇海棠。
沈氏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看到蘇連華與沈氏,蘇海棠白著的臉終于有了血色,知道自己沒事了,撲過去抱住沈氏的大腿哭了起來,“娘,娘,我好怕……六哥不在家,壞人……要抓我回家!我找不到人……嗚嗚……”
沈氏伸手想摟起女兒安慰她,手將碰觸到蘇海棠的頭,眼前突然閃現槿姐兒被賣去青樓的畫面,她身子一抖,那只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娘……”蘇海棠見預期的安撫沒有到來,不由淚眼婆娑的抬頭看沈氏,卻見沈氏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她,她哭的更大聲了,“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棠姐兒……棠姐兒就你和爹可以依靠了,他們都不要我了……”
沈四舅舅朝中年鏢師抱了抱拳,“多謝陳大哥,問一句,人是在哪里找到的?”
陳鏢師擺擺手,笑道,“客氣了,沒走多遠,就在咱們鏢局前面一個路口拐彎處,小姑娘警惕性很高,就藏在陰影里,我若是沒仔細瞧,怕也看不見。”
蘇連華與沈氏一怔,兩人對視一眼,都想起了方才在路口看到的那個瘦小的身影,原來,那是棠姐兒。
蘇連華也朝陳鏢師抱拳,“多謝陳大哥!”
陳鏢師笑著擺手,“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灶下做點飯菜送來,沈副鏢頭,天色晚了,留他們住一晚吧。”
沈四舅舅點點頭,陳鏢師朝蘇連華點頭示意,轉身出了房間。
“好了,別哭了,這么大人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沈四舅舅冷著臉呵斥蘇海棠,蘇海棠哭的正激烈的動作一頓,打了個嗝,緩緩停住了哭勢。
沈四舅舅接著問道,“你來鎮上做什么?天黑了不知道回家去,在街上晃悠什么?”
蘇海棠明眸含淚,委屈的看沈氏。
沈四舅舅一拍桌子,“說!”
“我想二哥和六哥了,想棉姐兒了,想三姐了……就想來鎮上偷偷看看他們,誰知道,一個也沒見著,反而迷路了……”蘇海棠抽噎著縮在沈氏身邊,委屈的小聲道。
這樣的話,不知為何,沈四舅舅一句都不信,特別是看到蘇海棠用余光偷偷打量她的小動作,心里莫名的厭惡,“蘇海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想好了再說!來鎮上是干什么的!”
蘇海棠可憐巴巴的看沈氏,“娘,我真的是想他們,所以跑來偷偷看他們,我還拿了爹娘的銀子,想著能有機會請他們吃湯圓……二哥和六哥跟我一樣,最喜歡吃湯圓了……”
沈氏紅了眼眶,抬頭看沈四舅舅,“四弟……”
“她這瞎話你也信?”沈四舅舅皺眉冷聲道。
沈氏也來了氣,“她還能是來殺蘇木槿的嗎!”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一靜。
沈四舅舅面無表情的看著沈氏,蘇連華想出聲打圓場,卻見沈四舅舅抬腳往門外走去,“吃了飯你們都給我走!”
沈氏咬著唇,幾乎咬出了血,拽著蘇海棠就往外走,“我們回家!”
哪里都容不下他們母女,她們走,走的遠遠的,再也不礙他們的眼!
蘇連華想說什么,看著背道而馳的姐弟倆,無力的攥了攥拳頭。
蘇木槿一早起床,陪著戰六叔與戰六嬸吃了早飯,將院子逛了一圈,戰六嬸就嚷著要回去,“你六叔昨兒個進山打了不少獵物,今兒個得收拾出來……”
“這個容易,一會兒讓飯館的伙計跟你們走一趟,有多少拉回來多少,正好我這邊缺山貨呢。”蘇木槿挽著戰六嬸的手,笑著道,“先前就跟六叔說都送來,按市價給,偏六叔老覺得占我便宜了。不管是雅客來還是十文飯館都是打開門做生意,不買六叔的也要買別人家的,有時候還要看賣家的臉色,六叔六嬸就當心疼我,不要讓我去看人家的臉色了,好不好?”
戰六叔與戰六嬸臉上的猶豫之色,被她這最后一句逗樂了。
戰六叔好爽的揮手,“成,既然我們槿姐兒的飯館要,那自然先緊著你這邊來。價格不許照顧六叔,不然下次六叔就不賣了。”
蘇木槿連聲道,“是是是,保證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送走戰家夫婦,蘇木槿剛回到內院,就見十文飯館的二掌柜沉著臉跟了過來,“姑娘,飯館出事了。”
蘇木槿一怔,“出什么事了?”
