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身子一抖,面帶凄然的回頭看沈老太太,眸底浮現些許委屈神色,“娘。”
沈老太太狠厲的瞪過去,“天晚了,讓你大哥送你們回去。老大!”
沈延崢應了一聲,“娘,要不讓梅娘他們住一晚……”
“送他們回去。”
這次出聲的是沈老爺子。
沈氏轉回頭,叫了一聲,“槿姐兒……”
蘇連華想攔,沒攔住。
蘇木槿沉默了幾息,笑著朝沈老爺子與沈老太太開口,“姥爺、姥姥,天黑了,能不能讓爹娘住一晚再回去?”
“不行,立刻走!”
沈老爺子與沈老太太同時出聲,毋庸置疑的拒絕。
沈延崢輕嘆一聲,看了大受打擊的沈氏一眼,朝蘇連華點點頭,“走吧,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透,我送你們回十八里寨。”
沈氏咬著唇看著蘇木槿,還想說什么,被蘇連華擁著轉身朝院子外走。
業哥兒與盛哥兒不舍的看著蘇木槿,業哥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三姐,我過幾日休沐再來看你。”
盛哥兒跟著點頭,“我也一起來。”
早知道他就不跟四舅舅去鎮上鏢局學武,若是他留在苗家寨一直跟著姥爺,就不會被瞞著這么久才從聚仙閣的伙計口中知道槿姐兒出事的事!
蘇木槿笑著點了點頭,送二人出了院子。
棉姐兒摟著蘇木槿的脖子不要回去,沈氏與蘇連華只好將她留下,帶著業哥兒和盛哥兒走了。
路上,沈延崢提醒夫妻兩個,“以后不要在槿姐兒面前提及棠姐兒。”
沈氏怔怔的縮在蘇連華懷里,蘇連華面色頹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業哥兒與盛哥兒沒有吭聲。
沈延崢看著妹妹無神的模樣,輕嘆一聲后道,“梅娘,給槿姐兒一點時間……你能不怪你們已經很好了,你不能要求她立刻原諒想害她的人,那個人還是她的妹妹……”
沈氏搖頭,“大哥,我知道讓槿姐兒原諒棠姐兒很難,我沒要求她能立刻原諒棠姐兒,我只是……我只是想帶槿姐兒回家,想著她們姐妹相處,時間長了,總是會慢慢沖淡……”
“娘,你會原諒害死小弟弟的大房一家嗎?”
業哥兒聽不下去,冷聲道。
沈氏一愣,張了張嘴,“我……”
她想說她為什么要原諒他們,他們害死了她未出世的孩子!可才說了一個我,臉色就煞白一片,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要求槿姐兒做得到?更何況,想害她的還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沈氏痛苦的雙手抱頭。
看沈氏的臉色就知道了她想說的話。
沈延崢嘆息一聲,轉回頭專心的駕著牛車一路往十八里寨趕。
業哥兒又紅了眼睛,倔強的抹去,看著遠方。
盛哥兒面帶痛色,看著臉色蒼白的沈氏與一言不發的蘇連華,緩緩垂下了頭。
有些事,業哥兒不知道,但他卻隱約有些記憶的。
他知道娘當時的反應可能是出自本能,但從伙計傳述中聽到他說棠姐兒明明和槿姐兒一前一后落水,娘救棠姐兒時,棠姐兒手中還拽著槿姐兒的衣裳,娘卻只救了棠姐兒,看都沒看槿姐兒一眼!
這個,他實在不能忍!
盛哥兒閉上眼,喉嚨里哽了兩哽,顫抖著吐出了一口氣。
棠姐兒,她把好好的一個家,給毀了!
