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娜這輩子,不,兩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就是時刻提醒著她的失敗和恥辱。
其實就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在催眠的幫助下,她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記者來采訪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隱瞞,直接大大方方地告訴別人了。
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根本沒有人信。
就連伊爾娜自己最開始也有些難以置信,但后來欣喜若狂地接受了。
有幾個人,能像她一樣?
只不過,伊爾娜有些地方還是說謊了。
她并不是一位科學家。
因為O洲歷史上根本沒有她的名字,她也沒被當時的科學界所承認。
上一輩子,她死的時候,是二十八歲。
17世紀,1639年。
她是在監獄里死去的,死之前,她遍體鱗傷,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
可以說是生生被餓死的。
伊爾娜很是不甘心。
論智商,她絕對不輸于格溫·布朗。
就算差那么一點,也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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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樣是西蒙·布蘭德的門下,他卻永遠看不到她,只給格溫·布朗傾囊相授。
伊爾娜根本接受不了這種差別對待。
只不過格溫·布朗本人并不張揚,也無意進入科研界。
西蒙·布蘭德的實驗項目,她參與了不少,但是沒有掛名,更沒要任何榮譽。
但伊爾娜依舊對西蒙·布蘭德恨之入骨。
如果他讓她也參與到實驗項目中,她就能夠在科研界占有一席之位,獲得無上輝煌。
可是沒有。
西蒙·布蘭德不讓她參加核心研究。
那個年代的O洲,科技雖然高速發展,人們的思想也得以解放,但還有一些糟粕的地方沒有被完全鏟除。
除了戰爭之外,還有瘟疫等災難發生。
但這些都比不過那段黑暗的歷史。
那是一場長達三個世紀的迫害行動,席卷整個O洲三百年。
到1780年,才正式停止。
女巫審判,史稱“魔女狩獵”。
被迫害的,遠遠不止真正的占卜師。
更多的是無辜的女性。
只要被打上“女巫”這兩個字的女性,不需要任何證據,就要立刻被斬首示眾,之后還要進行尸體焚燒,
冤魂的數量難以計算。
當然,伊爾娜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占卜師的存在。
她在科學上的造詣雖然很高,但依舊屬于普通人群。
煉金術、占星術這些東西,是不會對她開放的。
除非,她當時能夠進入諾頓大學。
可那個時候的諾頓大學是不對外開放的,也不招生,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還有這么個大學。
因為對西蒙·布蘭德的恨意,伊爾娜向當時的教廷指控他的妻子是女巫。
巧的是,那個時候,城里剛好發生了一場瘟疫,死了不少人,還有不少難民。
西蒙·布蘭德的妻子是一位普通的女人,也不懂學術。
但她很善良,會親自制作粥食和糕點,去救濟城里的難民。
于是伊爾娜又散布謠言,說這場瘟疫就是西蒙·布蘭德的妻子帶來的。
當時教廷的權力還很大,就這樣,一位無辜的女性被當眾焚殺了。
西蒙·布蘭德也因此大受打擊,離開了城市,回到了曾經生活的小鎮上。
伊爾娜很痛快。
反正她也學到了不少知識,她完全可以去別的國家,再進行深造。
到時候,她遲早也會榮光加身。
可她自己也沒有成功全身而退。
消失了一年的格溫·布朗突然回來了,并把她送進了監獄。
那個監獄并不屬于教廷,也不屬于任何一個王室,伊爾娜從來都沒有見過。
她在里面受盡了折磨,最后凄慘死去。
再有意識的時候,她發現她來到了三百多年后。
這是個科技高速發展的時代,以前科學家的很多設想,都已經成了真。
伊爾娜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她要站在世界的舞臺上,讓西蒙·布蘭德知道,他以前的選擇是錯誤的。
可是她完全沒想到,她再一次失敗了,還很徹底。
“你就是她!你一定是她!”伊爾娜的面容已經扭曲了起來,“你要不是她,你怎么對西蒙的手稿圖那么清楚?”
