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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如此拜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小農女大當家

  蘇木槿下樓,與蘇連華幾人說了個大概,讓他們先去鏢局等消息,或者在街上閑逛一番,她那邊一有結果,就來尋他們。

  沈氏與蘇連華互相看了一眼,猶豫道,“槿姐兒,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文少爺和顧公子?”

  “爹娘放心,業哥兒若能順利拜了崔老先生為師,這個人情,我來還。”蘇木槿笑著安撫二人。

  業哥兒皺著眉頭問,“三姐,這位老先生很有厲害嗎?”

  蘇木槿點頭。

  “陜西有兩大家,一是一門六進士的曹家,另一個就是一門三進士的崔家,崔老先生是崔家第二個進士。”

  業哥兒的眼睛猛的一亮。

  “你想跟著老先生讀書嗎?”

  業哥兒連連點頭,點到一半又有些遲疑,“我可以嗎?”

  蘇木槿笑著拍了拍小弟的頭,“可以!只要我們業哥兒想跟著老先生讀書,姐姐一定幫你!乖,先跟爹娘和大舅舅回鏢局,等姐姐的好消息!”

  業哥兒臉上瞬間就拉開了好大的笑弧。

  文殊蘭挑了挑眉,用胳膊肘捅了捅顧硯山,“誒,少爺啊,你說這蘇三哪里來的自信?你給的?”

  顧硯山斜了他一眼,“我給的,怎么著?”

  文殊蘭撇撇嘴,“崔老頭買不買你的賬還不好說,你倒把大話給說上了,嗤,也不害臊。”

  “買不買賬那就要看這小丫頭的本事了。”

  顧硯山掃了眼一身柔和,滿目暖意跟弟弟說話的蘇木槿,再想到找她妹妹時,她那一身猶若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戾氣,搖了搖頭。

  小丫頭身上秘密還挺多。

  文殊蘭拉著顧硯山咬著耳朵,云笙匆匆趕來,看到不遠處的蘇木槿一家,眼中掠過驚訝,隨即走到顧硯山身邊,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過去,悄聲道,“世子爺,京里來信,說……白小姐已動身來金水鎮,讓少爺……務必照顧好……”

  顧硯山拆信的手一頓,黑著臉看云笙,云笙垂下頭,“大哥的信是跟這封信前后腳到的。”

  顧硯山瞪了他一眼,拆開信封將信拿出來,只看了前面兩行,額頭的青筋就突了突,文殊蘭看他臉色不對,皺著眉低聲問,“怎么了?她要來便來唄,我們家不缺她一口飯吃,你就當她不存在不就得了……”

  顧硯山將信塞給他,“自己看。”

  “什么事生這么大……娘誒!”文殊蘭的話在看到那句‘回來就訂親’的話時,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我說你娘這是要干什么啊?非逼著你娶她啊,京城就沒有大家閨秀了?”

  顧硯山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文殊蘭將信胡亂折了折重新塞回信奉,丟給云笙,瞪著他,“云起怎么辦事兒的?這么重要的消息他到現在還沒傳過來?都是這些年少爺給你們慣的!”

  云笙張了張嘴,想為自家大哥辯解兩句,又覺得大哥這事做的實在難看,到嘴的辯解就變成了請罪,“云笙愿代大哥受罰,請主子降罪。”

  “讓他自己去領五十軍棍,再有下次,就不用跟著我了。”顧硯山踢了云笙一腳,“還有你,別以為我帶你是出來游山玩水的!”

  云笙被踢的一個趔趄,又立刻站好,“云笙知罪。”

  “滾吧,懶得搭理你。”

  云笙退后兩步,轉身想走,突然看到兩人身后,墻壁上立著的一干釣魚的家伙,噔噔噔跑過去一把抱了起來,“我幫少爺和文少爺拿東西。”

  文殊蘭一臉‘你臉皮真厚’的表情看了云笙好幾眼,云笙只做沒看到站在顧硯山身后裝木頭人。

  “少爺,這情況……還去釣魚嗎?”

  顧硯山這會兒還真是沒什么心情了,可抬眼看到眉眼都泛著柔和笑意的蘇木槿,皺了皺眉,“去,為什么不去?她愛來便來,關我什么事兒!”