他們跟槿姐兒,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怕是,有棠姐兒在的家,槿姐兒也不會回去了。
他雖然不善言辭,但槿姐兒說不回去時,眼中的那抹疏離他是看到了的……
他抬手捂住雙眼,掌心有溫熱的液體流動。
將沈氏與蘇連華幾人送回十八里寨,沈延崢在戰六叔家借宿一宿,第二日天未亮,就徒步走了。
蘇海棠不會做飯,晚上餓了一頓,等幾人回來,想著他們會做飯,結果誰也沒理他,都各自睡下了,蘇海棠哼唧了半天,被業哥兒砸了一個東西到她腳下,止住。
苗家寨,沈婉姝小聲叫了幾下蘇木槿,都沒有得到回應,只聽到她平緩的呼吸聲后,沈婉姝又等了好一會兒,見蘇木槿真的沒有蘇醒的跡象,才小心的下床趿拉上鞋,出了房間。
沈老爺子與沈老太太房間的燈亮了許久,才熄滅。
翌日一早,蘇木槿帶著棉姐兒與死活要跟著她的沈婉姝一起去了金水鎮。
三人到聚仙閣時,安泠月已經窩在對面的茶鋪等了許久的樣子,見到蘇木槿,眼睛一亮,忙跑了過去,笑著與她們打招呼,“蘇三姑娘,沈姑娘……”
“安小哥,啊早。”
安泠月笑瞇了眼睛,“蘇三姑娘早,沈姑娘早,這位……小妹妹早。”
棉姐兒睜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安泠月,奶聲奶氣的回了一句,“小哥哥早。”
說完,害羞的縮進蘇木槿懷中。
安泠月哎呀一聲,笑著逗弄棉姐兒,“小妹妹好可愛,是蘇三姑娘的妹妹嗎?”
蘇木槿笑著點頭,幾人說話間進了聚仙閣。
熟悉的伙計笑著上前打招呼,“蘇三姑娘,沈姑娘,這位……”
“我的客人,姓安。”
伙計從善如流,“安小爺,幾位請。”
第一次被人叫小爺,安泠月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朝伙計笑了笑,跟在蘇木槿身后上了二樓。
幾人進了他們慣常來的那間房間。
房間里的角落里不知何時放了一個羅漢床,文殊蘭正歪在羅漢床上睡的香甜,浮云與浮霜聽到動靜見到蘇木槿幾人,對視一眼,笑著打了招呼,一人彎腰去叫文殊蘭,一人迎上前倒茶水。
“蘇三姑娘來的真早,賣主還沒來呢。”
安泠月這才想起賣主的事,有些歉意的與蘇木槿道,“沒想到蘇三姑娘這么早過來,與兩位賣主約的都是巳時末,這會兒離巳時還有將近半個時辰……我去跑一趟,煩勞蘇三姑娘在此稍候。”
蘇木槿忙道不用,安泠月已經沖出了房間,“我很快就回來。”
見慣了冷漠寡言安靜的仿佛沒有存在感的泠月姐姐,這么生活鮮明的安泠月讓蘇木槿忍不住彎起眉眼,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既然她提前遇到了家里還沒大變的泠月姐姐,那就一定要阻止這場大變,讓泠月姐姐一直這么鮮活下去!
沈婉姝碰了碰蘇木槿,小聲道,“槿姐兒,你確定要開飯館嗎?你又不會做菜……”
蘇木槿笑,“誰說開飯館一定要自己會做菜?”
沈婉姝皺眉,不解道,“不會做菜怎么開?”
不等蘇木槿回答,那邊被浮云吵醒的文殊蘭伸了伸懶腰,翻了沈婉姝一個白眼道,“你見過哪個酒樓的老板和掌柜的會做菜釀酒的?什么都會還給不給別人留活路了?我們這種人天生就是當老板數錢的……”
“你臉皮可真厚……”沈婉姝氣急,她跟文家少爺八字不合嗎?怎么每次見面不是她懟他,就是他懟她?!
蘇木槿側頭看文殊蘭,想了想,問道,“小飯館你要參股嗎?”
文殊蘭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要!哦,還要算顧硯山,他說過我們做什么他都要摻合一腿的。”
浮云與浮霜對視一眼,齊齊抽了抽嘴角。
摻合就摻合,摻合一腿算個什么意思?
蘇木槿笑著點頭,“好,那比照你那邊,你跟顧硯山一人一股,剩下八成歸我。”
文殊蘭點點頭,頭點到一半,從羅漢床上跳下來,“一股太少了,一人兩股吧,地契的錢我和顧硯山一人一半,當作投資,如何?”
蘇木槿思忖片刻,“也行。”
她轉頭看沈婉姝,“表姐,你要不要也參一股?”
“啊?我?”沈婉姝連連搖頭,“我不要,我一不會做菜,二不會經商,三無銀錢,不參!”
文殊蘭歪著頭上下打量著沈婉姝,看的沈婉姝發了毛要暴起的時候抬了個響指,“你不是會武功嗎?就以武功參股,以后小飯館但凡有鬧事的都交給你處理!”
