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槿摸了摸眼睛,“很嚴重嗎?”
安泠月點頭,再點頭,“哪里來的野貓,大半夜的擾人休息,等會兒我在院子里尋一下,找到交給老掌柜的。”
蘇木槿張了張嘴,想說不是野貓,卻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只干干的笑笑,“泠月姐姐,不用麻煩,一會兒煮個雞蛋我滾一滾就好了。”
“對,煮雞蛋,我這就去,姑娘先洗漱,我一會兒就來。”
話說完,安泠月已經轉身快步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蘇木槿伸了伸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端起一旁的水進了屋,片刻梳洗好出來,安泠月已經端著早飯和幾個水煮蛋進了正屋。
“姑娘,雞蛋煮好了,趁熱我來幫你敷一敷。”
安泠月手快的剝了雞蛋殼,示意蘇木槿坐下。
蘇木槿伸手接過雞蛋,朝安泠月笑笑,“泠月姐姐別忙了,我自己來吧。”
她怎么覺著泠月姐姐這態度,一點也沒把她昨日的建議放在心上啊?
蘇木槿揉揉額頭,閉上眼拿著雞蛋在眼睛周圍滾了起來。
兩人用過早飯,正準備去外面轉轉,老掌柜的尋了來,恭敬道,“蘇姑娘,鎮北侯世子到訪。”
蘇木槿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老掌柜說的是誰,臉色瞬間就有幾分不好看。
“姑娘?”
安泠月瞧見蘇木槿緊蹙的眉頭,壓低聲音悄聲道,“姑娘若不想見,我出去將人打發了吧?”
蘇木槿搖頭,磨了磨牙,“見,他主動送上門還省了我們去跑一趟,為什么不見!”
聽蘇木槿這么說,安泠月退后一步,朝老掌柜點了點頭。
老掌柜退出去,片刻,就領了一個身形頎長,一身斜襟靛藍長衫,腰間系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眉眼清朗,面相顯出幾分清冷孤傲的男子進來。
安泠月一怔,抬頭看了眼蘇木槿。
這、這不是昨日貿然闖上她們馬車的那名男子嗎?
原來,他竟是鎮北侯府的世子。
姑娘分明一直生活在金水鎮,不但認識金水鎮首富文家少爺,跟縣太爺夫人關系不錯,還認識身份這么高的人……
安泠月垂下眸子,將自己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摒除!
她現在是姑娘的人,姑娘好就是她好,怎么能隨意去猜度姑娘!
將人帶到,老掌柜行禮告退,臨走朝安泠月擠了擠眼睛,安泠月垂著頭裝沒看到。
姑娘已經十三了,她怎么能放姑娘一個人跟陌生男子相處?哪怕這個人跟姑娘是舊相識,也不行!
“蘇三。”
顧硯山不知從哪抽出一把折扇,放在胸前搖了搖,一雙眼睛瞇成了桃花眼,微挑眉笑看蘇木槿。
蘇木槿閉了閉眼,“泠月姐姐,我有一些話需要跟他單獨聊,你先去問老掌柜借量馬車,我們一會兒出門去尋住處。”
“姑娘,你一個人……”
安泠月有些擔心,卻依舊聽話的點頭,低聲道,“姑娘小心,有事就大聲喊我,我去院子外候著。”
說完,防備的看了顧硯山幾眼,才緩緩走出去。
顧硯山掃了眼安泠月的背影,抬腳往正屋走,邊走邊跟蘇木槿道,“哪里尋來的丫鬟,倒有幾分不簡單。”
“泠月姐姐不是丫鬟,她是我的結拜姐姐。”蘇木槿斜了他一眼,眉頭緊蹙,似很不滿顧硯山將安泠月看成下人。
顧硯山一怔,扇子一合,笑道,“她口口聲聲喚你姑娘,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她是你的結拜姐姐?”
“泠月姐姐姓安。”
蘇木槿淡淡與顧硯山說著,說完看到顧硯山神色又是一怔,心底不由生出幾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啊’的詭異快感,生完又覺得自己真是跟著顧硯山的思路,人真的變成十三歲了。
“這個安莫非是前朝功臣榜上那個安?”
