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自嘲般地笑了笑,拿白皙指腹,輕輕地揉著紅腫的部位。
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直往下落。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痛才哭,還是因為悲哀才哭的。
反正就是想哭!
而且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么想哭的!
她低著頭,哭得聲嘶力竭的,待哭夠了,這才覺得痛快了不少。
阿沐跑過來,嘴里磨磨唧唧地,不知在說著什么。
來到婉儀身邊的時候,她蹲跪在了地上,抱著婉儀拍了拍她的肩。
這才把手里一團,臟兮兮的東西給婉儀看。
“這是我剛剛弄的草藥,應該可以消腫止痛的!”
阿沐拿著樹枝在地上寫了起來:“空間里沒有多少治傷痛的草藥,就找著了這些。”
這些草藥,還是婉儀收土壤進空間里的時候,無意中收進來的。
婉儀擦了一把已經紅腫的眼睛,點了點頭。
阿沐打來熱水,用熱毛巾敷了敷婉儀紅腫的膝蓋。
這才把草藥,敷了上去。
又在地上寫:“別傷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是婉儀鼓勵過阿沐的一句話。
婉儀咧開嘴角,盡量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哭過之后,心里就舒服多了!”
阿沐看了看婉儀的膝蓋:“還疼嗎?”
婉儀搖搖頭,很快又撇撇嘴:“疼!”
阿沐再次抱了抱婉儀,隨即在地上寫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給你吃。”
婉儀想了想:“我要吃麻辣排骨!”
“不行,你有傷在身,不能吃帶麻辣的食物!”
阿沐搖頭拒絕,隨即安慰地拍了拍婉儀,這才走進了廚房里。
趁著阿沐進廚房,婉儀放下裙擺,出了空間,回到了房間里。
隨即喚人進來。
阿蘿應聲推門進來。
婉儀坐在床上,吩咐她:“我沒胃口吃晚飯,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不用叫我。”
阿蘿擔憂地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說著上前,來摸了摸婉儀的額頭。
突然就聞到一股怪味:“姑娘,您身上怎么有股味兒?是什么味呀?”
婉儀道:“我膝蓋有些痛,剛剛抹了些藥酒!”
“哦!”阿蘿點點頭:“姑娘,您膝蓋現在還疼嗎?”
婉儀正想著待會兒要怎么搪塞:哪里來的藥酒?
誰知阿蘿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等敷衍好阿蘿,婉儀再進入空間里。
看到婉儀坐在飯桌旁邊,阿沐一愣,隨即笑著端來了飯菜。
她做了幾個菜,外加一碗豬蹄湯。
阿沐很會做飯,婉儀吃得不亦樂乎的。
吃飽喝足的婉儀,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了空間。
等阿蘿打開水,婉儀洗漱好之后。
這次,她連那張拔步床一起,移到了空間里。
阿沐看到她進來很高興。
婉儀讓阿沐坐在自己的床上。
阿沐遲疑了片刻,這才坐了上去。
也許是婉儀太累了,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就見阿沐正坐在地上發呆。
而兩只狗就趴臥在她旁邊。
看到婉儀醒來,阿沐回頭笑了笑,隨即指了指狗,做出一個睡覺的動作。
見婉儀揉膝蓋,阿沐忙去打來熱水。
再次為婉儀敷了一遍膝蓋。
婉儀發現,她的膝蓋已經消了腫,不是那么疼了。
她不禁贊許地看向阿沐:“你的醫術真棒!”
阿沐連忙擺擺手,神情突然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婉儀知道她,又想起她師父了,只好沉默了起來。
她下到地上,又練習起了教導嬤嬤教過的規矩。
阿沐見此,忙去拿了一床蠶絲被,墊到了地上,給婉儀用。
第二天,婉儀再次精神煥發地,出現在了梨香院里。
杜芙手里的絲帕,緊緊地纏繞在指間,一張俏臉鼓了又鼓,最后還是咬著牙跟婉儀打招呼:
“二妹來了!”
“嗯!”婉儀眉開眼笑的。
杜芙悶氣無處發泄,只好罵起了一旁的春雨:“你眼瞎了?趁著嬤嬤沒來,也不知道搬個杌子來,給我和二姑娘坐坐?”
婉儀撇撇嘴,推辭道:“姐姐想坐就坐吧,我就不要了。”
不一會兒,教導嬤嬤就來了,看到婉儀正在那里練習走路,不禁滿意地笑了起來。
上午,老夫人又來看她們練習。
當聽聞,婉儀還是不如杜芙的時候,老夫人不禁動起怒來,斥道:
“身為堂堂伯府嫡女,竟還不如一個庶女!這傳出去,怎么得了?”
婉儀看了老夫人一眼,又看了杜芙一眼,抿了抿嘴,卻沒做聲。
老夫人指著她又絮叨了幾句,這才離去。
等老夫人一走,封氏就來了,她帶著幸災樂禍的眼神,盯著婉儀笑。
婉儀氣一下子涌上來,她沖著教導嬤嬤道:“嬤嬤!我不習慣在練習的時候,被人圍觀!”
教導嬤嬤望向封氏,蹙了蹙眉,這才道:“這位夫人,如若沒有什么事情,請不要站在這里,打擾姑娘們的練習。”
封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等到下午的時候,杜芙就作起妖來。
婉儀正在矮凳上,練習行走的時候。
杜芙故意撞了她凳子一下,讓她跌了一跤,還把膝蓋蹭破了皮。
婉儀火起,直接給了杜芙一巴掌。
杜芙不甘心受辱,哭哭啼啼地質問婉儀,為什么打人?
婉儀卻反問她:為什么要害自己?
最后,兩人請教導嬤嬤指證。
誰知,那教導嬤嬤那個時候,正好沒注意到她們。
氣沖沖的婉儀,只好告到了杜鵬輝那里。
而杜芙不但不承認,還說:
“父親,求您不要責罰二妹,畢竟她也是因為,一時妒忌心作祟,這才冤枉芙兒的!”
“你撒謊!”婉儀雙手叉腰反駁起來。
杜鵬輝本來就對婉儀有怨氣,此時聽到杜芙所言,再看如同潑婦般的婉儀,那火氣就更大了。
他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扇了婉儀一巴掌:“你還敢狡辯!”
婉儀沒想到,杜鵬輝竟然如此地黑白不分。
那一瞬,婉儀想著自己在伯府的舉步維艱,想著自己平時的隱忍,就換來了這么一巴掌。
她一時不忿,氣得直接沖出了伯府。
婉儀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神情落寞孤寂。
此時街道上的熱鬧,通通與她無關。
她不知自己將要去何處?哪里又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婉儀正傷心著。
突然,一輛馬車停在婉儀面前,隨即伸出一只手,就來拉婉儀。
婉儀不妨,被人拉進了馬車里,并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