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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好久不見呀,趙云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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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懶洋洋瞥她。

  “本座記憶尚好。反倒是你……”

  他涼森森托住時雍的下巴,專注地盯了片刻,突然懲罰般低頭狠狠咬了一下。

  “從那時起,你就給本座挖坑,給自己留下后路。”

  時雍微愣,眼珠轉著,掙扎了一下,辯解得有些心虛。

  “我哪里有?”

  趙盯住他看了片刻,突然低笑一聲,“宋阿拾,或許,我該叫你時雍?你這狡詐女子,無時無刻都在想,若有一日感情不在,如何離開才不會痛……那你又可曾想過,你若離開,我會不會痛?”

  他聲音低啞,帶著莫名的傷感,聽得時雍心里發澀,有些難過。

  “以前我不了解你,或許是有想過,現在,我發誓沒有……”

  說著,她眼皮又耷拉下來,有些委屈地道:“再說了,只要你對我好,一心一意,我又怎會離開,我傻么?離開你,世上哪里還有這么好的趙大驢等著我?”

  趙微微瞇眼。

  被她叫得多了,他似乎已經接受了“趙大驢”這個不雅的稱呼。

  又或是,他此刻的心思不在此,想得是更為深遠的事情。

  “你忘了,你是怎么來的么?”

  趙扶著她的腰,將他往懷里又拉了拉,仿佛怕她會從掌心里飛走似的,溫柔的動作帶著說不出的珍惜和后怕。

  “我也會怕。”

  怕她像來時一樣,突然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若在這世間,哪怕走遍天下,本座也能來找你,你若不在呢?我何處去尋?”

  時雍心里一凜。

  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理所當然地認為來了就是一生。

  可,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誰也沒有說過,靈魂住進一個身體就會是永恒。

  “侯爺……”

  她仰臉看著趙,雙眼微微下彎,如同月牙兒般帶笑,以便讓氣氛輕松一些。

  “有件事,我還沒有問過你……”

  趙嗯聲,“何事?”

  時雍直勾勾地盯了他一會兒,莞爾道:“你喜歡的是我這副皮囊,還是我的靈魂?”

  趙微微一怔。

  時雍又低低地笑,“我是說,你喜歡的是宋阿拾的皮囊,還是時雍的靈魂?”

  這真是一道送命題。

  喜歡宋阿拾,她卻是時雍。若是喜歡時雍,那是不是代表他嫌棄她的長相,單是迷戀曾經時雍艷麗無雙的美貌?

  連時雍都覺得這么問一個男人不厚道。

  因為不論趙的回答是哪一個,她可能都會意難平。

  然而,

  趙的回答出乎意料。

  “等洞房夜,我再告訴你。”

  時雍不滿地蹙眉,“為什么?”

  趙就像看穿了她心思似的,在她腦袋上敲了敲,“留點秘密。”

  哼!分明就是回答不出來。

  時雍揚了揚眉梢,也覺得自己這么問很是無聊,太小女人太矯情,似乎不符合她女強人的人設。

  馬車在林間不疾不徐地行進著,風比下山時大了一些,雨點撲簌簌地滴落下來,打在車篷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下雨了。

  時雍打開簾子看了片刻,郁郁蔥蔥的山林里,浮出一層白蒙蒙的雨霧,遠去的慶壽寺八角亭,在白霧里若隱若現,宛如縹緲的仙山。

  美麗,卻也有些無聊。

  “誒!”

  她放下簾子,突然扭頭,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趙。

  “話又說回來,你就不怕我么?”

  趙似乎沒有明白過來,

  “嗯?”

  時雍腦袋仰起來,瞇起眼,目光陰涼涼的,“作惡多端,多行不義的女魔頭時雍。”

  趙失笑,“哪有這么說自己的?”

  時雍也跟著笑,“人家都是這么說的,我不信你就沒有聽過。說不定,聽過比這還要過分的,對不對??蕩婦?”