一直走到屋內,顧硯山的神情都處于一種發怔的狀態,尤其是看向蘇木槿的目光,都是直的。
聽到顧硯山猜出泠月姐姐的身份,蘇木槿應了一聲,尋了個位置坐下。
顧硯山走到她旁邊的太師椅旁坐下,一手環胸一手拄著下巴,挑著眉看蘇木槿,“能得安家認主,你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蘇木槿瞪了他一眼,“我們的事別把泠月姐姐牽扯進來!”
許是看出蘇木槿對安泠月的重視,顧硯山聳了聳肩,不再提及安泠月,順著蘇木槿的意思換了話題。
雖然這個話題是害她一晚沒睡,想了一夜都沒想通的。
“你的答案是什么,蘇三?”
“我們合作,但不牽扯婚事。”蘇木槿抬頭望著他,“以我現在的出身,想進鎮北侯府,難于登天。別說覬覦鎮北侯世子之位的白夫人不愿意一個不確定因素進府,你爹為了你的地位穩固也絕不會讓你娶一個農戶出身的民女為妻。再則……”
蘇木槿的話略停頓幾息,神情嚴肅的直視顧硯山的雙眸,“我不與人共侍一夫,我未來的夫君不需要多權貴、多富足,卻需要與我一樣,從一而終。顧硯山,這一點沒男人能做得到。所以,我們只談合作,不談婚事。你若答應這事我就應下,你若不答應,那便作罷。”
話罷,蘇木槿靜靜的看著他,“如何?”
顧硯山搖頭,“不如何。第一,我的婚事我做主,我要娶你,與旁人何干?第二,我從未有過娶妻后還納妾的打算,這一點沒男人能做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第三……”
他說著,一雙黑曜石般的黑眸往前湊到蘇木槿跟前,“我們這是權宜之計,若定親期間,你有心儀的對象或者我有了更心儀的對象,我們隨時可以解除這樁婚事。蘇三,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我,要跟我成親吧?”
“你先前不是說等我兩年,讓我嫁……”蘇木槿瞪著他險些咬住自己的舌頭。
顧硯山眨眨眼:還不是怕你不答應,臨時換了應對策略。
兩人沉默對視,良久后,蘇木槿有些狼狽的別開視線。
“你要想好了,我真正的身份已經讓某些人動了殺機,你若與我牽扯上,以后怕也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顧硯山挑眉,飛揚的眉尾瞬間恢復了金水鎮那副肆意而張揚的模樣,哈哈大笑,“我堂堂小戰神王還會怕他們?再說,某些人早就看我不順眼,想送我下黃泉了,如今,我又有了你,還有什么可怕的!”
蘇木槿瞧著他清俊如玉的面容,張揚恣意的笑容,和那一身‘老子天下第一有種來戰’的氣勢,莫名想起前世聽李成弼提起顧硯山時的事。
“白府一門六百七十二條人命,包括主子下人,全都死于顧廷驍之手!你說這人是不是因為先前被未婚妻毀了容貌,心思扭曲了?這般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怎可封王?!皇上一是太年輕,二……怕也是因為成長經歷太過曲折,心思也跟著有些……”
李成弼看不上顧硯山,覺得他滿手血腥,心中沒有一點悲天憫人的慈悲,不堪大用。
可偏偏他覺得不堪大用的顧硯山,數次在邊關立功,將邊境幾個大國打的哀聲遍地,節節敗退,俯首稱臣。比起戰神王蕭謙和(戰神王,名長恭,字謙和),顧硯山的功績更盛!
功高蓋主,是大忌!
皇帝龍心大悅,親筆御封鎮北王府,賜顧硯山免死金牌,一堵悠悠眾口。
卻仍免不了被一些有心作惡的文武官員拿來說事。
比如,文官之首李成弼,一手捧殺使喚的爐火純青,底下那些人有樣學樣,將顧硯山捧到了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若非當時的皇帝對顧硯山信任有加,十塊免死金牌都不夠顧硯山用的。
為顧硯山好的官員則隔幾日就上書一次,今兒個這個說顧硯山一拳將他家的門砸破了,行為粗暴不堪為官;明兒個那個說顧硯山去他家喝酒偷了他老丈人珍藏四十年的女兒紅,行如此小偷行徑哪里像夏啟的王爺,請皇上從重發落;大后兒個又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大殿上嗷嗷大哭,說顧硯山去他家中故意勾引他閨女,害的他閨女十天半月天天念叨著他,行為如此不檢點,怎配為王啊!