說完,哈哈大笑。
沈婉姝黑著臉,抓起桌上倒滿茶水的杯子丟了過去,文殊蘭抬手,修長的手指繞著杯子玩雜耍一般讓杯子懸浮在半空中,棉姐兒看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奇。
蘇木槿抿著唇,眸中滿是笑意,“這個……完全可以。”
沈婉姝翻了個白眼丟給蘇木槿,蘇木槿笑,“表姐,文殊蘭說的不無道理,我在鎮上無權無勢,難保那些地痞流氓不會來找茬,飯館里坐鎮一個會武功的人讓他們知難而退,確實很重要!”
聽蘇木槿這么說,沈婉姝仔細想了想,眉頭一會兒緊一會兒松的,狐疑的來回打量著二人,“真的?”
蘇木槿朝文殊蘭使了個眼色。
文殊蘭嗤了一聲,“你出去問問,哪家酒樓客棧沒點后臺,就蘇三這樣的,到時候指不定天天都有人上門鬧事兒。”
沈婉姝哦了一聲,“好,那等你們的小飯館開起來以后,我天天來店里坐鎮,保管將那些上門鬧事的地痞流氓打的不敢再來第二回!”
蘇木槿笑著點頭,“謝謝表姐。那就這樣,文殊蘭與顧硯山各兩股,表姐兩股,剩下的四股都歸我!”
沈婉姝立時拒絕,“我不要!”
蘇木槿神色一頹,“那就讓地痞流氓把店給砸了吧……”
沈婉姝氣結,最后好說歹說,沈婉姝只答應要一股,多的堅決不要,就這一股心里還打算好了攢著等蘇木槿出嫁給她添妝用。
眾人等了半天,眼見兩個賣主都來了,安泠月還是沒有回來,蘇木槿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直覺涌上心頭,她將棉姐兒遞給沈婉姝,問文殊蘭,“安小哥是哪個牙行的?”
一旁的賣主接話到,“官牙,我們都是在那登記造冊的。”
“兩位來的路上可曾見過安小哥?”
另一個賣主搖頭,“我們二人昨日得了安小哥的話,今日是直接過來聚仙閣的,來的路上并未碰到安小哥。”
“少爺,外面有官家牙行的人來,說要見蘇三姑娘,幫安小哥遞個話。”門外,聚仙閣的伙計輕叩了三下門,說道。
“讓人進來。”
伙計應了一聲,浮云與浮霜打開房門,一個身著短褐衣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到兩個賣主,點了點頭,目光在屋內一掃,看到有兩個姑娘時一怔,抱著拳道,“不知哪位是蘇三姑娘?”
蘇木槿往前一步,“我就是,安小哥可是有急事不能前來?”
中年男子點頭,面上有幾分同情和唏噓道,“安小哥的爹娘身體不好,今日一連出兩個單子,本來打算得了傭金去給父母看病,所以一大早他的哥哥姐姐和弟弟就帶著他們父母在民和堂門口排隊,誰知道遇見惡霸看上了安小哥的姐姐,他的父母和兄弟上前理論,被那惡霸打的人事不省……唉,造孽啊!”
中年男子話落,蘇木槿的臉色驟變!
居然,是今日!
“文殊蘭,你們仁和堂是不是在附近?”
文殊蘭也沉了臉,聽到蘇木槿問,立刻點頭,“步行約莫一刻鐘,浮云、浮霜,去請喬老。”
蘇木槿抬手,“不用,我先去民和堂,聚仙閣可有人參?”
浮云點頭,“有,小的這就去拿,要多少年份的?”
“五十年分即可。”
浮云應了一聲,快步出了房間。
“病人受了重傷不宜移動,文殊蘭,你與我一同前去,民和堂的掌柜我不熟,需要你從中周旋一二,借用一下他們民和堂的地方。”蘇木槿道。
文殊蘭知道輕重,毫不遲疑的應下。
“浮霜,你留下,與二位交接房屋,去衙門更換紅契。”
浮霜應聲,“是,少爺。”
蘇木槿扭頭看沈婉姝,沈婉姝擔心的看著她,“你們快去,救命要緊。我和棉姐兒哪都不去。文少爺,勞煩你顧著點槿姐兒。”
文殊蘭自然明白沈婉姝這個顧著點是什么意思,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
等浮云取了人參,幾人立刻動身下樓,牽了門口的馬,飛身上去,趕往民和堂。
三人到時,安泠月正跪在地上給民和堂的大夫磕頭,“求求你們,救救我爹娘和哥哥弟弟吧,求求你們……”
地上并排躺著四個人,兩個老人面色灰白沒有一絲血色,一看就是驚撅過去的,一大一小兩個男子渾身是傷的躺在一旁,大的胳膊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小的胳膊和腿都似被打折了,臉上更是腫的看不清原來的長相,而且,看那模樣,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蘇木槿攥了攥拳頭,一股滔天的憤怒從胸腔中噴涌而出,“畜生!”