  文殊蘭怔了怔,順著顧硯山的視線看過去,待看到說完話朝他們走來的蘇木槿時,眉頭一跳,眨了眨眼。

  蘇木槿走到近前,笑著對二人道,“都叮囑好了,我們走吧。”

  四人飯后閑散闊步一般走去了城外的一條小溪,尋了一處地方站定,顧硯山朝蘇木槿勾了勾手指,“小丫頭,想好轍了?”

  蘇木槿但笑不語。

  顧硯山睨著她,“保密?”

  蘇木槿點頭。

  顧硯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蘇木槿笑著伸手過去。

  顧硯山瞪眼,“干嘛?”

  “顧少,我囊中羞澀,能不能……借我二兩銀子?”蘇木槿笑瞇瞇的開口。

  顧硯山氣笑,“不借。”

  “顧少不想知道我一會兒怎么贏崔老先生嗎?”

  顧硯山斜她,“不保密了?”

  “保密,但沒有顧少這二兩銀子辦不成事兒。”蘇木槿將手往前送了送,“顧少,給你一個機會,讓未來的閣老大人欠你一個人情的機會!只要二兩銀子,二兩銀子,你買不了吃虧,你也買不了上當,機會難得,走過路過可千萬不要錯過……”

  顧硯山,“……”

  文殊蘭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爆笑,“蘇三姑娘,你真是……”

  顧硯山一腳踢到文殊蘭的屁股上,將人踹的往前趴在地上,險些栽個嘴吃泥。

  文殊蘭從地上爬起來,大叫,“顧硯山,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動的是腳。”顧硯山嗤了他一聲。

  文殊蘭一噎,“你……”

  “哈哈……你們兩個小家伙來的倒是早,還找了個好位置,好好好……來來來,快把我的家伙都拿來……”一個雙眸矍鑠,神采奕奕的老者捋著胡須快步走了過來,生怕顧硯山與文殊蘭與他爭搶似的,抓過身后少年手中的凳子,一屁股坐在了顧硯山與文殊蘭選好的地方。

  然后長松一口氣,朝兩人擺了擺手,“這地方是我的了,你們靠邊兒,往旁邊兒去,別驚到我的魚兒。”

  文殊蘭,“崔老……”

  “這是我們的地方!”顧硯山黑了臉。

  老者笑了笑,“你說啥,我耳朵瞎了,聽不見。”

  顧硯山,“……”

  “你保證我們一定能贏?”

  蘇木槿眨眼,“保證!”

  顧硯山二話不說,從錢袋里拿了一錠五兩的銀子丟給她,“沒二兩的,這個湊合吧。”

  蘇木槿笑了笑,轉身快步離開了。

  沒過多久,她拎著一個小竹凳,慢悠悠的走了回來,然后,將竹凳放在顧硯山旁邊,坐了下去。

  顧硯山看她一眼,想問什么,手下的魚竿驀地一沉,他心下一動,將魚竿慢慢拉出了水面,一條大魚正掙扎著胡亂蹦跳。

  他挑了挑眉,蘇木槿笑瞇瞇的回了他一個挑眉的動作。

  顧硯山勾了勾嘴角,故意將大魚晃了晃,甩起老高,丟到魚簍里。

  文殊蘭左右瞅瞅這倆人,聰明的什么都沒有問。

  崔老眼瞅著他們先開了張,撇了撇嘴,兀自穩若泰山的看著平靜的溪面。

  可不一會兒,他的淡定就不復存在了。

  顧硯山那小子一條接一條的往上拉魚,活像那魚排著隊等著上鉤似的。

  老爺子越急越釣不上來魚,越急心越亂,到最后,干脆魚竿一丟,“不釣了!”

  顧硯山將魚竿丟給云笙,從凳子上起身,“怎么著,崔老頭,你認輸啦?”

  “認個屁!”崔老先生沒好氣的瞪著他,“魚排著隊往你魚鉤上鉆,老頭我不服氣……”

  “哎呦,堂堂的文儒大家崔老先生輸了不認賬,傳出去不知道別人會怎么說崔家……”

  “你小子少拿崔家說事兒,愿賭服輸,我就認你個輸,你能怎么著?”崔老爺子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

  顧硯山拍拍手,看了眼蘇木槿,“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

  蘇木槿笑著點頭,往前走了兩步,朝崔老先生福了福身,“崔老,聽說您與顧少有個賭約,顧少若贏了,您會答應他一件事,可作數?”

