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越是安靜的空間里,任何響動都變得特別清晰。
白黎月和飛星越往里走,越是習慣了這眼前的黑暗。
“嘀嗒”、“嘀嗒”……
越是黑暗,一切未知都會變得更加可怖。
白黎月小心地將手掌扶在一側的土壤墻之上,也不在乎這臟兮兮的突然是否會讓她的衣物,沾染那些污痕。
走到這里,白黎月的靈力幾乎已經消耗掉了三分之二,而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靈力,若再消耗下去,則很有可能會損傷白黎月本身的修為。
多次的消耗與補給,總是或多或少地會對白黎月造成一些損害,而那些損害,有的則是不可逆的。
飛星將一切看在眼里,卻無能為力。
作為暗衛,最先習得的技能,便是黑夜視物。
在這漆黑的環境里,雖然白黎月無法看清這地底世界的情況,但飛星是可以的。
可飛星覺得,他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這樣的地底世界中,飛星唯一能夠引以為傲的感知力,已經無從施展了。
飛星是風屬性的修士,修煉的是最純粹的風力。
而風力修煉的多個分支里,飛星選擇了的“感知”,也是在成為司浩言暗衛之時,才確定下來的事情。
在那之前,飛星會的風系技能,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的技術罷了。
飛星擔心著后方的白黎月,時不時地轉頭觀察著白黎月的動向。
而這一切,白黎月卻渾然不知,依舊踩著飛星留下的腳印,亦步亦趨。
可那人看得真切,這一切,又怎能逃得過這一片地底世界之主呢?
一堆晶亮的眼睛在泥土中若影若現,在那些水滴的映襯下,顯得不那么明顯。
飛星越往深處走,越覺得,這一片地底世界的壯觀。
這就是一座連綿不絕的地底迷宮啊。
而那些迷宮的分叉路,飛星在選擇的時候,是十分慎重的。
岔道中,土坡的朝向若是往上,飛星會直接選擇略過。
既然對方選擇將人帶入地底,便不可能那么輕易地再將人送回地面。
岔道中,土坡路窄的,飛星也不會選擇,畢竟他主子的身材擺在那兒,若是那坑道又窄又矮,明顯,司浩言是過不去的。
而那些十分平坦光滑的路面,飛星也不會選擇,畢竟,若有人經過,那些露面,又怎么會是平滑的呢?
那么剩下能夠選擇的道路,就會變的少了很多,但也不一定是唯一的。
而在那些道路中,飛星會選擇土質更加松軟、濕潤的。
這處地底洞穴整體環境就比較潮濕,那么是不是就說明,這處地底洞穴的主人,是喜歡濕潤的地方呢?
既然主人家喜歡,那么飛星就有理由相信,在這相對更加潮濕的盡頭,發現司浩言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飛星的選擇,白黎月沒有疑義。
確切來說,白黎月也沒得選擇。
因為,她根本也看不清,這地底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細微的光亮,透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
但在這地底世界中,白黎月也根本無法區分時辰,只知道,此時,距離他們進入這地底世界,已經過去了至少一個時辰了。
“飛星,還沒有到底嗎?”
此時的白黎月,已經有些疲乏了。
按理說,走了那么長的路,應該也已經走到了盡頭了,怎么會還一直在走呢。
飛星停下腳步,轉身扶住白黎月,示意她也跟著停下。
“黎月大人,這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全部都是土。”
“連一點人類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
“也不像是鬼族的據點之一。”
“我們還要繼續往前嗎?”
飛星不敢直接告訴白黎月,他們其實已經走了一個半時辰了,而在這一個半時辰之內,飛星至少三次看到了屬于妖獸糞便,而那糞便已經結塊變硬,沒有任何異味,顯然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了。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哪個中級妖獸或者高級妖獸曾經生活的地方,后來經過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被土壤覆蓋了。
但這與“司浩言被抓”這件事,根本沒有半點聯系。
飛星認為,再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已經一個半時辰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而且這又是在未知的空間內,如何能夠再投入更多的時間去尋找那無法獲知的結果呢?
可白黎月不這么想,既然他們之前探測到了司浩言的靈力,那么就是說明,司浩言之前一定就在這附近。
至于為什么現在找不到,那只可能是有兩個原因。
一,是司浩言被帶走了,帶離了這地底世界。
二,則是司浩言的靈力,被什么東西給掩蓋住了。
不管是哪一種,司浩言就必定是存在過。
既然存在過,白黎月想,她沒有放棄尋找司浩言的理由。
“找,他一定在。”
飛星聞言,也沒再說什么,轉過身,準備繼續往前走去。
只是,還沒跨出一步,飛星的衣角,就被身后的白黎月給拉住了。
“飛星,還有回靈丹嗎?”
白黎月有些靈力耗盡的感覺,若不趕緊補充靈力,恐怕之后的行動會有些困難。
飛星頓了一下,還是拿出了兩粒“回靈丹”,只是,這兩粒都屬高級“回靈丹”。
“黎月大人,這兩粒是高級‘回靈丹’,現在以你的實力,若是強行服用,可能會有損害根基的可能。”
聽著飛星欲言又止的音調,白黎月也知,飛星說的是事實,而且,恐怕飛星手上,剩下的“回靈丹”,也只有這兩枚了。
“謝了。”白黎月接過其中一粒,便仰頭吞了下去,剩下的那一粒,白黎月覺得,還是留給飛星自己吧。
靈力的瞬間恢復,讓白黎月渾身通暢。
但在那通暢過后,一陣絞痛,便從白黎月的嗓子處往口腔外延伸。
白黎月劇烈地咳嗽了幾下,那咳嗽聲回響在這地底世界中,尤為清晰。
“咳咳咳——”
那種像是要將肺都咳出來的感覺,讓白黎月一時有些忍受不住,扶著自己的脖子,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