文殊蘭臉色難看,“他姐姐被人擄走了,浮云去問清楚是誰帶走的人,你去將人給爺帶回來!”
浮云沉著臉,高聲應了,翻身下馬拉了一個面露同情的大嬸打聽起來,待知道是誰后,臉色黑沉沉的,“少爺,是李彬!”
“混蛋,去,叫幾個人,給爺殺到李家把人搶回來!快去!”
浮云咬著牙點頭,飛身上了馬,疾馳而去。
金水鎮沒幾個人不知道李家少爺貪圖美色,被他禍害的清白女子多不勝數,他怕去晚一步,就真的晚了!
“文殊蘭!”
蘇木槿挨個把了幾人的脈,顧不得與安泠月說話,揚聲叫文殊蘭,“我需要銀針!”
文殊蘭點頭,快步走進民和堂,不過片刻,就抓著一個精致的銀針包走了出來,后面跟著追出來的民和堂大夫,“哎,文少爺,你這不能明搶啊……”
“借你銀針一用。”蘇木槿接過銀針,朝大夫屈了屈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這位大夫搭把手……”
那大夫一見這小姑娘要他幫忙救地上的幾人,連連擺手,“這人眼看就是要死了的,人怎么爭得過閻王老爺……小姑娘,你還說不要多管閑事……”
“你救不活不見得我就不得!”見那大夫不愿幫忙,蘇木槿不再廢話,將銀針包一甩,鋪開在地上,自己單膝跪地,先用銀針護住幾人的心脈,泠月姐姐的父母可以拖一拖,泠月姐姐的哥哥和弟弟怕是傷了腦,要立刻用針將淤血清理出來,不然……
想到前世泠月姐姐提起家人時的絕望,蘇木槿忍不住心疼的閉了閉眼。
“蘇三姑娘!”
安泠月哭的滿臉都是淚,沖蘇木槿磕頭,“你懂醫術,求求你救救我爹娘和哥哥弟弟們,求求你……”
安泠月的聲音沙啞,卻依然可以聽出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蘇木槿看她一眼,“泠月姐姐,我需要幾根比較直的樹枝和夾板,來固定住你哥哥和弟弟的手腳。”
安泠月連連點頭,“我去找,我這就去找!”
她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從地上爬起來,卻因害怕恐懼腿軟的站起來又跌坐在地上,旁邊有婦人看不下去,沖民和堂出來看熱鬧的大夫和伙計道,“你們民和堂不是有這些東西嗎?不救人給些東西總行的吧?文少爺還在這兒,賴不掉你們的銀子!”
“對啊,你們不是有嗎?見死不救就算了,一點東西不會也舍不得吧?”
民和堂的伙計面面相覷,他們可做不了主。
大夫的面上也不好看,一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掌柜的。
掌柜的哎了一聲,朝一個伙計擺了擺手,那伙計高興的應了一聲,飛奔進了民和堂,不一會兒抱了一堆筆直的木棍和夾板出來,“這位姑娘,你看這些夠用嗎?不夠我們還有……”
蘇木槿已將哥哥的胳膊接上,聽到聲音掃了一眼,笑著點頭,“夠了,多謝。”
伙計放下東西撓著頭退了回去。
蘇木槿深吸一口氣,活動了幾下手指,捻起一根銀針,灌輸內力于其中,飛快的插入安泠月弟弟的腦袋上,她下手飛快,眾人只見她手下銀針翻飛,眨了幾下眼的功夫,小男孩的腦袋上已經扎滿了銀針。
眾人看的直咋舌。
蘇木槿收回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略停頓幾息,抬手拂過銀針,那些銀針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從小男孩的頭上飛起,黏在蘇木槿的手上,直到全部的銀針在眨眼間被蘇木槿全部收回,她往一側甩了甩手,那些銀針像長了眼睛一般,分毫不差的落在銀針包上。
安泠月爬過去,希冀的看著蘇木槿,“蘇三姑娘,我弟弟他……”
“沒事了,腦子里的淤血已經清除了,性命無礙了。文殊蘭,讓民和堂的大夫幫忙處理一下他身上的骨折和脫臼,我還需要一副銀針幫泠月姐姐的哥哥施針,他腦子里也有一些淤血必須清楚,不然壓迫到神經會……”
民和堂的大夫在聽到蘇木槿說還需要銀針時,已快步跑回去拿了另外一副遞給蘇木槿。
大夫兩眼放光的看著蘇木槿,“小姑娘,那個小孩兒真的不會死了?”