  趙眉頭皺了起來,有一陣沒有說話。

  她說得沒有錯,錦衣衛掌天下情報,即便趙與時雍沒有什么交集,卻不妨礙他了解時雍的事情。

  對她的風評,確實大多是丑事,惡事,以訛傳訛。

  可也正因為錦衣衛的情報網,反而讓趙對時雍的觀感更為客觀。

  “旁人說什么,何須在意?”

  趙伸手捋了捋她的頭發,神情動作滿是寵愛。

  “你作惡多端,我心狠手辣。你多行不義,我惡貫滿盈。天生一對。”

  時雍嘴角抽了抽,揚起一絲笑來。

  “這么說,倒也不錯。”

  時雍笑瞇瞇地傾身向前,雙手攬住他,眼睛黑油油的極是靈動。

  “那你……當真就沒有在意過嗎?關于我的那些,嗯,與趙煥的事情?”

  太找死了。

  真是無聊得自生事端!

  時雍看著趙臉色沉下來的時候,在心里狠狠地痛罵自己。

  奈何,話都說出來了,又收不回去。

  她只能乖乖地獻吻,在他臉上吧唧一下。

  “香一個。閑著說說話而已,可不許生氣的。”

  趙嘴角微抿,“在意。”

  時雍揚眉,想到自己他讓吃醋的時候,語氣不由添了幾分促狹,“在意什么?”

  趙目光深了深,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撇開了臉,望著大黑在馬車的搖擺里酣睡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當年時雍風頭無雙,天下女子,無人能出其右。本座自也愛慕。可惜,芳蹤旁落,豈能不在意?”

  時雍瞇起眼看他。

  總覺得,他真正在意的不是這個。

  更不相信他當年就愛慕自己……

  當然,她也早已忘了,當初在詔獄驗尸時,趙問她“時雍可是處子”那句話,以及她自己隨口胡縐帶著賭氣意味的回答。

  “是嗎?”

  時雍不滿地哼了聲,小小嘟囔一下。

  “侯爺的意思,當年的時雍風頭無兩,如今換了張臉,沒有那么好看了,就少了風頭,有人可比了唄……”

  趙聞言噎住。

  半晌,微微笑開。

  “挖坑的人,竟是本座自己。”

  時雍挑了挑眉梢,瞥著他,“沒事,我接受了自己的平凡,也原諒了你。不過,若有一日侯爺需要,平平無奇的宋阿拾,雖然沒有時雍的風頭無兩,仍可為你重新打造一個商業帝國。助你一臂之力……”

  趙臉色一變。

  “阿拾。”

  這聲提醒來得又急又快,眉頭也沉了下來。

  “慎言。”

  時雍看著他。

趙也低下頭,深深望著她  有好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在封建禮教方面,時雍天生比他少一些約束,但能理解他對此的緊張和懼意,不再亂開玩笑了。

  “我明白了,禍從口出。”時雍看他表情仍是凝重,又湊上去,用臉貼了貼他的臉,低低地道:“我也就敢在侯爺面前才會這么不假思索地玩笑。在外面,才不敢的。就算不為侯爺著想,我還能忘記我上輩子是怎么死的不曾?”

  一提死字,趙身子便繃了起來。

  他摟緊時雍,將她納入懷里,聲音低沉。

  “再不會了。”

  “嗯?”

  “這輩子,你有我。”

  時雍抬頭,見他眼神溫柔,心窩一暖,慢慢地閉上雙眼,靠在他身上。

  “老天待我不薄。”

  兩人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時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再醒過來,車馬已到京師城下。

  今兒京師也在下雨,天氣灰蒙蒙一片,早早的天便黑下來了。

  這個時刻,城門早該關閉。

  可是,時雍看到的卻是大亮的燈籠,還有傍在雨霧里的明黃的華蓋車,還有華蓋下那張焦慮等候的小臉。

  “太子爺!”

  “大都督,太子爺出城相迎了……”

  外面白執和許煜的聲音有些激動,時雍的目光透過雨霧看著趙云圳那小模樣,喉頭卻突然發澀。

  好久不見了呀,趙云圳。

  這個怕狗的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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