皇帝頭疼的問那官員是不是想讓顧硯山娶了他閨女負責,那人哭的更大聲。
周遭與顧硯山對立的文武官員,見雞蛋裂了縫,紛紛上書,請求嚴懲顧硯山,撤了他的王府,削了他的官位,最好將他扁為廢人,永不再用!
皇帝掃了眼漠不關心的顧硯山,手扶著龍椅扶手,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些人。
“諸位都替朕想好怎么處置鎮北王了?可曾想過邊境再起戰事,你們誰能像他這般領兵打仗?將那些韃虜蠻子打的哭爹喊娘,俯首稱臣?”
叫囂的正響的諸人紛紛閉了嘴。
嚎啕大哭的官員挑著時辰出了聲,“皇上,我姑娘前幾日才過完六歲生辰,顧硯山送了她一套袖珍弩箭,她現在天天扒在門口等顧硯山去看她!皇上,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
皇帝一頭黑線。
一眾大臣怔了片刻,隨即恨恨的瞪著那人。
不過是送了一套弩箭,你犯得著用勾引二字嗎?害的他們以為顧硯山這次擔上調戲官員之女的罪名,再加上先前的劣跡斑斑,鐵定玩完了,沒想到……
玩完的是他們!
結果是,告狀的老臣被皇帝罰了半年的俸祿,進言勸諫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罰了一年的俸祿,且讓他們親自送去鎮北王府,顧硯山一點事沒有。
自那次后,再沒人說顧硯山的不是。
當然,這個沒人不包括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李成弼。
若不是李成弼作死,惹惱了顧硯山身邊的謀士,查到了她被囚禁,怕是以她和她身邊那些人,再過兩個八年都未必搬的倒李成弼。
“蘇三?”
見蘇木槿盯著自己似在看他又似在看別人,顧硯山抬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蘇木槿回神,看著他,笑道,“好,那就這么說定了,侯府那邊的反對意見你搞定,需要我配合什么你提前跟我打招呼;相應的,我這邊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也不會客氣……”
“有求必應!”
顧硯山清透的眸底掠過一道亮光,一閃即逝。
快的蘇木槿以為自己眼睛花了,狐疑的看著他。
“聽老掌柜說你要尋住處?”
顧硯山眨著一雙無辜的清亮眸子,“我名下有一套三進的宅子,面積不大,后面有一個小花園,給你住正合適。”
說完,似乎是怕蘇木槿不要,又笑瞇瞇的補充一句,“算在聘禮里面。”
蘇木槿,“……”
皮一下你很開心是不是。
蘇木槿看了他一眼,從椅子上站起身。
顧硯山跟著起身,“現在就搬過去嗎?我帶著鑰匙,今天坐馬車過來的,你有多少行李,我幫你搬……”
所以,他早就算準了她會答應是嗎?
蘇木槿瞪過去一眼,“現在不去,你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沒跟我說!說完再去。”
顧硯山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你母親中蠱毒的事……”
蘇木槿的臉色變了變,聽到母親這個詞,只覺胸腔的空氣少的她透不過氣,她攥著椅把手微微用力,指尖因用力泛著蒼白色。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點頭,回房間取了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顧硯山跟前,“這是我臨回來時問納蘭三爺要的所有給……我母親看過病的大夫開的藥方,無一例外全是當中毒處理的,母親本身沒有毒素,吃了那些藥,反而滋生出不少毒素,漸漸毀了身子……那蠱蟲以心頭血為食物,它所誕下的小蠱蟲則以那些毒素為養分,在我母親體內……”
蘇木槿略停頓了一下,抬眸看著顧硯山,眼神中有幾分害怕,“給母親種下蠱的那人是不是就在母親身邊,極有可能還是母親很親近的人……”
顧硯山肅了臉色,抬手輕輕揉了揉蘇木槿的發頂,“納蘭家將你母親中蠱毒的事瞞的很嚴,我也是從納蘭大房聽到的一些風聲,即刻傳了消息給你,誰知道……消息還是錯誤的。”
“你猜的沒錯,給你母親種蠱的人是你母親身邊極其親近的人,而且……她應該也知道你身在金水鎮,我懷疑你先前在李家遇到的事也跟她有關。另外,還有一個人你需要注意一下,納蘭二房的長女納蘭明珠,我的人曾查出,納蘭明珠也心儀你的父親,只是她是庶女身份不夠,又加上你母親與你父親青梅竹馬情義深厚,你父親選了你母親,她……曾提出收養你,把你記在她的名下,被你母親拒絕,后來你幾次遇險,雖都是皇家的手筆,但都與她脫不開干系。所以,你母親才會忍痛用釜底抽薪之法讓身邊得力的丫鬟將你遠遠送走……”
“納蘭明珠嗎?”