“有意思。”嬴子衿抬眼,淡淡,“我前天才去了O洲博物館,西蒙的這幅手稿,就在一號展館。”
她知道伊爾娜是誰了。
西蒙·布蘭德門下的一位叛徒。
是直接害死她師母的人。
也是她親手送進監獄的人。
如果不是她及時從華國古武界趕了回去,西蒙·布蘭德也會遲早瘋掉。
天才和瘋子,往往在一瞬之間。
她是真沒想到,一場催眠,喚醒的會是這位叛徒。
嬴子衿眼眸微冷。
她現在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催眠。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能夠放過一點不正常的事情。
只不過到現在,他們還沒查到當時給伊爾娜做催眠的催眠師是誰。
NOK催眠師榜上的催眠師,沒有能對上號的。
確實有些隱世獵人實力很強,但并不在榜上。
傅昀深挑眉:“嗯,我作證,我陪著她去的。”
周圍的人神情更加驚異,指指點點。
“她瘋了吧?”
“這不就是被打了個零分嗎?這神童的心理承受能力未免太弱了。”
“我是西蒙·布蘭德的狂熱粉絲,他門下根本沒有你說的這個徒弟。”
西蒙·布蘭德的徒弟,也是名垂千史的科學家。
這是他的偉大之處。
“你們當然不知道!”伊爾娜嘶聲吼叫了起來,臉漲得通紅,開始跳腳了,“因為她低調,西蒙尊重她,所以他從來不會寫她的名字!”
這就是差別對待。
同樣沒有留下名字,她卻是個恥辱。
“你是來報復我的對不對?”伊爾娜更激動,“你為什么總是想要破壞我的榮譽,為什么?!”
嬴子衿沒說話,只是用很涼很淡的眼神看著她。
“你還敢這樣看我?你還敢?我——”伊爾娜吼著吼著,精神一個沒有承受住,眼一翻,忽然暈了過去。
圍觀的人連忙都后退了一步,生怕沾染上什么。
這一下,警衛不想上前也得上去了。
幾個警衛把昏死過去的伊爾娜扶了起來,然后帶出了走廊。
警衛隊長上前,很是歉意:“嬴小姐,給您帶來了驚擾和不便,實在是抱歉。”
嬴子衿攏了攏傅昀深披在她身上的西服外套,聲音平靜:“沒事。”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士去解決。”傅昀深淡淡,“雪聲會解決一切,夭夭,先去休息。”
催眠可以喚醒記憶,也可以抹除記憶。
說白了,伊爾娜是因為催眠才好的。
只要喻雪聲解除了她的催眠,她就會變成曾經的樣子。
瘋瘋癲癲,不再是神童了。
這個懲罰,比再一次把她送進監獄還要大。
嬴子衿頷首:“走吧。”
會場內。
現在是評委們進行總評分的時候。
除了伊爾娜一方,各個國家地區的代表隊都很激動。
左黎也有些緊張,抬手松了松領帶。
團隊賽還好,因為個人賽的賽制有些復雜,所以換算總分的時候也很麻煩。
因為嬴子衿的操作,左黎滿腦子都是“牛逼”兩個字,根本沒想著自己去算分。
左黎的一旁,那位赫爾加大學的老師神情卻是很難看。
別說華國了,連M國和F國的參賽選手他都沒有去關注。
這些學生,根本不會是伊爾娜的對手才是。
可現在,他們不僅輸了比賽,連品格也輸了。
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什么?伊爾娜被送進醫院了?”老師剛聽了一句,神色就是一變,“好,我這就過去,先讓精神科和腦科醫生看看。”
說完,他也顧不得等最終排名出來,匆匆離開了。
左黎冷哼了一聲:“垃圾。”
他也懶得和這些人計較,目光灼灼,盯著大屏幕。
“由評委團一共二十四位評委聯合統計出了最后的得分。”主持人站在賽臺上,“滿分一百分,請看。”
大屏幕動了起來,很快出現了最終的分數。