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婉儀撇嘴懟道:“三妹不是只小我兩歲嗎?怎么她是小孩子,我就長大了?”
“那當然!”封氏神情倨傲了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婉儀懶得跟她廢話,只是望向老夫人,目光堅定:“祖母,沒到十五歲,反正我是不會承認任何一門親事的!”
說完這話后,她隨即轉身就走,不再理會背后傳來的呼喊聲和賭咒聲音。
老夫人可不管婉儀的態度,這是她認定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情,是沒有轉圜余地的。
再說福郡王成安,這天專門去找皇帝,說自己心儀蔭寧伯府姑娘杜婉儀。
皇帝一聽,覺得很好奇:“哦?”
成安怯怯看皇帝一眼,這才低著頭,聲若蚊蠅道:“他們都說這個伯府姑娘很有趣,侄兒想著妹妹走了以后,身邊應該有個跟妹妹一樣有趣的人陪著侄兒,所以想…想請皇叔賜婚。”
皇帝沉吟了片刻后,這才點頭應允:“既然如此,朕給你們賜婚就是了。”
既然讓他妹妹去和了親,總該給他們些補償才是。
皇帝這么想著,隨即回頭吩咐人擬旨,給蔭寧伯府和福郡王府賜了婚。
圣旨到達蔭寧伯府的時候,婉儀并未出去接旨,只是打發柳絮出去回了話。
等柳絮回來,她才知道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柳絮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家姑娘。
婉儀只是愣神過后,反而去牽柳絮的手,笑了起來:
“你別擔心,那福郡王看似懦弱,其實腹黑著呢!他在去年中秋那天,就暗中盯上我了。不過我的婚姻我做主,不會讓他們如愿的!”
柳絮雖然有些聽不懂姑娘的話,可是還是很吃驚:“他盯上姑娘,所圖的是什么?”
這話一出口,她又覺得不妥,急忙改口:“他盯上姑娘,打的是什么主意?”
婉儀悠悠嘆息了一聲:“這人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能將他妹妹送去和親,誰知道他盯上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一旁的阿蘿卻撅嘴問道:“姑娘,大家都說這福郡王,就是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人,您是不是想多了?”
婉儀瞪她一眼:“今天我說的話,你千萬要記住,不許說出去!還有不要背后非議他人,以免惹禍上身,知道嗎?”
“哦?”
阿蘿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
她雖然很是替姑娘不平,可是姑娘不讓她亂說話,她就不說。只是在心里將那人,捶打咒罵了無數遍。
柳絮在一旁勸道:“姑娘別擔心,女子十五歲及笄才能嫁人,這還有三年時間,咱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月娘也過來勸她:“姑娘您別擔心,以后的路還長著呢!當務之急是保重好身體,多攢些銀子才是。”
多攢些銀子,到時好跑路嗎?婉儀看了看月娘,再看四周。發現除了她們主仆四個外,再無旁人,不禁笑了起來。
阿蘿不解,以為姑娘急魔怔了,逐瞪了月娘一眼。
“平大嬸子說得不錯!”
柳絮想了想,也跟著笑了起來。
獨留一頭霧水的阿蘿,在那里發呆。
南音候府見求娶婉儀不成,干脆跟伯府求娶起杜芙來。
聽說這滅蝗法子,雖然是伯府嫡姑娘提出來的。可聽說這嫡姑娘并不怎么靠譜,平時驕縱跋扈不說,就連單獨走個路,也能被拐子拐了去;去給太子獻了個方子吧,卻啥也沒求來……!
當初南音侯府去提親,只不過是二夫人賭氣,這才跟大夫人商量的緣故。
今見郡王府截了胡,她們并沒有多少遺憾,反而是那個靠夢境避災禍的庶女,引起了她們的興趣。
反正她們五爺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娶個門當戶對是不可能的了。
能娶個伯府庶女,還是伯府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事實確實如同侯夫人所想。
單看伯府老夫人的反應,雖然當時沒點頭,但是面對媒婆時的那張癟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
等媒婆走后,老夫人就把杜芙叫到松鶴堂里,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
“真是太好了,你姨娘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杜芙在聽到南音侯府四個字后,就如墜冰窖,呆呆立在那里忘了反應,至于老夫人后面的話語,她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那大紅的嫁衣,滿地的鮮血在她腦海里,反復出現著。
不!那滿地狼藉不是自己,那是杜婉儀的!
是杜婉儀這個神經病的!
杜芙用力搖搖頭,好不容易擺脫掉那幅場景,她又落入另外一個畫面里:
面目猙獰的男人,拿著一把繡花針的女人,陰陰笑著向她走來……。
杜芙突然用手捂住頭尖叫起來,隨即轉身就向外沖去。
等眾人反應過來,杜芙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別人不知道,可是她知道,這個五爺不但風流成性,成親之前就已經姬妾子女一大堆,而且還是個變態。
要不然,他原配也不會進門不到半年,就郁郁寡歡、香消玉殞了。
皆因侯爺愛護自己兄弟名聲,這才替他遮掩了不少的事情。
要不然,他哪能捱到如今,還是孤身一人?現在不得不放低姿態,娶個伯府庶女,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亦是為了將來好被侯府拿捏罷了。
卻說杜芙一口氣跑到一堵墻前,才停下腳步來。
等她抬頭,卻見自己居然跑到秋華院外面來了。
既然來了,杜芙想了想,直接闖進了秋華院里。
那新來的守門婆子,正在打瞌睡,壓根就沒發現院子里進了生人。
直到聽到有人叫了一聲:“大姑娘?”
她這才回過神來,可杜芙已經快走到院子里面去了。
好在此時,婉儀并未到空間里去。
看著徑直闖進來的杜芙,婉儀剛想揶揄她幾句,就看到她臉色不對。
只好壓下心里的不滿,溫聲問她:“怎么啦?跟你丫鬟吵架了嗎?”
杜芙一把奪下婉儀手里的繡帕,將它扔到了一邊,悶著臉就近在婉儀對面坐了下來。
婉儀招手,一旁的丫鬟們都退了出去。
“說吧,你來到底有什么事情?”婉儀整暇以待。
杜芙咬了咬殷紅的嘴唇,這才開了口:“二妹,我完了!我又得要重復前世的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