蘇木槿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見過的那個有著一雙吊梢眼的婦人,緩緩點頭,“姥姥曾說過,我娘是母親身邊的二等丫鬟,當時,母親派出了身邊的三個得力大丫鬟去往東西北,我娘則是以我爹的腿腳為由贖身出了納蘭家,帶上剛出生沒多久的我回了金水鎮。”
顧硯山頷首,“你娘與你母親幾乎同時生產,她當年帶走了你,留下了她的女兒,就是你在帝師府見過的那個納蘭書琪。”
蘇木槿嗯了一聲,早在她看到納蘭書琪那張與蘇海棠像極了七分的五官輪廓時,就猜出來了。
蘇家二房,大哥與小弟的眉眼跟爹相似,蘇海棠的五官與娘六份相像,小妹則是嘴巴像娘,鼻子像爹,只有她,沒有一個地方像爹娘的。
前世,這些事沒有發生,她也從未想過自己不是蘇家的孩子,更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為她都犧牲了什么!
蘇木槿深吸一口氣,將心情平復下來,緩聲道,“納蘭書琪為人傲慢,脾氣古怪,讓我不解的還有一點,她似乎不想讓我為母親看病。第一次見面就以我年紀小為由要趕我走,還不只一次……”
蘇木槿抬頭看顧硯山。
顧硯山朝她一笑,干凈明亮的五官因這個笑容更顯絕倫,“納蘭書琪確實有問題。六歲前性子極好,六歲那年被人擄走,納蘭二房傾盡全力,依然沒找到人,反而是……納蘭明珠去郊外莊子時偶然救了她,納蘭書琪對納蘭明珠的話言聽必從,你知道的納蘭明珠外表溫柔賢惠,實則恨極了你母親得了你父親全部的寵愛,所以……你應該能想象她會把納蘭書琪教成什么樣子。”
蘇木槿了然的點頭。
她也覺得,母親那樣的性情,納蘭三爺與納蘭二老爺與納蘭二夫人的為人,斷不會教養出那般心性的納蘭書琪。
“更有意思的是……”顧硯山挑了挑眉,看著蘇木槿道,“你絕對想不到納蘭書琪是被何人擄走。”
“納蘭明珠。”
蘇木槿斜了他一眼,沒有半分猶豫的說道。
顧硯山訝然的挑眉。
“你母親體內的蠱毒與納蘭書琪也有關系。”
蘇木槿攥著太師椅扶把的手又緊了緊,“納蘭家不欠她!”
顧硯山笑看她,“納蘭書琪可不這么認為。”
蘇木槿抿了抿唇,眉頭深鎖。
顧硯山輕嘆一聲,抬手又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多揉了一會兒,“不用擔心,納蘭書琪跟納蘭明珠身邊都有我們的人,她們有什么動靜我們這邊第一時間會知曉的。”
蘇木槿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什么,院子里突然響起安泠月與旁人的爭執聲。
“納蘭小姐,我家姑娘在屋內會客,不方便見你,還請你……”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安泠月的話。
“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攔本小姐的路?別以為你家姑娘救了我娘親,我就會呈你們的情!滾開!我今天來不是找你家姑娘的,我是找我顧哥哥的!你最好祈禱你家姑娘沒勾引我家顧哥哥,若讓我知道她勾引我家顧哥哥,我讓她……”
蘇木槿神色一凜,劈落顧硯山不規矩的手,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顧哥哥?顧硯山,泠月姐姐挨的這一巴掌,我可不會讓她白白受了。”
顧硯山眉頭緊蹙,“納蘭書琪?她怎么來了!我……”
蘇木槿不聽他廢話,轉身快步出了正屋。
院子里,安泠月正擋在納蘭書琪身前,不管納蘭書琪如何挑釁,她分毫未動,一側的臉頰上鼓起幾道手指印,紅腫的人,可見出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納蘭書琪身后跟著臉色蒼白渾身冰冷的流云,顧硯山壓低聲音與蘇木槿道,“看到那個丫鬟沒,是你父親在知道你母親懷有身孕后特意尋來的有練武天賦的孤兒,是……給你準備的!”