  崔老看了顧硯山一眼,撫著胡須道,“是有這么一回事,怎么,那小子把機會讓給你了?”

  “是,民女有一弟弟想拜崔老為師,不知崔老給不給這個機會?”蘇木槿抬眸,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崔老先生。

  崔老先生一怔,意外的看了顧硯山一眼,復垂下眸子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藕荷色斜襟棉襖,粗藍棉裙,略顯干枯的長發在頭頂團了兩個包子,下面編了兩個小辮垂在胸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臉色不是很好,眸子卻很是有神,黑白分明,眼神清澈,坦坦蕩蕩的很是清凌透徹。

  “顧硯山能釣到那么多魚,是你這小女娃出的主意?”

  蘇木槿點頭,“是。”

  竟是一點都不隱瞞她的作弊。

  崔老先生覺出幾分意思,“說來聽聽。”

  “老先生答應收我弟弟當學生了嗎?”蘇木槿反問。

  崔老先生一吹胡子,“學生能是隨便收的嗎?萬一你弟弟是個笨蛋,我的一世英名豈不是全毀了……”

  蘇木槿眨眨眼,訝然道,“顧少說崔老淡漠名利,最喜有志之士,貧良之才,竟是誑我的嗎?”

  崔老先生一噎。

  文殊蘭挑著眉忍不住滿臉的笑意。

  顧硯山的眸底也漾滿笑意,眉梢之間自然就帶了出來,看的崔老先生牙癢癢。

  “照你這小女娃所說,老頭子我要是不收你弟弟,就是沽名釣譽的大騙子了?”

  蘇木槿瞪著眼睛道,“老先生怎么會是騙子……”

  崔老先生的心這才舒服了點兒。

  就聽蘇木槿笑著道,“明明顧少是騙子。”

  崔老險些噴出一口血。

  顧硯山與文殊蘭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直木著臉的少年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你這小女娃……”

  崔老點著蘇木槿,好一會兒才道,“好吧,姑且給你弟弟一個機會,他要是能通過我的考核,老頭子就教他幾個月。”

  “幾個月?”蘇木槿故作嫌棄的撇了撇嘴。

  崔老先生瞪眼,“你還想幾年不成?”

  蘇木槿連連點頭。

  崔老先生,“……”

  小女娃,你的心還真大。

  文殊蘭一拍額頭,虛弱的靠在顧硯山身上,“我說,這丫頭的膽兒可真是肥啊,今天釣的魚都沒有她的膽兒肥……”

  顧硯山一把推開他。

  崔老先生與蘇木槿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擺了擺手,“行了,讓你弟弟明兒個去找我,我先看看他的潛質,再決定教他多久。”

  蘇木槿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考核和看潛質可是兩碼子事兒。

  “我弟弟如今就在鎮上,老先生若有時間,我讓他立刻就來一趟,如何?”

  崔老瞪了顧硯山一眼,捋著胡須,“也好。”

  說罷,轉身,朝城門方向走去,“回去,賊冷的天兒……”

  “老先生請。”蘇木槿笑瞇瞇的福身。

  文殊蘭朝蘇木槿比了個你厲害的手勢。

  一行人先后進了城,蘇木槿帶著崔老先生進了一家茶館,要了樓上一處清靜的雅間,讓掌柜的上了茶點,才去鏢局尋人。

  待將人帶來,崔老先生一看見人,就樂了。

  業哥兒滿眼疑惑。

  崔老先生笑著問他,“你既讀過幼學瓊林,老頭子便問一問你,兄弟一篇作何解?”

  業哥兒一怔,不考他背書嗎?

  “你怎么理解的就怎么說。”

  業哥兒遲疑了片刻,朝崔老先生躬身作了個揖,后站直身子,朗聲道,“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世間最難得的是兄弟。兄弟之間應親密無間,應友愛相助,應互相扶持。兄弟和睦友愛謂之花萼相輝;兄弟都才華橫溢流芳于世,稱作棠棣競秀。兄弟間患難與共,彼此顧恤喻為鹡鸰在原;手足分離則如同飛雁被折斷了翅膀一樣……雖然說安寧的日子,兄弟不如朋友親密,但在世上卻沒有什么比得上兄弟之間情誼的深重。”

  崔老先生撫著胡須,面上露出滿意之色,待業哥兒話落,又問起,“若父母不慈、兄弟不仁,該如何?”