“你可以去號下他的脈。”
蘇木槿起身走到另一側安泠月哥哥的身旁,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將銀針包打開,按照適才的步驟幫安泠月的哥哥也去除了腦中的淤血,號了脈,一屁股坐到地上,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她現在還沒開始習武,身上那點子內力險些不夠用!
好在,有驚無險,泠月姐姐的哥哥和弟弟的命都保住了,剩下的傷只需要好好靜養就可以了。
文殊蘭見她臉色不好,忙走過去扶住她,“蘇三,你怎么樣?”
蘇木槿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平時太懶,內力被用光了。”
文殊蘭不動聲色的捏住她的手腕,將自己的真氣往蘇木槿體內輸了一些,“好點沒?”
蘇木槿笑笑,“好多了。”
“哎呀,真是神了,這小姑娘……這姑娘……”那大夫不敢置信的瞪著蘇木槿,“他居然……”
他話沒說完,也不起身,直接爬了過去,拿起安泠月哥哥的手,半響,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看著蘇木槿的目光炙熱的像夏日灼熱的太陽,“姑娘……姑娘莫非是神醫的徒弟?”
安泠月從大夫的反應中敏銳的察覺出來,她的哥哥也保住了性命,高興的滿臉淚水,膝行過去,頭磕在地上嘭嘭作響,“多謝蘇三姑娘,多謝蘇三姑娘。”
蘇木槿扶起安泠月,“泠月姐姐,不用謝,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安泠月感激的幾乎想匍匐在地,如果說昨日第一次見面時對她叫出自己的名字與自己一副熟識的模樣讓她心生提防,那她今日就有多感激昨日與她相識!
“安家哥哥的胳膊脫臼了,身上有一些傷口需要清理;安小弟胳膊脫臼,雙腿……折了,需要用木棍和夾板固定一下。他們現下不適宜遠距離移動,還請民和堂的掌柜和大夫行個方便……”
蘇木槿扶起安泠月,與民和堂的掌柜商量著。
“這……”
民和堂的掌柜有些猶豫的看向大夫,大夫朝他點點頭,“掌柜的,我把過脈了,這兩個人現在都死不了,脈象雖然虛弱,但很規律。”
“你確定?”
“確定!”大夫應聲。
掌柜的哦了一聲,抬抬手,“那就把病人抬進去吧。”
文殊蘭冷哼一聲,面色不善的瞪著民和堂的掌柜。
掌柜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沖文殊蘭笑笑,“文少爺莫怪,小的這……也不想收一個將死之人,這、這有礙我們民和堂的名聲,還請恕罪。”
“我爹娘他們……”安泠月拉著蘇木槿的衣裳,擔心的看著地上的父母。
蘇木槿安撫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伯父伯母只是身子比較虛弱受不住打擊才暈厥,我已經施過針了,讓他們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真的?”安泠月喜極而泣,又要往下跪,被蘇木槿拽著才攔住,“蘇三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泠月姐姐,這是我欠你的,你真的不用謝我。”
該是我謝你啊。
謝謝你舍命救我和棲顏姐逃出生天。
安泠月搖頭,又哭又笑。
看著民和堂的伙計小心的將人放在擔架上往里走,蘇木槿出聲提醒,“小心不要碰到他們胸前的銀針,等你們包扎好,我再拔。”
幾個伙計輕聲應了,手下更放輕了。
等幾人都抬進去,蘇木槿跟著進去,將幾人心口的銀針拔了,又挨個把了脈,松了一口氣,朝安泠月笑了笑,“沒事了,泠月姐姐。”
安泠月也笑,卻哭的滿臉淚水。
“蘇三,出事了。”
文殊蘭快步走進來,身后跟著一臉難看的浮云,蘇木槿立刻想到被擄走的安大姐,心中一凜,“怎么回事?”
浮云咬牙,憤怒道,“李彬那個混蛋,說他沒抓人!死活不放人,我讓人看住了他,回來報信。”
“李彬?李家嗎?”蘇木槿的眸子漸漸變得幽深,唇角勾了一抹笑意,看著卻讓人心底生寒,“正好,有些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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