蘇木槿的身子一僵,只一瞬,腳步飛快的走到安泠月身邊。
“泠月姐姐。”
“姑娘。”安泠月上前一步,將蘇木槿護到身后,防備的看著納蘭書琪身邊的流云,“她那個丫鬟武功極深,我看不出深淺。”
蘇木槿安撫的拍了拍安泠月擋在身前的手,“不怕,武功咱們比不過她,奇門遁甲她未必能勝過我們。”
安泠月抿了抿唇,眼底漾開一抹笑意,點了點頭,“是,她們若敢以武力欺負姑娘,我絕不會手軟!”
“顧哥哥!”
納蘭書琪一臉欣喜,神情瞬間溫柔如水,一雙黑眸更似裹著亮光,似鳥投林,如鯨向海般朝顧硯山撲了過去。
顧硯山臉色一沉,眉頭緊蹙,眼底掠過不耐之色,身形稍動,在納蘭書琪撲過來之前移到一旁。
納蘭書琪毫無懸念的撲了個空,尖叫著朝地上栽去。
“流云!”
流云身影晃動,在納蘭書琪的臉幾乎擦上地面時揪住她的后衣領,將人提了起來。
是的,將人提了起來。
納蘭書琪站穩后,先上上下下的把自己的臉摸了個遍,確定沒有一點擦傷后,翻手一巴掌扇到了流云臉上,“沒看到我栽倒了嗎?不叫你一聲你是不是任由我摔到地上破相毀容了也不管不顧?!”
“奴婢不敢。”流云臉色白的嚇人,額頭更因適才的大動作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似在支撐著自己的精神。
納蘭書琪冷哼一聲,“不敢?我看你敢的很!若不是我娘死活不給我換人,我早把你……哼!”
話說到一半,看到不遠處的顧硯山,納蘭書琪突然響起今天來的目的,立時住了口,哼了一聲,瞪著她,“還不讓開,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流云沉默的退到一旁。
納蘭書琪臉上重新綻放笑容,嬌嗔的撅著嘴,“顧哥哥,你剛才為什么躲開?害我差一點就破相毀容了……你真是太不懂的憐香惜玉了,難怪白姐姐會不同意跟你的親事……”
聽她提及白玲瓏,顧硯山的神情攸然一冷,“男女授受不親,納蘭小姐太過親近與名聲不好,還望自重。”
納蘭書琪一愣,臉色跟著顧硯山一變,瞪向蘇木槿,“那她呢?你跟她孤男寡女在屋里呆了那么久,難道……是不是這小賤人勾引你的?我就知道,什么神醫,不過是想趁機上位的賤人!”
“賤人說誰?”蘇木槿突然開口。
納蘭書琪快速接話,“賤人說你!”
話落,立刻反應過來著了蘇木槿的道,惱羞成怒的喝道,“小賤人,你敢罵我?”
“我姐姐臉上這一巴掌是你讓人打的?”
蘇木槿沒搭理她的腦殘話,聲音清冷的問道。
納蘭書琪嗤笑一聲,“是我讓人打的又如何?你還想打回來不成?”
蘇木槿睨她一眼,笑了笑,“正有此意。”
意字聲音甫落,手已高高揚起,一個漏風大巴掌扇了過去。
“啪!”
“啊!”
納蘭書琪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瞪著蘇木槿,“你敢打我?”
蘇木槿收回手,吹吹被打痛的掌心,看著納蘭書琪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幾道手指印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如你所見,我敢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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