  業哥兒訝然的看著崔老先生,崔老先生并不催促他。

  好一會兒,業哥兒才深吸一口氣,道,“若父母不慈,自不必愚孝;若兄弟不仁,則無需顧念骨肉親情!”

  崔老先生臉色一沉,“你這小娃娃,不孝父母等同不忠天子,可是大罪!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業哥兒嚇的臉色一白,側頭就想往蘇木槿那邊看,脖子僵硬的扭動了兩下,才響起姐姐的囑咐,讓他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

  “回先生,先帝曾有言昭告天下,言讀書是為明事理、知善惡,辯是非、懂倫常。若一味愚孝,那不是與先帝的言論相駁?若百姓一味愚孝,國怎成國?!”

  崔老先生一怔,似沒想到這小娃娃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你居然知道先帝說過的這幾句話?”

  業哥兒點頭,“姐姐教我讀書時,曾提過一句。”

  崔老先生撫著胡須,緩緩的嗯了一聲,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業哥兒懵懂的抬頭看他。

  蘇木槿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拿了水壺往茶碗里倒了茶水,推倒業哥兒身邊。

  業哥兒興奮的看著蘇木槿,“姐姐……”

  “還不快給先生敬茶?”

  “是。”

  業哥兒端起茶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眸亮晶晶的看著崔老先生,“先生請喝茶。”

  崔老先生笑逐顏開,接過茶盞,看著業哥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才把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哈哈,好!”

  不知道是說茶水好,還是業哥兒這個學生收的好!

  總之,業哥兒確定是拜了個好先生。

  說定明天去崔老先生的宅子再正式行拜師之禮,姐弟倆恭敬的送走崔老先生,笑盈盈的回鏢局報信兒。

  文殊蘭看著兩人興高采烈的走遠,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我說,那丫頭是不是沒結賬?這過河拆橋的功夫可真是……跟某人挺像的。”

  顧硯山瞟了他一眼,文殊蘭嘿嘿笑了笑。

  路過賣布的店鋪,蘇木槿笑著跟業哥兒說,“一會兒跟娘一起來給你扯點布做兩件新衣裳,還有筆墨紙硯這些東西,總不好讓先生出……”

  業哥兒正高興的神色一頓,臉色就耷拉了下來。

  “怎么了?”

  “我聽五哥說用沙盤一樣可以學寫字,三姐,你幫我做個沙盤……”業哥兒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蘇木槿打斷,“沙盤可以學寫字,卻永遠寫不好字!筆墨紙硯必須要買……”

  “我不要。”業哥兒執拗道。

  蘇木槿眉頭一皺,想說什么,突然道,“業哥兒,你是不是擔心家里沒銀子?”

  業哥兒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我不需要新衣裳,也不用那么貴的筆墨紙硯,一樣能學好!家里的銀子不多,我想留給爹、三姐和小妹多買點肉補身子……”

  蘇木槿心底一暖,笑著拍了拍他的頭,“傻孩子,沒有銀子我們可以賺啊!以后你讀書習字,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哪里是省能省出來的。”

  “打獵太危險了,爹……”

  “不是打獵。”蘇木槿笑,“業哥兒想不想家里有銀子花?”

  業哥兒重重點頭,“想!家里有銀子就能抓好藥,給爹、三姐和小妹買好吃的,身體就能快快好起來……”

  說著,眉頭一皺,“老太太也不敢隨便欺負娘了。可是家里要是真有了銀子,奶又要找爹娘要了……”

  蘇木槿笑,“你什么事都不用擔心,只管好好讀書,銀子,姐姐來掙。保準老太太饞的流口水也拿不去一個銅板!”

  “真的?”業哥兒的臉上立刻有了笑容。

  蘇木槿點頭,“真的。”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鏢局外的街道上,鏢局大門外,沈氏與蘇連華正好瞧見姐弟兩個,業哥兒歡喜著跑了過去,“爹,娘,先生收我了……”

  蘇連華與沈氏一喜,正要迎上去,卻被路對面過來的人喚住,“老二!”

  蘇連華腳步一頓,看過去,“大哥。”

  “還真是你啊,怎么?又來賣獵物嗎?東西在哪呢?正好,我們店里缺這個……”

  ------題外話------

  今天只有兩更。明天繼續三更。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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