“有人吃了咱們飯館的飯菜中了毒,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他們那一家子在門口鬧上了……”
蘇木槿神色一凜,揚聲喚了安泠月,“帶上我的銀針,我們去看看怎么回事。”
安泠月一聲,跑進去拿了蘇木槿的銀針袋子,幾人飛快的往十文飯館而去。
等到了地方,門前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地上躺著一個老婦人,幾個男男女女圍跪在一起哭的尖利,蘇連貴被一個體格彪悍的壯漢提著胸前的衣襟,腳都快要離地了。
蘇木槿神色一冷,從荷包內掏了一塊碎銀子砸了過去。
碎銀子砸到壯漢手背上,壯漢吃痛松開了手,蘇連貴腳落地,撫著脖子喘了幾口氣,抬頭看到蘇木槿,忙擺手不讓她過來。
可那家人已經看到了蘇木槿,有人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蘇木槿大喊,“我認識她,她就是十文飯館的小東家,跟文家少爺合伙開的飯館!”
“抓住她,給老娘報仇!”
“不能讓她跑了……”
被砸到手背的壯漢低吼一聲,沖過來就要抓蘇木槿,想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起來,卻不想,手還沒碰到蘇木槿,就被斜地里伸出來的一只到胸口上,人瞬間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有個婦人見狀,尖叫起來,“十文飯館吃死人了,仗勢欺人啊,還想打死我男人,大家伙快來看啊……”
蘇木槿斜了她一眼,對蘇連貴道,“四叔,把店內的伙計全叫出來,這里的人,有多少算多少,一個都不許走!”
蘇連貴一愣,卻什么都沒有問,點頭應下,轉身回了飯館。
圍觀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
“小姑娘,就算你是十文飯館的東家,也不能隨意把我們扣下來吧?”有人不滿的叫道。
蘇木槿揚聲道,“諸位不要誤會,留諸位下來是想請你們幫我們十文飯館做個見證。有人眼紅我們十文飯館的生意,想通過下毒讓陷害十文飯館!諸位愿意讓他們得逞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突然揚聲道,“肯定不能讓他們得逞啊,十文一頓飯,管吃管飽管好的,這金水鎮也就只此一家,讓他們得逞了,十文飯館就得關門了,咱們上哪吃去啊……”
蘇木槿朝出聲的人點點頭,“諸位都是我十文飯館的常客,自然知道我十文飯館的規矩,當天的飯菜若超過六個時辰絕不會端給客人吃,更何況,每日的蔬菜都是新鮮的,雞鴨魚肉,亦都是當天宰殺的,干凈衛生大家伙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伙才如此捧場,才有我們的生意蒸蒸日上!那么問題來了,十文飯館是傻了還是瘋了,要做自砸招牌的事,在飯菜中下毒害客人?”
眾人都笑了。
“小姑娘說的話是真的,他們飯館的魚都是我妻舅送的,每日都是新鮮的,一條死魚都不要的……”
“我家親戚在里面當二廚,聽說人家那廚房一天三遍清洗,干凈的很……”
“我們相信十文飯館絕不會做傻事!肯定是有人眼紅十文飯館的生意,來砸場子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哪家這么黑啊,連人命都不顧了……”
“怪不得我老覺著這群人哭的假,哪有干哭沒有淚的?聲音還那么尖,不像哭倒像是叫……”
“這還不明白,聲音高才能招人來看啊,大家伙一看哎呦十文飯館吃死了人,十文飯館不就黃了嗎?”
“哎呦,這心思可真夠歹毒的……”
見剛才還帶同情目光看他們的圍觀群眾一窩蜂倒向了蘇木槿,幾個哭跪找茬的人都傻了眼,躺在地上的老婦人身子突然痙攣了一下,口中前仆后繼的涌出白沫來。
剛才哭叫十文飯館要打死她男人的婦人一聲尖叫,“娘啊,你死的好慘啊,你明明是被十文飯館害的沒了性命,那小賤人三言兩語就說我們是壞人……你們見過有人拿自己老娘的命來砸場子的嗎?啊,我的娘啊……”
場面忽然一靜。
蘇木槿似笑非笑的看那婦人,那婦人心虛的別開頭,繼續干嚎。
“泠月姐姐。”
安泠月立刻上前一步,伸手點了婦人的穴道,婦人立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嚇的面色發白,兩顆眼珠子拼命的骨碌碌的轉。
蘇木槿蹲下身,捏住老婦人的手腕。
壯漢一見,低吼一聲,就要沖過來,“你要對俺娘做啥!”
藍遺一把抓住壯漢的胳膊,壯漢疼的額頭冒汗,卻還拼命掙扎朝蘇木槿撲,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你敢害俺娘,俺殺了你,殺了你……”
“別吵,你娘還沒死,你再吵嚷下去,你娘就真沒救了。”蘇木槿取出銀針袋子,打開鋪在地上,從中抽了一根最長的。朝老婦人身上某處穴位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