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忽然,有一道冰藍光焰,如同一道閃電劈過,犀利地劃開了暗夜。
沉重的石門,被酆一量一掌劈開。猝不及防的光亮,讓他微微瞇起琥珀星瞳。也照亮了,他身后狹長的黑暗甬道里,數不清被擊倒,面目全非的黑衣人。
他微微頷首,看到自己身上雀藍的衣衫也沾染著點滴鮮血,長眉微蹙,淡淡嘆了口氣。
“就這樣一群烏合之眾,也敢提滅月之想?可笑。”他冷笑著,眸光在豁然開朗的偌大石室中掃量。
石室中到處都是用血水畫著各種符咒,有的早已干涸黑污,有的大約還是剛剛完成的,有未干的血滴從石壁上蜿蜒而下,裹挾著血腥味。
酆一量一揮衣袖,邁步而進。他看到石室中央布著奇怪的陣法,擺放著各種詭異的法器,比如透明的水晶瓶子里,裝著各種動物與人類的心臟,還有妖獸和魔魘的……
“果然是六界最強的酆瑯王,不到一個時辰就能闖破我滅月門十三道關卡。不過,比我預想的,還是慢了些。想來,那日與幽冥蛟蛇混戰,浪費了你太多靈力吧。”一個男人陰毒的聲音,從最昏暗的角落里傳來。
一個身穿青藍繡金線花紋的中年術師,緩緩走出來。他戴著猙獰的面具,手里舉著一枚短小的白色蠟燭。橘黃色的燭光,在玄鐵面具上形成了光影交錯的斑紋,讓他看上去更加詭異而陰森。
“你,就是他們說的門主?”酆一量紅艷艷的唇角,微微上揚,聲音清冷低緩。
“沒錯,我就是滅月門的門主。”面具人走進法陣中央,他旁若無人的,用自己手中蠟燭點燃法陣里的每個水晶瓶旁的粗壯黃蠟,把本來明亮的石室照得更加刺眼。
“好,你跟我走,或者我打昏你帶你走。選一個!”酆一量低垂了眼眸,星辰一般的眸光里,凝聚起一抹凌厲。
“你想用我,來交換夕無悔手中的明思令嗎?”面具人放肆的笑聲,恐怖的面具下,像幽魂一般四散響起:“酆一量啊,你靈力雖高,怎么腦子卻如此不靈光。你被那女人給騙了,卻還一心一意為她赴湯蹈火。知道嗎?此時此刻,明堂已召集凡人界的術師與江湖幫派,將整個何了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與我何干?”酆一量緩緩逼近法陣中的面具人,言簡意賅:“我只要你!”
“從一開始,明思令和夜之醒就給你做了個局。所有的巧合,都是早有籌謀。他們想借你的丹澤之氣,修復赤魂。這樣,才能助力夜之醒打開身上的封印。她不是背叛你,應該說她從來都不是你的人。現在,他們也在一起,不信你就去戀紅塵去看一看……”面具人毫無懼意,反而興趣盎然,娓娓道來。
酆一量驀然停住腳步,他盯住法陣正中的人:“你到底是誰?”
“滅月門門主。”面具人意味深長:“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有人還托我帶給你一份禮物。”
他忽然從袖子中取出一只正在努力掙扎的金色小烏龜,龜殼上還貼著一道符咒。
“小氿?”酆一量眸光一凜,他不再廢話,一個飛身之中沖向面具人。
但那陰險狡猾的家伙,狠狠將烏龜擲向他,與此同時所有的粗壯黃蠟燭都突然冒出巨大的火花與嗆人煙霧。
“酆一量,你若不信,就親眼去看看,那女人現在和夜之醒在一起,快活得不行,哈哈……”面具人獰笑著,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眼看著小烏龜就要猝然落地,酆一量只得轉了方向,先將它接入自己長袖之中,這才一錯身緊追到法陣之前。可哪里再有面具人的蹤影呢?
他惱怒,一揮袖子將法陣中所有物件都掃得粉碎落地,不知觸動了什么機關,才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深洞。原來,這滅月門門主,并非神通廣大,而是在法陣之中挖了地道土遁了。
酆一量猶豫片刻,他沒有繼續追尋,而從袖中倒出了小烏龜,把它身上的符咒撕掉。
只見,小烏龜翻著白眼,撲騰著四肢,喘了半天氣,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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